69.激烈争论
研音事务所，社长办公室 三人坐在椅子上，前方的桌子上摆了三张曲谱，这是最终入围的曲子。 “突如其来的爱情得到了很好的效果，市场的反响也很好，我觉得应该延续这种风格，虽然这首歌的质量没有那么高，但是我相信明菜桑的实力。”花见赫率先的抛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说完后抬起头等待两人的回应，但是他们居然都没有开口，办公室中陷入诡异的宁静。 花见赫不解的看向两人：“两位难道没什么想法吗？” 依旧没有人回答他。 竹川和哉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虽然昨天两人达成了某种默契，但是先开口很有可能会得罪花见赫，这件事竹川和哉不愿去做，他手中的权力还没拿稳呢，自然不愿意去得罪花见赫，也就希望寺林晁先开口，自己附和就好，这样能够最大可能的抵消敌意，但显然对方也打着这个主意。 虽然花见赫对两人的反应感到有些奇怪，但是心里没有想太多，自然而然的说道：“既然两位没什么意见，那就决定用这首歌作为明菜桑的下首单曲，我相信明菜桑一定能够再取得优异的成绩。” 看得出来花见赫对这首歌曲很看好，不过他恐怕要失望了，不管如何这首歌是不可能成为中森明菜的下一首单曲。 “我觉得这首少女A不错。”寺林晁还是按捺不住率先开口了，他知道当自己先开口的时候，自己就已经输了 寺林晁有些无奈的看向竹川和哉，这个小家伙比自己想的更加有耐心，但其实这场对决他本身就占据劣势。 说难听点，不管中森明菜唱什么歌，对竹川和哉的影响并不大，这张唱片销量好坏对他而言没有半分钱关系，只是出于感情竹川和哉希望明菜的生涯更加辉煌而已，有了突如其来的爱情，明菜的起点本就比原本高了，即使是继续唱相同风格的歌曲，销量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但是对寺林晁就很有影响了，如果销量不好，华纳的收益是会减少的，他这位负责人肯定是要被高层询问的，他的奖金也很有可能因此泡汤，因为明菜现在的起点太高了，众人对她的期望值自然更高了。 寺林晁心中唯一获胜的砝码就是竹川和哉对中森明菜的感情会让他迫不及待的跳出来反对，虽然已经知道他很冷静，他还是不自觉的会把他当成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只能说竹川和哉这张脸太有欺骗性了。 热血上头确实是少年的通病，可惜竹川和哉心理年龄跟寺林晁差不多大，自然也不会热血上头了。 “突如其来的爱情效果那么好，为什么要改变风格，这有风险吧。”花见赫依旧坚持自己的立场。 寺林晁又看了竹川和哉一眼，希望他能帮自己分担一些火力，但竹川和哉才不会这么傻呢，装作没有看到寺林晁的眼神，依旧眼观鼻鼻观心，似乎已经神游天外了。 寺林晁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明菜桑的天赋花见桑是知道的，她还需要做更多的尝试而不是困死在一个风格上。” 这样的理由显然不能说服花见赫，他的态度依旧很坚决：“这样的风险太大了，我不同意，等到销量下降之后再去尝试新的风格我觉得也不算晚。” “竹川桑你怎么看。”寺林晁直接把这个问题抛给竹川和哉，不让他继续隔岸观火。 竹川和哉瞥了寺林晁一眼，这个老家伙，看来是躲不过去了，不过现在也确实到了自己发言的时候了。 “花见社长的顾虑我很清楚，但是当风格固定之后想要转变哪里有那么容易，圣子桑就有过转变风格的想法，也曾经推出一些其他风格的歌曲，但是粉丝们根本不买账，也因此销量并不高。” “而且突如其来的爱情确实获得很大的成功，但是这种成功只会有一次。” “什么意思？”花见赫不解的看向竹川和哉，寺林晁也是投去相同的目光。 “这首歌能够到达这个销量，用了多少资源应该不必我多说吧，前期的宣传以及我的小说还有各种巧合，如果没有这些，歌的销量至少要砍掉一半，这样的企划不可能复现第二次，我可没有能力再写一本小说去宣传了。” 在这一点两人是赞同的，竹川和哉的那些企划即使现在回想起来，两人都会觉得不可思议，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坐在这里的原因，但是花见赫还是不想冒这么大的风险。 “就算是砍掉一半，这种销量也很不错了，同期卖的最好的是新井薫子，但那首最初的夏天也只卖了42万张而已。” “同期？如果花见社长对明菜桑的目标就这么低的话，我反倒是很失望，她的对手不是那些同期，而是圣子，甚至是超过圣子。”竹川和哉没有去提高声音的音量，但是两人都能听出来其中斩钉截铁的意味，似乎这是必然发生的事情一般。 两人对视了一眼，这种事情他们其实也有所期待，但是绝对不可能像竹川和哉这样有信心，两人的地位还是差太多了，一个只是刚出道的新人，而另外一个已经是现在最当红的偶像了。 “可是圣子的歌也只卖了51万张。”寺林晁悠悠的说道，他不是要给竹川和哉添堵，而是真想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竹川和哉被噎了一下，这是猪队友吧？就不怕我突然反水？虽然心中无奈，但是他也只能继续劝说。 “可能我的话有些难听，我那首歌是什么质量这首歌又是什么质量？所以不能这么算的，也许三十万就是这首歌的极限了。” 对于竹川和哉的预估两人并不同意，这首歌质量确实不如突如其来的爱情，但是中森明菜现在的名气也不是刚出道的时候可以比得了的。 花见赫刚要开口反驳却听到竹川和哉继续开口。 “这首歌我已经看过了，最适合的编曲要带有大量的摇滚风格，摇滚风格在艺能圈是什么情况我相信两位一定很清楚，那些媒体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大肆的攻击，花见社长到时候处理公关就要伤脑筋了。” 这个时代摇滚还不受主流欢迎，而且地下的那些摇滚歌手一个个都认为摇滚应该远离商业，虽然事实上这些人恨不得自己的歌能火。 竹川和哉师从船山基纪，而且已经有了几个成功的作品，对于他的判断两人还是很信服的。 “突如其来的爱情中也有摇滚风格吧？”花见赫还是坚持己见。 竹川和哉点点头承认道：“突如其来的爱情确实也有摇滚风格，甚至这首少女A如果进行编曲的话，其中也必然带有摇滚风格，但是摇滚只是点缀而不是主体，但是这首歌必然要以摇滚为主体。” “在我看来这并不是一件坏事吧，这样能够给歌带来足够的话题性，也能让更多的人关注到这首歌，至于媒体那里，就不需要竹川桑费心了，我能够解决。” 还真是固执的老头啊，不过他说的解决就是坐视不管吗？竹川和哉在心中冷笑了一声，但是也没有再说话，反而转头看向了寺林晁，那意思显然是在说自己已经把该说的都说了，接下来就看你表演了。 寺林晁也没有装死，开口说道：“如果要说话题性的话，这首少女A不知道比这首歌要强上多少，就这个歌词就足以带来足够的热意，更何况少女A能够跟之前的B面曲形成一个巨大的反差，我相信这些歌迷心中一定会有‘明菜桑唱这种歌曲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想法。” 花见赫抬头看向寺林晁：“少女A我们选出道曲的时候也有考虑过，相信寺林晁也很清楚明菜桑到底有多反对，如果到时候明菜桑不配合怎么办。” “明菜桑那里我相信竹川桑可以劝说，而且就算不能她也无法反对这样的工作，她可还不是圣子。”花见赫的垂死反击在寺林晁眼中有些可笑。 一个艺人在怎么反对也不可能改变事务所和唱片公司的决定，至少现在的中森明菜不行，不过花见赫这句话本就不是跟寺林晁说的而是跟竹川和哉说的。 他跟寺林晁一个想法，想要利用竹川和哉对中森明菜的在乎，不过他的算盘打错了，竹川和哉还是很支持这首歌的，毕竟少女A可是中森明菜的名曲之一。 看到竹川和哉依旧低着头不表态，花见赫感觉有些棘手了，同时心中也猜测出了一些东西。 “既然意见不和，那就投票表决吧。” 感受到花见赫的固执，寺林晁已经不愿意继续浪费口水了，直接投票表决比较快，反正结果是注定的。 花见赫也知道这是唯一的解决办法，轻轻点了点头。 “我投这首。”花见赫将手放在曲谱上，随后就看到两人同时将手放在‘少女A’的曲谱上。 花见赫不傻，傻的话也不会坐在这个位置上了，本来心中就有点预料了，看到两人这么果断，更是证实了这种猜测，他已经意识到两人之前绝对私下交流过。 “你……你们。”他的语气有些愤怒，双眼不断扫视着两人，但是重点还是在寺林晁身上。 自己动用手段拉来的棋子，他是万万没想到反倒是对方先用这个棋子打压了自己，他内心的怒火随时都会喷涌而出。 寺林晁有些心虚的移开目光，竹川和哉则是露出无辜的表情。 不得不说，有的时候年纪小真是一个很好的挡箭牌，花见赫第一时间就认定是寺林晁怂恿竹川和哉，虽然事实也确实是如此。 而且从利益上分析，竹川和哉没有主动的必要，如果沿用同一个风格的歌曲，突如其来的爱情也许还能涨一点销量，这对他也是有好处的。 虽然花见赫很生气，但还是忍下来了，现在研音的势力还不大，不可能直接跟华纳翻脸的，不过这个仇他记在心里了，而且这个时候说什么也没用了，结果已经出来了，可以预想两人之间已经有了一些嫌隙。 这也是竹川和哉的目的之一，如果两人没有嫌隙，真的一直站在一起的话，竹川和哉手中这个权力拿着就没什么用了，反而真的成为别人的棋子，虽然不管从哪个角度看，两人都不可能一直统一战线。 “既然投票结果出来了，我也遵守游戏规则，不过明菜桑对这首歌很抵触，这需要两位自己解决了。”花见赫憋着火气说道。 花见赫跟中森明菜的关系很好，他的话明菜也能够听进去，如今都这样表态了，显然在这件事上面不打算提供任何帮助了，想要在一旁看热闹，更过分点，还有可能会在暗中鼓动中森明菜去闹，让这首歌录不下去，这样他就能光明正大的去让中森明菜唱这首自己看中的歌。 正如之前说的，中森明菜的想法是寺林晁最不担心的事情了，他手上的杀手锏太多了，别说竹川和哉跟中森明菜的关系也很好，而且看起来比花见赫还要好，就算竹川和哉劝不动，他跟中森明菜的母亲千惠子关系也很好，可以让她去说服中森明菜。 再退一步，就算这些都没有用，中森明菜也最多耍耍性子闹腾一下，该录的歌还是要录的，除非中森明菜不想当偶像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就算她想退出，想要靠她获得更好生活的家人也不会同意的。 有了这个底气，寺林晁自然一点不害怕，淡淡的说道：“这件事我们会处理好的，我相信竹川桑有办法的。” 说实话这个活竹川和哉并不想接下来，工作状态下的中森明菜可太难说服了，就算是他跟明菜关系好，她依旧是一点面子都不会给，依旧会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 虽然很头疼，但是竹川和哉根本没办法拒绝，只好点头道：“我会尽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