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兵往西驰
柳云州内，大街小巷挤满了人，一只浩荡的队伍正整装待发，秦牧骑着骏马在队伍间来回穿梭，欢乐的点着自己的兵马。 官职虽然没有升，但这次陆麟亲自将五百精兵交到了秦牧的手上。 看着不断壮大的队伍，秦牧心里美滋滋，这日子越来越有盼头了。 这支五百人的队伍里已经有了五个百夫长，所以秦牧也不便安插小圣山的兄弟们去掌管这些兵马。 “出发。” 只听前方一声令下，每隔50米便有一道声音陆续传来。众将士拔旗而起，大军朝着夏禹州的方向进发。 一路上周胜在前方牵马，秦牧在马上晃荡晃荡的叼着狗尾巴草。 “啊，无聊死了，周大哥，将几位百夫长叫过来。” “都尉。” 来人纷纷见礼。 “几位老哥，会唱歌不？”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其中一名叫做吴明的百夫长道。 “童谣算不算？” 还有意外收获，来到这个世界上还没有听过童谣呢。 “唱来听听。” 吴明扯了扯嗓子吼道。 “@%&*~” 见那吴明唱的深入，秦牧不忍打扰，一脸便秘的听完，由于地方口音太重，却是完全的听不懂。 等他唱完以后，秦牧拍手叫好，然后暗自下定，下次再不听这厮唱歌了。 “看来大家还是挺喜欢唱歌的嘛，长路漫漫，不如搞点娱乐。” “前方休息时，大家列队等我过来。” 满山遍野的士兵，不见头不见尾，每每休息，秦牧就拉着大家一道练歌。 终于经历了三个日夜，一首来自Beyond的海阔天空响彻军中。 秦牧躺在马儿上，仰头看着天空，大手一挥道。 “兄弟们儿，唱。” 顿时，身后队伍里传来一阵阵响亮的歌声。 “今天我，寒夜里看雪飘过~，怀着冷却了的心窝飘远方~。” 前后的兵马投来羡慕的目光，五百人的乐团响彻整个山谷。 前方领军的陆麟听见后面似有嘈杂之声，向左右询问道。 “怎么回事？” 得知又是秦牧在搞鬼，来了兴趣，让人将秦牧叫到身边来。 “你又在搞什么鬼？” 秦牧挠了挠头道。 “行军枯燥，故而让兄弟们唱唱歌，缓解旅途的疲惫。” “哦？唱来听听。” 这话我熟，只是角色互换了而已。 秦牧觉得自己的队伍唱的足够好了，而且人多有气氛。自己若是开腔，怕是惹了不悦，军中的“文工团”还没成立几天就要解散了。 秦牧悄悄凑到陆麟耳边道。 “陆伯，待会儿休息整顿的时候，你随我到后方听将士们唱吧。我怕我唱出来污了您的耳。” 陆麟见秦牧难得私下推脱，且未叫官名，也就没在为难。 “扭扭捏捏跟个娘们儿似的，以后怎么当将军？” 秦牧脑子里突然蹦出一句话，便随口道。 “巾帼不让须眉嘛。” 陆麟顿时抽出自己的长剑狠狠的拍在秦牧的马儿身上，吼道。 “滚！” “好嘞。” 秦牧顺势调转马头，崩腾而去。 好在陆麟并不反对自己在军中搞这些小活动，也算是个开明的主了。 “兄弟们，我回来了，保存体力，养养喉咙，待会儿给陆将军露一手。” “好~” 入夜，部队停在一处空旷的郊野，不远处有一条河流，各营部开始忙活起来，炊烟四起。 酒足饭饱后，陆麟打着巡视的幌子如期而至。 “兄弟们，大家欢迎陆将军，歌声走起来。” “今天我，寒夜里看雪飘过~” 秦牧起了个头，营中的弟兄们扯开嗓子唱了起来。 陆麟很快就被这种气氛深深吸引，一曲终了，连说了三个好字。 “秦牧，带着弟兄们唱唱曲，缓解疲劳是好事，但也要时刻关注周边环境的变化，时刻保持警戒之心。” 对秦牧说教一番，便继续向后方巡查，毕竟做戏要做全套嘛。 “军中好久没这么热闹了，这秦牧，当真是块宝啊。” 副将方衍子抚着胡须，呵呵笑道。 “是啊，年轻人有朝气是好事。” 陆麟打趣道。 “方老这是要服老了？” “老夫的心也年轻着呢。” 晨间，四周一阵雾气，可视范围被缩至十米之内。 鼓声响起，一众军队列队，冒着晨雾，吹着凉风徐徐向前。 按照行军的进度，大概还需五日才能到达夏禹州境内。 期间秦牧没少忙活，除了拉歌之外，还让士兵们比试掰手腕，摔跤。 输了没惩罚，赢了有奖励。这样的奖惩制度活跃了各位士兵的积极性。 秦牧自身并不会武功，所以想要强军的思想只能寄托在提高营养，让士兵们加强锻炼上。 平均行军两个时辰，就会迎来一次休息时刻，秦牧趁着休息空隙，从自己的六个队伍中选出五人，亲自带着他们到山上猎捕一些野味，采摘野果，野菜。 每到晚上停军休息时，秦牧的队伍里总能加餐，这着实羡煞其他营的弟兄们。 “我去请示校军。” 其他营部的弟兄们视乎得到了默许，也纷纷加入了围猎的大部队当中。 陆麟在秦牧一开始这般做时便收到消息，只是觉得无所谓便由得他去。 直至后方不断有军监传来点兵时，这个营部不见了几人，那个营部不见了几人，更甚者还有人去邻村偷老乡的鸡，这让陆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传令下去，非必要，不得随意脱离队伍，若是再有欺压百姓的事情发生，军法处置。” “将钱币补足给那位被偷鸡的老乡，偷鸡贼赏二十军棍，所属营部各十军棍。” “是。” 见军监退下后，陆麟叫来左右。 “将秦牧叫来。” 亲卫们正要领命，陆麟立刻又改变了主意。 “我亲自去寻那小兔崽子。这里就麻烦方老主持大局了。” 秦牧的随性而为，在军中未出过事，所以一直想要寻个由头教训一番，沉淀一下秦牧性格的陆麟苦于没有机会，这次他准备趁着这个机会，给秦牧一点记性。 而秦牧也听到了有人偷农户的鸡的传闻，这让秦牧心中生起了危机感，毕竟上山讨野食是秦牧率先发起的，扰乱了军中的秩序，出了事，陆麟必然会想到他。 果不其然，秦牧注视着前方的眼睛看见一道身影越来越接近，顿时感到不妙。 跃身下马躲到队伍中，陆麟见到这一幕冷笑一声。 在秦牧的队伍之前停了下来。 “是你自己出来，还是我揪你出来？” 秦牧尬笑着走近前来，抱拳道。 “见过将军。” 陆麟双目紧盯着秦牧，平淡的语气中夹杂着威严。 “你擅离职守，霍乱军纪，该当何罪？” “下官知罪，当训斥一番，以儆效尤。” 陆麟原本听到秦牧认罪，有些疑惑，可后面的话让陆麟大跌眼镜。 “仅仅是训斥吗？” 秦牧知道责罚在所难免，于是打起了感情牌。 “陆伯，你看我年少无知，认罪态度又这么诚恳，再者说，偷鸡摸狗也不是我做的，要罚就得罚那偷鸡的。” “而且这次事端也并非一无是处，不正暴露了我军部有个别军纪不严明之辈，当加强约束。” 陆麟见秦牧竟然三言两语就把自己撇了个干净，再一次领教了秦牧的油嘴滑舌，不过这次打定了主意要让秦牧吃点苦头，自然不会轻易不了了之。 “你倒是想把自己撇个干净，哪有那么容易。左右，拿棍来。” 秦牧被当众按在一块巨石上，陆麟一棍子下去，秦牧“哇”的一声惨叫响彻云霄。 整整打了十棍，路过的将士们噤若寒蝉。 明白人都看的出来，陆麟是怕秦牧居功自傲，所以趁着机会给他来几棍杀威棒。 秦牧自己也明白，心里犯着嘀咕，这就是长辈对后背无言的爱吗？ 你直接跟我说，我收敛一点不就得了，何必动刀动枪的呢。 “若再有下次，当心你的皮。” 秦牧捂着屁股，弓着腰，这几棍着实不轻。 “下官不敢了。” 陆麟知道秦牧是个聪明人，即便此刻不明白，想来日后也会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所以没再理会秦牧，纵马朝着前方行去。 秦牧现在这状态，已上不去马，见路过的同僚看向自己，尴尬的笑道。 “兄弟，麻烦搭把手。” 马背上，秦牧为了护住自己的屁股，只好弓着身子前进。 行军的插曲一段，始作俑者被罚，军队里也规矩了许多。 距离夏禹州已越来越近。 “大家跟我一起来，睡前五十个俯卧撑走起。” 秦牧依旧在有限的自由里，给自己的营部开小灶，虽然时常听到抱怨声，但秦牧每天都重复着同样的话，不断灌输着鸡汤。 “现在的松懈，就是在战场上对自己的残忍。” “现在流的每一滴汗，都将成为你们在战场上的保命符，想想你们的家人，他们需要你们去守护，同样的，他们也在家里等着你们回去。” “刻苦训练吧，将士们，你们是最棒的。” 一名虎头虎脑的士兵看着正慷慨激昂的秦牧，抬头问道。 “那都尉大人你为啥不练？” 看着一众投来的目光，秦牧支支吾吾道。 “我这不在监督你们嘛，真是个小可爱，调皮了哈。” 待训练完毕，众人纷纷围着秦牧，应是要秦牧也做足五十个俯卧撑。 几日以来，秦牧从不拿官威压人，待人随和，所以后加入的五百精兵也彻底认可了秦牧这个上官。行军训练的时候自然会听从命令，休息的时候，就如同朋友兄弟一般相处，这也是秦牧和他们说的，事实上秦牧也做到了。 平日里这个哥，那个叔的叫着，让大家都感受到这个上官没有架子，很是亲切。 当然，在秦牧松弛有度的把控下，营部里的人也知道，一旦遇上正事，秦牧的命令是不容置疑的，是需要严格执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