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旧时代的王
霍天行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穷宇星算已经发动了，他看向左丘时，蓝色的线条会勾勒在他的面庞与身体轮廓上，形成一个更大的躯壳，比现在的左丘要更高一点点，背部有一件白色的披风随风飘扬，龙袍加身，皇冠加冕。 周遭的树木与道路的景象都不见了，放眼望去面前是一片广阔的疆域，城楼之下黑压压的一片，各种奇珍异兽在天空之中盘旋飞舞。 “众爱卿平身。”浑厚的声音响彻天地，龙威浩荡：“此次战役，敌人来势汹汹，吾等须全力以赴。”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振聋发聩的声音再一次响彻在天地之间，甚至向更远的远方传去，疆土之上黑压压的一片竟然是有无数的人类修士所组成的军队，皆在向着自己的皇帝表示忠心与尊敬的问候后而站起身子。 无数的神兽发出吼叫声，向全世界宣告自己将忠于皇帝，为皇帝而战。 “这就是帝王……真正的帝王……”霍天行此刻无法分辨梦境与现实，这奇异的灵视现象在自己的认知内是不可能的，却又像是在世界的某一处此刻正在上演一般，底下匍匐的每一个身影所散发出的强大气息笼罩着这片大地。 战皇级！全部都是战皇级！在衡启星这个地方，战皇级高手还算常见，每一个强大的宗门都会拥有几位战皇级高手，而在诸如封神门等守护宗门更是拥有数十名之多，但所有战皇级高手的数量加起来不会超过四位数。 霍天行此时眼前的所有有生命的个体，皆是战皇级，铺天盖地的军队中的每一位都是战皇级，每一只神兽都拥有着能够毁灭一颗星球的战力。而这一切的一切，全部都效忠着自己面前的这位已经成就王位的人，或许已经不能够将其称之为人了，而是不可言喻的存在。 穷宇星算的完善，将过去与未来所发生的事件统一，通过算法所导出的时间长流，理论上霍天行能够知晓任意时间、任意空间所发生的任何一件事，但每次强行读取天机，自己的身体就会受到极其强大的反噬，这种生命力的流逝是无法阻止也无法挽回的，霍天行每次也只是初窥事件其表便匆匆中断，自行推演，以最小的消耗来窃取天机。 而这一次的景观是穷宇星算自动给霍天行看的景象，霍天行并没有感觉到身体有任何不适，却又被这不可思议的现象深深震撼，这样强大的军队中的每个人都像是抱着赴死的决心，跟随着这位皇帝。究竟是什么级别的战役，连战皇级也不过是堪堪到达了参军的水准。还有那位长相酷似左丘的成年男子，究竟实力到达了什么境界才能成就这样的皇帝。 “叮~” 金色的光芒自成年男子身上而发，瞬间将所有的军队笼罩在内，所有生命都沐浴在了金光之中，通天的光柱冲破云霄，在星空之中不断蔓延扩散。 霍天行还未搞清楚状况，身体已经以极速升向空中，强烈的失重感让他不得已挥舞着四肢以求平衡，直至那颗星球慢慢变小，霍天行这才看见星空之中的景象。 是臻冰，冰蓝之中透着淡金色的臻冰将一个巨大的恒星包裹了起来，在臻冰之上是无尽的岩土所覆盖形成的巨大星球，方才的光柱已经扩散笼罩住了整颗恒星，还在向外不断扩散，将恒星周围的所有行星全部笼罩在内。 “咚咚咚咚！”霍天行此刻只感到有些呼吸困难，眼前景象过于震撼，呼吸声有些粗重的同时，心脏快要受不了这样的负荷了，脑袋也像炸开了一样感到生疼。 霍天行伸手指向一颗行星，身子被瞬间传送至了星球的上空，大陆之上也是一片片由修士所组建的军队，所有人所散发出的气息皆是战皇级与通天级。 霍天行虚握手掌，身形再次被传送至星空之中，再次指向另一颗行星，看到的也是同样的情形，所有的行星都笼罩在了金色光芒之内，所有修士都进入了修炼。 “恒星的温度都无法融化他的臻冰，隔绝温度在其之上建立了一颗星球，整个星域都在这一刻庆贺他的登基仪式，所有生命都为他而战。太疯狂了……太疯狂了……”霍天行此刻有些言语不能自己。 在霍天行的推算以及听闻里，世界上的强者中，当属有着‘仁王’之称的陶仁之，新一代的新星之中有着武神驱百里殛、风灵耀身秦簌磔、白霆神脉雷凌、冰魂神脉冰柠，极致意境楚项，在左丘的记忆里存在着‘剑帝’陆长空、武神驱欧阳恒、一位八首席。这些人都象征着每一个时代里人类能够达到的战力巅峰。 而那些人们，此刻都无法与这位皇帝媲美，无人能及的实力、无人质疑的地位、无人起异心的统治，甚至发动血脉之力催动整个星域内所有星球中的所有个体的实力提升。 “为什么……”霍天行不解，细数群星，自己理所当然的没有把左丘包括进去，仅仅只是自己的命数是为了左丘而卜算吗，还是因为自己透过穷宇星算知晓所谓的终究为王进而直接称呼他为冕下，又或者是在不久的将来他就是眼前的这位星域皇帝呢？ 不可能，他绝不是左丘冕下！霍天行肯定的点了点头，在霍天行的心中，他左丘不过是一位心中留恋着师傅的未成熟的一位帝剑阁首席罢了。 不过是一位心中极度憎恶那位欧阳恒，以至见到了同样拥有武神驱的百里殛便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胡来的躁狂青年。 不过是为了再一次复刻，不断探究地贪婪之人。 不过是为了保存实力底牌，不管与谁战斗都不会全力以赴的自私小子。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看似一无是处的人，却是自己的命劫，是天机宗的命劫。 只要是左丘所涉及到的人，他们天机宗每一任每一位弟子都能接触到，无一例外的都是为他们卜算窥视天机遭到反噬而死，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安排的一样。 有如此成就之人，所背负的又是什么呢，所面临的又是什么，赌上了自己的一切乃至整个星域，又或是整个星空中的一切。霍天行最终还是伸手抓向了那颗恒星，瞬间来到了那位皇帝的面前。 “这位陛下，您已经成就如此，我想请问，何为帝王呢？”霍天行开口道，纵使他知道这不过是穷宇星算的推演事件，对方听不到，也回答不了。 霍天行索性在他的面前坐了下来，既然穷宇星算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自己也大概看到了宏伟景观的全部，便继续对着长相酷似左丘的成年男子说道：“您的实力虽然高深莫测，眼神里有光，却无心无魂，这是为何？” “没有冒犯的意思，仅仅想简单的分析一下。要面对怎样的存在我也无法想象，但是一定很累吧？被所有人推举成王。”霍天行话音刚落，却被吓了一跳，眼前的这位星域皇帝正看着自己。 霍天行扭头看去，所有生命个体此刻都在金光笼罩之中向着更强的实力参悟修道，这位皇帝不过是在观看自己的江山社稷罢了。 “我听过一个故事，概要起来就是有个男人有着必须上战场的理由而不得不离开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却因为战事连连导致无法回去，最后从故友那得知自己离开后她独自诞下一子并感染无法治愈的风寒而去世的消息与噩耗，感到心力憔悴伤心悲痛的同时却不能够在战场这种瞬息万变的环境中有一丝的表露害怕动摇军心。”霍天行直视着男子的眼睛，一本正经地说道：“得民心得天下，却又得知自己的儿子命人轰碎了那座冰山，知晓了他所憎恨自己的心，这样的人，看似拥有一切，却永远也无法释怀，注定是那坐在王座上的孤独的破败之王。” “顺应天地，成就万古，却不幸福。”霍天行看着男子，一字一句地说：“旧时代的王，终是悲剧。”若是星域范围笼罩住星河界，眼前的男子也将会是他的皇帝，而霍天行却还是说出了心里话。 “因为我的冰再强，也冻不住时间，冻不住后悔。你害怕命数的结果，你不甘心成为那特殊无法与人沟通的人才仗着这道时空算法讲出了你的心里话。你震撼于我却也不认可我。无法治愈的风寒只能由冰雪的主宰来控制，无法挽回小孩的心这些都是遗憾，不能释怀的除了我之外，你不也是吗？他也是，每个人都有的。”成年男子开口说话了。 “不可能，你怎么听得到……”霍天行猛然一惊，从地上弹起。 “我与给你们宗门带来不幸的那位是相同级别的存在，相信你也已经猜到了事件的经过了，我的心结其实已经不那么重要了，方才你所问我的问题，我的回答是，你可以去当面问一下陆长空，后悔吗？” “你在说什么，陆长空已经不在了。”霍天行不解。 “只要有人还记得他，他便不算真正的死去，星空，会给予你回应的，再见了小朋友。”成年男子笑了笑，也就是这句话结束，穷宇星算的算法景象开始崩坏塌陷，霍天行的意识陷入了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