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绛袍 抛砖引玉
玛利亚醒来,模糊的视野逐渐清晰,看见惨白的天花板,“我…在哪儿…” “劝你最好别动——不过前提也得是你的意识现在清醒到能听懂我的话了。”旁边一个声音悠悠地飘来。 玛利亚下意识扭头去看声音的主人,随之脖颈处一阵刺痛——哦! “都说了别乱动。”凪双手托腮,坐在床边的一张小凳上,语气散漫。 “你…这?” “给我弄清楚状况——什么语气说话呢。这里是一家精神病院,不觉得跟你很般配吗?你脖子上戴的颈圈内有针,一乱动就会被打上一剂镇定。” “怪不得意识涣散,不过,侦探社有权,监禁吗” “不,你错了,这可不是监禁,这是治疗。你入院可是有正当手续的,另外,你的手续费不用还。” “这么看来,这确实应该是个很适合我的地方。”玛利亚垂下眼睑,嘴唇牵动。 “是吧。”凪起身去床头柜的抽屉里取出一柄木梳。 玛利亚无言地盯了她一阵,“…‘绛袍’?” 凪手上动作一顿,随后微笑着坐到床头,“亏你吹了一剂镇定还能认出,我应该说我很佩服你吗。”她挽过玛利亚的浅色头发。 “别人可能看不出…我一开始也有些不确定,但跟你交过手后,我可以确信,除你外,没有第二个‘绛袍’了,不过你不否认一下吗?”坐了起来。 凪眉间闪过一丝微妙,拿起木梳开始给玛利亚梳发,“都是过去的事了,你又认出来了——想必是有确凿的证据了,我否认有什么必要吗?” 玛利亚抿嘴一笑,“说的不错,真不愧是你,你很有趣。” “遗憾的是,我认为被你觉得有趣真是我的晦气。”放下木梳。 玛利亚闭上眼,作回忆状,“她曾在国内战场上表现得相当英勇,传言她身形娇小,穿着过大的破军服,一头银白长发。从战场下来时,浑身被血染得猩红,仿佛身披绛色长袍,因此令人谈之色变的她有这样一个外号——‘绛袍’。她的模样、年龄以及为什么会出现在前线军队一概不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她是一个异能力者,但是具体是什么异能力也一概不知。” “听起来公众印象很模糊呢。” 玛利亚继续,“在一次重要的战役中发生了一件事——她叛变了,之后从前线传出消息,说是她已经战死了。” “哦。”开始编辫子。 “但战争结束的几年后,社会上又出现了关于她还活着的传闻。有传言说当时是政府隐瞒了消息,实际上下落不明;还有人说她退出战场后患上了创伤后应激障碍;哦,还有说她退出战场后被港口黑手党前首领带到了黑手党的地界。不过几年之后再也没有传闻了,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玛利亚睁眼看向凪,又笑,“兴许是公众已经不关心了吧。” 凪意味深长地盯着她,这人怎么嬉皮笑脸的…“公众的关心并不见得是件好事。不过听你这口气仿佛完全就不是传闻听说呀。你也是个厉害人,光凭刚才说的这些有的没的就能确定,我就是那个生死不明的‘绛袍’。你隐瞒了比传闻更重要的事。不仅是‘绛袍’…也有「poppy」…” 玛利亚只是微笑,并不接话。 “或者我说的更直白些——榎木凛美。”凪面不改色。 玛利亚的脸色唰得登时青了,“秘密。”她举起一根手指,贴近嘴唇。
凪替她束好发。 凪又看了眼她脖颈上因玛利亚不断乱动而早已用尽了药的颈圈,蹙眉,“你真的认为在现在的情况下,你能守住任何秘密——” “认真。” 凪没再说话,从腰包内掏出一管针筒,抓过玛利亚的手腕,故意用她能听见的音量叹了口气。 玛利亚没有动。 随着针筒内的活塞向下移动,针筒内的药物被打入静脉。 “我想知道「poppy」总部的具体位置和内部路线,后天我还会来。”凪吐字清晰且语速很慢。 可玛利亚只觉得她说得越来越快,随着一阵眩晕,阖上眼,沉沉睡去。 凪轻轻掩门离开,手中捏着一根浅色头发。 … 两边是高墙,藤蔓和水渍留下陈旧的痕迹。 墙外的乔木翻过墙顶的高压电网,在两墙中间的石子路上投下阴翳。 椋鸫鸟在墙外鸣叫。 只有午后的阳光,和煦坦然走进墙内的世界。随着路的延伸,这阳光也仿佛被污染地垂头丧气了。 方才走出的地方便是精神病院内院,玛利亚的病房就安排在那里。 凪沉默地走在路上,一路踢着一颗石子。 事情在以超乎预料的速度发酵。 那个计划不该这么快就实施,这到底是谁从中作梗… 亦或…偷梁换柱? 15年前那场随机杀人案被雪藏的真相,怕是要见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