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卖菜的老人

    下着雨，菡儿在写作业，文娟对菡儿说：“mama去买菜，一会儿就回来，你看下meimei。”

    “好的，mama。”

    文娟下楼，打开车库的自动卷闸门。电动车在里面充电，充了一晚上，已经满了。

    出了小区七号门，往左拐一个路口，就是买菜的小市场。路边有一些摆在地上卖菜的老年人。他们自己种的菜，赚点小钱。

    下这么大的雨，一筐菜也就不过几十元。他们披着薄薄的雨衣，也挡不住雨，脸上，裤腿，鞋子都湿的。

    文娟在市场里rou摊上买了两根排骨，便出来路边，想买一个白萝卜或莲藕，炖排骨。

    雨挺大的，文娟撑开伞。走到一个70岁上下的老伯摊前，他的框里就七八个白萝卜，圆的，一些大头菜，十来根莴笋。莴笋矮小，不是那种又粗又壮又长的大棚菜。

    文娟在乡下长大，她母亲种的莴笋就是这样。有一个萝卜自然生长开了一个大口子。歪瓜裂枣的。

    “萝卜啷个卖呀？”

    “一块钱一斤。”

    文娟挑了一个，老伯称了下，一斤一两。一块一角钱。文娟买老人的菜从来不少零头，她赶紧扫码付了1.1元，给老伯看了下，赶紧走。像是买少了似的，文娟有些不好意思。

    前面一个梯坎上摆着一个大娘的莲藕和一些蒜苗小菜，文娟买过这个大娘的菜，很好吃。大娘旁边站着个比文娟还高的男孩，大约是她的孙子。大概十一二岁，比菡儿大一点点，他撑着伞，看着文娟从袋子里拿莲藕出来。

    一手撑伞一手拿东西，不好拿，男孩也不伸手帮一把，大娘刚来，还没摆开小摊。文娟喊：“小帅哥，来帮一下。”

    男孩帮文娟撑开塑料袋，拿出两节莲藕。大娘在称重。“孃孃，你的伞破了。”男孩对文娟说。

    “是的，娃儿的伞，破了一点没事儿。”

    文娟拿的小花伞是飞儿的，挨着伞骨那里破了一条小缝。男孩眼尖。

    这么大的雨，又冷。周末早晨九点多，跟奶奶出来买菜，两筐菜不过卖点零头钱，男孩纯真的笑容，有些发黄的牙齿，肯定是不刷牙的孩子。

    底层人家的孩子，家长不管，基本上自己不会主动刷牙。孩子从小没有那种意识。菡儿从四五岁开始，文娟就帮她刷牙，每天早晨，站在洗脸池前小凳子上。

    怕孩子刷不好，文娟给孩子刷得很仔细。菡儿现在自己每天刷牙，是从小养成的习惯，看着白净清爽美丽的女孩儿。

    大娘称好了一斤四两，七块钱。文娟赶紧扫码付钱，大娘又拿了一节小藕送给文娟。“你是大方的人，我也要再送给你一个。”文娟真的感到不好意思，赶快走掉。

    又到了另一个大爷摊前买了一把菜苔，两块五一把。文娟买路边老人的菜从来不还价，别人还价她不管，管好自己就行。每次买三元五元，总觉得买少了，不好意思，买了赶紧走掉。

    这么大的雨天早晨，冷嗖嗖。卖菜的人在雨中要等几个小时，生活的风雨就是这样。没有谁能帮谁，只能送点暖意。

    老伯，大娘，男孩，是生活的底色，活着需要努力和坚持。也需要温暖和善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