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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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驱魔警察开始正文卷第一百一十八章：非人一招，已判高下。 但未分生死。 骆天虹一手压在颈下，体内气血成劲，汹汹涌来，很快就化去了积淤的伤害，苍白的面庞也恢复了些许血色。 伤而未死，不是因为他体魄多么强悍，而是许阳有意留手，否则招过瞬间，便能取他性命。 毕竟，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哪怕武者，也不可能兼顾所有，全无短板，只能选择一方主修，其余次修，或者干脆放弃，剑走偏锋，极端进境。 骆天虹就是这样的武者，他主修剑法身法，剑快，身快，力量速度都不差，但气血劲力全在爆发上，极少护持己身，所以防御相对薄弱。 这样的防御，怎经得住许阳的攻击，还是落在颈下胸上，剑突骨处这样的要害？ 太极八极，咏春通背，任意一招发力，都能将他打死。 但许阳没有，他留了力，留了手，留了骆天虹一命。 这不是他惜才，想要收服骆天虹，而是…… “喝！” 一声怒喝，风声压来，连浩龙暴起熊罴般硕猛的身躯，右手搭在龙头握把上，将数百斤中的实木沙发整个抡起甩出，如炮弹一般砸向许阳。 数百斤重的实木沙发，经过连浩龙那恐怖的力量作用，飞落之势不亚于千斤巨石，仅是呼啸而来的风压，就能逼人窒息，难以行动。 但许阳不在此列，只见他不闪不避，不退不让，抬手一拳，轰然而出。 正是八极发力，寸劲强击，正面迎向那炮弹般飞甩而来的沙发。 “砰！！！” 只听一声巨响炸裂，数百斤中的实木沙发当场爆开，化作无数碎木与尘粉四散飞出，一时遮蔽了视线。 随即，这遮蔽视线的尘粉，就被一阵劲风自后方压开，显露出许阳的身影。 正是…… 连浩龙！ 飞身而来，双腿齐踢的连浩龙。 很难想象，一个如此肥胖的中年男人，能够做出这样的攻击动作。 按理来说，这样肥胖粗矮的身躯，打斗起来应该是各种笨拙，迟缓，不协调的。 但他没有，他异常的灵活，异常的凶猛，异常的迅速，每一個动作都十分协调，将“力量”这两个字展现得淋漓尽致。 此刻这一记并腿飞踹，更是堪称完美，犹若飞龙在天，又似猛虎下山！ 力量与速度，招式与技巧，还有战局时机的捕捉，全都堪称完美。 面对如此完美的一记，许阳的回应是…… “砰！” 进身一步，左拳击出，竟是毫不回力转力，右手一拳击碎那千斤巨石败的实木沙发后，又间不容发的打出第二拳，以左手迎向飞身而来的连浩龙。 如何看，这一击，都感仓促。 确实仓促。 但并不影响它的威力！ “砰！！！” 只听一声巨响，无形的劲力倾爆开来，化作波流席卷而出，冲击四方。 许阳一拳，重击而出，打在连浩龙的脚底，同这飞天而来的猛龙正面相撼，恐怖的力量震入皮rou，冲击筋骨，滚荡血髓，最终轰然爆开。 “砰！！” 连浩龙翻身而回，犹若一尊佛像轰然落地，脚下的瓷砖直接爆碎开来，露出满是裂纹，形若蛛网的水泥地面。 连浩龙双足沉坠，扎稳马步，卸去七成力道，双手定桥，气沉丹田，化去三分雄力。 正是——洪拳·定桥！ 刚柔逼直分定寸，提留运制订乾坤！ 洪拳要诀，尽在这十四字中。 连浩龙，乃是一名洪拳高手，一名“大洪拳”高手。 洪拳乃少林武学，北方流派，大开大合，刚柔并济，有“少林拳宗，百家源流”之称。 它是一门基础武学，也是一门高深武功，强者用则强，弱者用则弱，相传宋太祖赵匡胤，便是以盘龙棍，大洪拳冠绝天下，因而又称太祖长拳，看似普普通通，平平无奇，实际却能天下无敌，横扫十方。 连浩龙强吗？ 那是毋庸置疑的强！ 只见他身躯沉坠，马步稳扎，两手定桥尽卸雄力，犹若一尊千斤铜佛镇在那里，不动如山。 相比被许阳一击，留手之下，仍是连退数步，脸色惨白的骆天虹，不知高到哪里。 不愧是忠义信的坐馆龙头，近年来港岛风头最盛，名头最响的社团大哥。 盛名之下，果然无虚！ “大洪拳？” “不错！” 看着稳如泰山，岿然不动的连浩龙，许阳满意的点了点头，邀道：“再来！” “嗨！！” 连浩龙也不客气，沉喝一声，再度爆发，犹若猛虎出笼，直直扑到许阳面前，桥手开拳，迅若奔雷。 洪拳有十二桥手，共十二种招式。 诀为：刚、柔、迫、直、分、定、寸、提、留、制、订、运。 招应：穿、沉、分、架、摸、推、寻、磨、挂、撞、锁、劈。 包含万千，变幻无穷，不愧为少林拳宗，百家源流。 连浩龙如今便是刚桥起手，穿拳重击，霸道无比的打向许阳面门与胸膛。 然而许阳动作更快，力量更强，八极一肘定心而出，竟是后发而先至。 这让连浩龙不得不弃招变招，转攻为守，柔桥沉身，架住许阳这顶心而来的肘击。 “砰！！” 柔桥接攻，定桥卸力，分桥化劲。 一瞬三手，方才挡住许阳这凶猛无比的八极顶心肘。 如此，并非八极胜洪拳，而是强雄压强龙。 “喝！！” 右肘顶心，虽无建树，但也制造了机会，许阳左拳劈挂而出，宛若流星锤击，砸向连浩龙门面。 有道是太极十年不出门，形意一年打死人，论刚猛，通背形意，不相上下，许阳重拳如星，劈挂门面，别说是人，就算真是一头猛虎，也能叫它头裂骨碎，毙命当场。 强如连浩龙，也不敢不接，不得不接。 “嗨！！” 连浩龙马步一沉，手臂架起，身似磅礴江流，为桥为臂供力，沉稳无比的架住了这一击。 一记顶心肘！ 一记通背劈！ 转瞬之间，连浩龙已经架住许阳两式强招。 但…… “喝！！” 第三拳，标月指，咏春寸劲，崩发而出，正中长驱直入，一连三击打在连浩龙胸膛。 “砰砰砰！！！” 一连三响，好似鞭炮炸裂，连浩龙身躯随之震动，大量脂肪支撑的雄厚皮rou如浪滚荡，随后又翻卷而回，用厚实的胸口撞向还要后续打击的许阳。 许阳却不在意，拳势不改，轰然而出，打在连浩龙厚实的胸膛之上，又掀起一阵rou浪翻滚。 一拳过后，又是一拳，气势汹汹的向连浩龙打去，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狂风暴雨，狂轰滥炸。 许阳就好似一个人形炮台，双臂就是咆哮的炮口枪管，打出无数重拳炮弹，快成残影，密成雨幕，狂乱无比的向连浩龙打去。 连浩龙健硕雄壮的身躯，此刻却像汪洋大海之中，狂风暴雨之下的一叶孤舟，面对许阳那狂暴无比的攻势，只能竭尽全力，倾尽所有去抵挡。 “砰砰砰砰砰砰！” 双方交接，雨打芭蕉一般，尽是噼啪声响，恐怖的劲力在两人拳掌之间爆发，倾泻，碰撞，又化作波流向外肆虐横扫。 战局也在这激烈的碰撞之中逐渐倾斜，许阳稳步向前，不断压制，连浩龙沉身向后，不退退让，脚下的瓷砖被两人踏得粉碎，露出满是裂纹的水泥地板，隐约还能见到内部的钢筋结构。 最终…… “砰！！！” 密集狂乱的残影尽数消散，只剩一拳如星如陨，如雷如电，轰然划破长空，重重击向对手。 连浩龙身躯一沉，双臂交叉，挡在身躯欲要架住这一击，但却不想对方力量如此强悍，如此恐怖，自己倾力扎下，稳如泰山的定桥马都抵挡不住，健硕粗壮的身躯被对方一拳轰起，炮弹一般飞向身后。 “轰！！！” 一声巨响，连浩龙沉重的身躯，撞在坚固的墙壁之上，让整个顶楼会室都是一震，粉白的墙面也随之爆开，留下一个清晰的人形痕迹。 “砰！” 但到底是高楼大厦的墙壁，坚固的钢筋混凝土结构，承受住了这恐怖的力量冲击，连浩龙的身躯滚落下来，倒在地上，双手双脚，四肢并用，才艰难的将之撑起。 但撑起之后…… “嗬，嗬，嗬……噗！！！” 剧烈喘息之中，鲜血猛然喷出，在地面上溅开一片触目惊心的痕迹。 “大哥！！” 眼见连浩龙重伤吐血，骆天虹立时变了颜色，即刻提剑攻向许阳。 然而…… “砰！” 许阳一掌打出，迅若风雷，纵剑而来的骆天虹反应不及，直接被他一掌进身，印在胸口，当场炸飞出去，撞到后方墙上，摔在了连浩龙身边。 “嗬，嗬……！！” 连浩龙此时，才堪堪压住伤势，手脚并用，艰难起身，眼中满是惊骇的望着许阳，艰难说道：“你，你……不是人！！”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许阳听此，也未再攻，话语平静的向他说道：“只是以前你未曾见到罢了！” “……” 这话让按着胸膛的连浩龙陷入了沉默。 他为什么说，许阳不是人？ 不是他不承认自己的失败，不承认世上有人比他更强，而是…… 这样的力量，这样的强悍，已经超出了常规，超出了凡人的常规与极限！ 武者再强，也是凡人，血rou之躯，如何锻炼，也还是血rou之躯。 它不能打破一个凡人的常规，凡人的界限，以血rou之躯完成钢铁机械的工作，拥有钢铁机械的性能与动力。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许阳…… 他却将这不可能打破了。 方才，那番狂风暴雨般的凶猛攻击中，有多少凡人界限的不可能？ 很多很多！ 其一，是武学招式，人的精力有限，多必不精，精必不多，无论何种修法，大多都只能主攻一门，再强也不过几门涉猎辅助，绝不可能百家同修，齐头并进。 但他……太极八极，通背咏春，五行八卦，还有那不知什么来路的外身横练，全都是主门功法，他竟然能兼顾多门，齐头并进，全无短板，全无薄弱。 他哪来那么多时间，那么资源，那么多精力？ 你确定他是那个谁的徒弟，而不是哪个深山老林，易容改面跑出来的千年老鬼？ 百家同修，万武归宗，这是其一之不可能。 还有其二之不可能——人身界限！ 人身血rou，是有界限的。 以呼吸为例，呼吸，是人体运动的一个必要程序，人体通过呼吸吸收氧气，释放碳气，然后利用心脏调动，将富含氧气的血液输送到各个器官，最终完成身体的生命活动。 这是一个程序，一个必要的程序。 武者的身体强悍，可以将这个程序加强，加快，一次呼吸获得更多的氧气，更多的力量，实现更强的爆发，更持久的耐性，但…… 这个加强，这个加快，是有限度的，武者的身体再强，也不能超过这个限度，更不能将这个限度，这个程序取消。 所以，武者战斗，每一招每一式都要有“回力”的时间，或快或慢，或强或弱，总之一定要有，这是人身血rou，生命运动的必然间隙。 但……他没有！ 他没有！！！ 刚才，那一番狂风暴雨，狂轰滥炸之中，连浩龙是什么感觉？ 他感觉自己面对的，遭受的，不是一个人的拳脚，不是一个人的打击，而是一台机器，一台六管火炮，一台重型机枪，极限运转，过载过热的火力打击，弹雨倾泻！ 人身极限？ 他有这种东西吗？ 他不需要呼吸？ 他不需要供血？ 他不需要回力运力？ 他妈的机械运动也要时间啊，钢铁器材也有极限，也会磨损啊！ 这样的爆发，他的身体怎么撑得住，怎么受得了？ 难道他血管里流的不是血，而是火药，而是汽油，是核电站，反应堆？ 难道组成他身体的不是肌rou，不是骨头，不是鲜活细胞，而是不会磨损的钢铁？ 这还是人？ 你还敢说你是人？ …… 连浩龙无法接受。 但许阳确实是人，只不过质量稍稍高了那么一点点。 他不是没有极限，不是不会损耗，不是不会力竭，只是…… 他的极限，比常人高那么一点点，他的损耗，比常人低那么一点点，所以他力竭的速度，也比常人慢那么一点点。 仅此而已，没有连浩龙想的那么夸张。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质量……当然是十二天关金钟罩的功劳。 金钟入劫，神功练命。 脱胎换骨，天翻地覆。 它让许阳打开了人身宝库中最强的生命潜能，开始了生命层次的跃升与进化。 用一个形象点的比喻，就是——他打开了太阳，点燃了身体进化的生命之火，在火焰中燃烧，在火焰中涅槃。 他的身体内流淌的不是火药，不是汽油，也没有反应堆，核电站。 只有一颗太阳，一颗太阳点燃的火焰，一颗太阳激发的火种。 这颗“生命太阳”的火种力量，让他的身体打破了常规，他的生理极限变得更高，他的生命质量变得更强，他的身体机能，器官工作，程序运行变得更有效率，他的爆发更加恐怖，他的耐力更加持久。 所以，他能打出这样的攻势，犹若一台人形高达，火力全开，对着连浩龙狂轰滥炸。 这是他的爆发状态，类似普通人的肾上腺素激发，并不能一直维持，只要连浩龙坚持个五六七八，十二三四分钟，他也一样要停下来喘气。 可惜……他差了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