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月初测试
清晨，一抹霞光投射在白墙上，将屋内渲染成令人迷醉的金黄。 青儿感觉身旁有些些空落落的，顿时惊醒，连忙从床上坐起向四周张望，“少爷！” 她有点害怕，害怕昨晚发生的事只是自己的梦境，而那个曾经十分温柔阳光的少爷已经在荒原上死去了。 可明明自己正躺在少爷的床上啊。 她有些疑惑。 正当她有些惊疑不定的时候，一个略微有些清瘦的少年端着餐盘推门进来。 “青儿，你醒啦。赶紧洗漱洗漱，尝尝我的手艺怎么样。” 少年略带微笑，稍显青涩的面庞上是两年以来极少能看见的温和与阳光。 青儿怔怔的看着他，竟然有些痴了。这多么像那年寒秋，一个如同在画卷中走的出英俊孩童向衣着褴褛，满头潦草的她伸出洁白稚嫩的手。 “青儿？” 少女三千青丝自然洒落，仿佛岸边垂杨一般娇羞伊人，一袭青纱素衣，更加衬显她的娇贵，在初升霞光的映照下，真真好似谪落人间的仙子，美艳不可方物。完全可以想象，一旦少女彻底长开，那是怎样的倾城绝色。 “黄叔叔一大早就进山里采药去了，估计要晚上才能回得来，就不用给他留饭菜了。一直以来都是你在照顾我的饮食，今天少爷我露一手，你看看合不合口味……” 祝星河见她回过神来，便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今天是月初测试的日子，待会还要去学院呢，那些老家伙发的东西虽然少，但蚊子腿也是rou嘛。啧，又要看见那些人丑陋的嘴脸，真的是感觉好不爽啊。” 少年讲着讲着，突然有些蛋疼。虽然以他一个成年人的视角来说，那些讥讽不必理会即可。但有些难听的话语，该恶心还是很恶心的。 看着少年似乎又回归了从前的活泼，青儿本来欣喜得眼里蒙上了一层水雾，但看见他脸上蛋疼搞怪的神色后又不由得噗嗤一笑，顿时屋内的阳光都变得更加明媚起来。 “好了好了，别笑了，早点去领完东西，我还打算去铁匠铺换把刀呢，NND，刀都砍卷口了还没有换，我过去是怎么忍受得了的……” 祝星河也不管她，抬起碗就开始狼吞虎咽，灵力不够，吃饭来凑嘛，虽然粗茶淡饭并没有像高阶妖兽的血食那样大补，但好赖还是有不是？ …… 吃完了饭，祝星河和青儿便一道向城东的晋云学院走去。 晋云学院最初是为了收纳培养城奴而设立的，后来因为周遭各大门派收徒的原因而渐渐演化成了一个半公开的“教育”组织，专门负责修炼天才的筛选和初阶启蒙工作。 那学院里藏书阁中尘世难得一见的尘阶中上品功法武技等可谓是浩若烟海，甚至还有传闻里面还有价值上万灵元的星阶功法！ 尽管这些都是各大宗门送来的不是很核心的“大路货色”，但哪怕如此，也足以使得很多人趋之若鹜了。如果不是因为没有什么身份的人进入学院学习必须要面部刺字成为城奴的话，估计学院大门的门槛早就被踩烂了。 但就算是这样，还是有不少城北贫民窟家庭的孩子被父母推进学院学习，哪怕绝大多数最终都没有机会摆脱城奴的身份一飞冲天，但这对于他们而言，的确是一个值得咬咬牙抓握住的机会。毕竟在这个世界，弱，就代表着可以被剥削，可以被压迫，毫无自尊可言！ 历任学院院长都是太华宗的驻晋云城外门执事长老，是个就连晋云城三大家族与城主也不愿意太过于直接得罪的大人物。当然，祝星河的那种特殊情况是一个例外，没有一刀将他砍了已经是很给执事长老面子了。 学院大门门口处，祝星河和青儿并肩走来，树荫下细碎的阳光打在他们脸上，更添一种美感。 少年长时的搏杀修炼令他的气质偏于肃穆冷峻，脸上没有笑容的时候如同晋云城后入云的山峰一般锐意厚重。这倒是和青儿活泼灵动的气息显得极为般配，尽管他的个头因为小青儿一岁的缘故要那么稍矮一些。 青儿脚步稍稍一顿，并没有和祝星河一起走进学院。 “怎么了？”祝星河回头，有些奇怪的望着她。 “少爷你先走吧，青儿待会跟在你后面进去……”少女有些不好意思道。 看着她有些窘迫的神情，祝星河心中一暖，顿时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不必怕给我招惹什么麻烦，这些虾兵蟹将我祝星河还从来没有放在眼里。一起走吧。”祝星河微微一笑，说着随即便牵过了青儿柔嫩的小手，惹得少女俏脸微红。 祝星河想得很清楚，自己现在不过是一个修炼前程近乎断去的小角色而已，王氏族长怎么可能会在自己的身上投入太多精力呢？要动手的话两年前就已经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在自己没有展现出过高的危险性之前，绝对是安全的。 至于学院里那些好色之徒？不过是土鸡瓦狗罢了。祝星河虽说才锻体三重，但曾经锻体六重的底子还在，再加上常年的搏杀练习，等闲锻体六重天的修炼者还真不是他的对手，当然，境界太低导致的战斗力不够持久是一个致命的短板。 学院广场上黑压压的一片全是人，祝星河牵着少女走过，引得旁人一阵侧目。 “这小子谁啊？敢牵着院长弟子的手？”望着他俩的背影，一个其貌不扬的城奴朝旁边的人问道，声音很是不爽。 “一听你小子就是刚来的吧，这个人啊，就是晋云城曾经大名鼎鼎的天之骄子。”被问的那人忽然生出一种“这你就不懂了吧”的优越感来，一脸欠揍的倨傲神情。 “还天之骄子？我呸，不过是一个只会吃女人软饭的锻体三重废物罢了。”一人恨恨不平道。 “不过也的确很奇怪，从没听说过青儿学姐和这个废物关系这么近啊。” “嘿嘿嘿，我听说青儿学姐曾今可是这个废物的陪读丫鬟呢，那关系能不亲近吗？”又一个城奴神秘兮兮的凑过来道。 此言一出，遍地哀嚎。 青儿实在忍受不了身后众人把各种污言秽语抛向祝星河，随即回头一瞪，冷冽的眸子如同数九寒冬的罡风，刮得众人心头微寒，顿时再也不敢造次。 锻体九重的高手啊，还是院长的弟子，把他们捆一块都不够她打的。 祝星河无奈的摇摇头，依旧带着青儿来到广场边缘的树荫下等待唱名测试。 不过其实也难怪，青儿在今年初夏的月初测试时就已经到达了锻体八重天，展现了不逊于甚至略有超过曾今祝星河的修炼天赋，更是在去年就被院长亲自收为徒弟留在身边教导。完全可以预料，明年各大门派前来招收弟子时，少女将是多么的炙手可热。与他这样的半个废人走在一起，招致非议也是在所难免。 不过，这样的日子很快就要结束了！他捏了捏拳头，目光满是坚定。 他今早早早起来就探索过了系统的部分功能，其中的灵质掠夺与燃血引可谓是天作之合。倘若拥有足够的蕴含灵力和灵蕴的物品，那么他在明年十六岁生日之前未尝不可以突破锻体八重天！ 唱名是按照入院顺序来的，叫到祝星河还有一阵子。 少年忽然间好像想到了什么，于是搓着手干笑着对青儿说：“内个啥……青儿，嗯，你手头有多余的闲钱吗？我想找你借一点，过几个月就还你……我保证。” 少女看着他一本正经保证的样子吃吃的笑了起来，她从没见过这样子的祝星河，感觉又是难过又是好笑。 从前和黄叔叔接济祝星河的时候都要硬塞给他才行，现在他主动开口要了，青儿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暗自心疼，毕竟呆在祝星河身边那么久，他的状况青儿是再清楚不过了。 “少爷，院长今年正式收徒时给我的见面礼我还没有用呢，都在这张卡里了。如果不够的话青儿还攒了一些，待会我再去住处取过来……” 少女说话间便抽出一张暗色银卡放在祝星河手心，随着光线的变化，上面仿佛有飞剑的纹路流动。 灵纹银卡，瑶池结界内三大超级宗门之一的灵剑宗所发行的五中金卡之一，办理可是要花费一百灵元呢，晋云学院院长那个老头子可真是舍得啊。 祝星河暗暗咂舌的同时连忙说道， “够了，够了。” 他真的只是打算借上一点钱去换把趁手的武器而已，可完全没有想过把人家嫁妆钱都给捞走，那样也太不是人了吧。看一眼银卡上灵纹显示的数字，祝星河心中满是震惊与感动。 整整一千，没有一丝杂乱的零头！看来少女从初夏拿到之后就打算给他留着了，一分没有花过。这究竟是怎样深厚真挚的情感啊。 除了这一世的老爹，还从没有人对祝星河这么好过。他心中一股暖流缓缓流动，一把搂住少女柔若无骨的蛮腰，深情款款道：“青儿，你真好……” 少女先是浑身一紧，随即差点瘫软在祝星河怀里，一抹绯红从脖子漫上小脸，然后再染红了耳朵。小心脏扑通扑通乱跳，手足无措地低头摆弄着衣服，媚眼低垂，只是温软娇羞的细细应了一声。 “下一个，柳青儿。” “祝星河准备。” 高台上传来唱名声，青儿愣了一下，然后忽然反应过来，逃也似的从祝星河怀中跑了出去，带起一阵旖旎的香风。 被狠狠撒了一波狗粮的众人对他怒目而视。 “咳咳。” 祝星河尴尬的笑了笑。望着那道曼妙的身影，他嘴角勾起温柔的弧度，轻轻呢喃道“真是人面桃花一样的可人儿啊。”前世他不曾见过，今生可谓是开了眼界。 青儿向那负责测试的灰袍老头微行一礼，待老者点头肯许之后，才伸出雪白的皓腕轻触石碑，短暂沉静之后，石碑光华大放。 负责唱名的中年武师扫了一眼石碑上的九道灵纹，仍高声唱道， “柳青儿，十六岁，锻体九重天！” 声浪扫过，原本嘈杂的学院广场顿时陷入一阵寂静。 良久，人群中忽然爆发出更大的讨论声。 “九重！这是何等的恐怖！她明明今年夏天才刚突破锻体八重，这才三个月不到，她就……”说到这里，他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眼神中满是敬畏。 “何止！我听说青儿学姐刚来的时候可是一分修为都没有的……”听闻此言，众人无不倒吸一口冷气，这已经不能用天才来形容了，这特么是妖孽，是妖孽啊！ 与她比起来，晋云城中那些所谓的什么氏族子弟完全就如同尘土一般不值一提！ 怪不得从来没有收徒先例的学院院长会力排众议将她带在身边！有这样一名弟子，简直血赚好吗？ 众人觉得自己脆弱的内心饱受打击。 青儿从容的从老者手里接过发放的灵元，静静站在一旁。 “下一个，祝星河。” “王陆人准备。” 祝星河苦笑一声，从容上台。 如果不是为了测试完之后发放的津贴，他才懒得来这里忍受众人的奚落和白眼呢，虽然现在的他对于这些东西基本免疫，但是过于难听的话还是很令人火大的。 老者收起了刚刚如同菊花一般的笑容，从依然勾勒的嘴角来看，他心情还算不错。 冲他抱拳行礼过后，祝星河轻车熟路的将手掌印在石碑之上， “检测到灵质，是否吸收？” 嗯？ 祝星河微微一怔，随即心头小鹿乱撞，忍不住想道，“我偷偷吸收一点应该没什么事的吧，毕竟神权系统一听就很高级……可如果万一被发现的话，不太好收场啊…” “嗯，还是不要冒险的好，这可是是众目睽睽之下，下次有机会再说吧……” 心里这样想着，他刚想拒绝，却是鬼使神差的点下了“是”的选项。 “嗯？！！” “我在干嘛？！” 只觉一股强大的清流顺着他的手臂涌向胸口的神权空间，在众人看不见的蓝色面板上那两组自由的数字随之一路飙升。 等等，清流的感觉是不是变小了？祝星河狐疑。 甚至不等他细细感受，清流的强度骤转直下！祝星河心头顿时大呼卧槽。 “停！” 灵质掠夺应声而止。 可惜为时已晚。 石碑不堪重负的浮现出三道微弱的灵纹，然后骤然熄灭。 现场死一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