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C大（二）

    “小丫头可是来这里交流学习的？”

    田程程闻言面上一怔，点了点头。那老人见此，上下看了田程程两眼，才笑了笑继续说道：“刚刚还说……”老人正想说些什么，忽的顾非凡开口了：“教授，时间快到了。”老人的话顿时就被打断了。

    “对对对，瞧我这记性……”老人轻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然后又对着田程程说道：“我是历史文化研究的许教授，你这次来c大，这段时间也是跟着我。旁边这位是顾副教授，有什么么事问他也是一样的。”许教授这话说完田程程忽的瞪大了双眼朝着顾非凡看了过去。眼里闪烁的是不可置信的欣喜，正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她原来短时间内不会再见到顾非凡，可是突然之间又见到了他，而且现在他又变成了自己的老师……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回到了从前刚开始的时候……

    “教授。”顾非凡无奈的又叫了一声许教授，但是双眼根本看都未曾看过田程程一眼。田程程看的心疼，可是换个角度想一想，至少现在知道顾非凡在哪里工作了，她迈向顾非凡的步伐又更近了一些……

    “丫头不多说了，我们还有一个会议要开，有什么还不知道的就给我们打电话就行了。”说着拿出纸笔写下了两串号码，一个许教授自己的，另一个则是顾非凡的。田程程双手有些颤抖的接过那纸条，然后紧紧的拽住了纸条在手中，这才点了点头：“谢谢教授。”

    许教授见此轻轻拍了一下田程程的肩膀，说道：“加油孩子。”然后便带着顾非凡离开了。而顾非凡除了最开始的那句话从始至终就再也没有和田程程说过一句话，甚至在离开的时候也未曾看过她一眼，仿佛田程程于他而言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可是现在田程程很满足，很满足……

    说来也有些可笑，以前顾非凡的电话她根本就记不住。现在手中拿着这来之不易的电话号码，仅是一眼，就已经牢记在心。反差如此之大，她现在终于一次一次的体会到了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究竟有多么的卑微……可是她真的心甘情愿，就如同一年前顾非凡心甘情愿为她做的那些事。她现在这么一点，算得上什么？

    田程程将顾非凡的电话输到了手机里，然后将纸条小心翼翼的放进了包里，动作轻的像是在对待珍宝一般。若是一年前，田程程有现在的一半那么在乎顾非凡，说不定，现在两人也不会到现在这个地步。时到今天，即使顾非凡的心里仍旧还有田程程。可是心里终归是回不到以前对田程程那么炽热的爱恋了，人心都是rou长的，田程程一次又一次的用无形的刀割在了他的心上。到后来已是血rou琳琳残破不堪，就算再怎么缝补，也不可能回到从前。

    田程程收好纸条，又盯着顾非凡远去的背影看了半响，直到顾非凡的背影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这才恋恋不舍的收回了自己的视线。田程程闭上眼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又回到了现在这个坚强的田程程。

    田程程被安排在研究生公寓，一人一间的独立公寓。整体来说，c大比b大的确要好上许多。报道过后，田程程将东西收拾好了，看了一眼时间估摸着顾非凡的会也要开完了，便拿出了手机，将自己保存的号码给找了出来。陌生的号码，田程程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流连着。心里虽说早已做好了准备，可是勇气似乎还是不太够。她想，万一顾非凡不接电话怎么办，接到了，听到是她的声音挂掉了又怎么办……一时之间，几乎所有可能的画面全部在田程程的脑海中回荡了一遍……

    最后田程程干脆两眼一闭，拨通了顾非凡电话。听到电话里传出的嘟嘟的声音，田程程的心反而静下来了。凡事踏出了那一步，之前的犹豫和害怕似乎也随之消散了。她明白，这仅仅是开始而已，以后说不定还有更多的困难……

    电话响了几声便被接了起来，好听却又极为熟悉的声音传进了田程程的耳中，田程程忍不住有些贪恋的将电话更紧的凑近了耳边。

    “是我，非凡……”

    说完顾非凡那边便沉默了下来，只能听见浅浅的呼吸声。田程程喉间动了动，小心翼翼的说道：“非凡，c大我不熟悉，你能带我看看吗？”

    “我还有事，许教授待会儿没事你给他打电话吧，没有其他的事我就先挂了。”

    “等等！”

    “就一次，就带我一次，过后我就不缠着你了。”田程程紧紧地拽着电话，几近恳求的说道。

    顾非凡没有说话，半响才说道：“半个小时，待会儿你在辅导员办公室门外等我，十分钟后我过来。”说着便挂点了电话。

    “语气这么差，那小姑娘受得了？”许教授看着顾非凡挑眉问道。

    顾非凡闻言苦笑一声：“您不清楚其中的曲曲折折，若是现在对她好了，她学不会怎么珍惜的。”

    许教授点点头，拍了一下顾非凡的肩膀说道：“不过也不要过火才好。”

    ……

    田程程在洗手间里照了好久的镜子，镜中的人面貌虽说不差，可是一年多以来做的兼职众多，几乎没怎么好好休息过，面上不是掩饰不住的倦色。身上的衣服也有些陈旧了，整个人比起以前的田程程来说差了太多……

    有些忐忑不安的走到了辅导员的办公室外面，顾非凡已经站在了那里。穿着深蓝色的西装，几乎不染一丝灰尘的皮鞋，还有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头发……一切的一切，在田程程看来是那样的完美，这个时候她真的好想好想再去抱一抱顾非凡。现在连一个简简单单的拥抱都要成为奢求了，田程程心里苦笑一声。可是面上却扬起了笑容，朝着顾非凡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