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浮沙众
宿影上师：“生死易了，轮回难逃。” …… 玉砌大师：“为匠之道，专心一事，不闻外物，不乱心思。” …… 法云居士：“以无情心，著有情书，纵然天下误解，断不弃笔。” …… 两只破合鸟正在谈论自己过去的修行： 破合鸟·西九姑：“彼时我为雏鸟，父母俱在笼中，故虽慕苍天自在，从不远游，还归笼中……” 破合鸟·碧修：“彼时我为雏鸟，父母俱亡，我为风雪所伤，后遇一信士，救我于途中……” 远处，大法师谪延纳法正在与天帝讲话： 谪延纳法：“得此图者，即可翻覆水火于掌中，执持山河于天下！” 天帝：“世无此图。” …… 树下，天师“无云”正在与天帝对弈： 无云：“这种下法，就叫‘罢兵棋’吧，将来你会用到。” 天帝：“唯天。（我只有谨遵上天和师父的命令。）” …… 神兵：“你携带了什么（而来）？” 萨特曼：“我没有携带任何东西。” …… “米罗拉”的占卜师：“请给我一枚文德尔银币……我们，不曾存在。”然后他就消失了。 …… “沙朗伊”城的弹唱者：“他的到来，我们用心聆听，一曲，是千年的约定。” …… 天落将持：“我不能按照大家的意思做，因为我是被未来的人控制的。” …… 太妨大师：“沧桑智者，神话篇章，商旅往来，宫殿堂皇，史诗壮丽，世代辉煌……” …… 酒馆老板收起柜台上的瓶子，像往常一样，他早已见惯了生死离别，世事浮沉，至情至性。 …… 古代的士兵，正在修建班吉萨宫殿，金色的光射穿蓝色的门，而这一道又一道相对而设的蓝色的门，在幽蓝色的地宫里一直排列到班吉萨宫的主殿。那时候，天堂和地狱还没有分开…… …… 天乔山下，祀水河边，海忍门正在举行“上师绝天”（海忍门决定上师们生死和今后等级的正式对决，“上师绝天”真的是波摩伦吉做梦也忘不了的事情）： “有比我更疯狂的，有比我更残忍的，但是没有比我更冷酷的。”──藏骨师·伊西卓嘎（他使用的兵器是纳骨刀） “冷酷，是骨头一样的勇气，狂热，是血液一样的勇气，至于我的勇气嘛，不说了！”──波摩伦吉（我使用的兵器是匕首） 刀光闪烁，我的手臂被砍伤，伊西卓嘎却没有丝毫的大意，又一个回合下来，我一边等待时机，一边步步上前，突然，伊西卓嘎的刀刺入了我的左腹，时机到了，我进了半步，砍断了他的喉咙。伊西卓嘎，倒下了。 下一场决斗开始了： “请听这首‘髑髅晚钓’之歌！”──唱诗者·由兹门他（原持首门门人，使用的兵器是萨朗吉） “你也使用萨朗吉？持首门的人不都是很无趣的吗？”──刺客·渊明（原渊门门人，使用的兵器是双短剑） （地狱六大门派，分别是：通天门、海忍门、天外天、持首门、渊门、大力门） 一番大战，两人战斗产生的气浪和音波击碎了一旁的山石，惊动了山上的修行者，只见两个身影从山的高处飞身而下，缓缓落在决斗场前： “天乔山禁地，不得无礼！”──守山者·清平子 “请速速离开！”──守山者·十二尾狐 （相传，天帝死后，被安葬在天乔山附近，法师们用坚实的锁链将山的各部分连接在一起，封印了这座山，以防山的某些部分飞到过高的天空里。看守天帝之墓的人们被称作“守山者”，据说，狐狸们因为感念天帝的恩德，在很早的时候就开始守护天帝的墓地了。） “还请两位见谅，这是今天最后一场决斗了。”──海忍门·太古大师 …… “大师，末世正法究竟是什么？……”多热容吉口吐鲜血，已经只剩下一口气了。 “譬如朝露，虽终于消逝，仍无事心安。”嘉仁格桑大师俯身答道。 “……”多热容吉闭上了双眼，安心地死去了。 “……怛至他，利多南，利驮蕴，阿那契，阿托，阿，哆，诺，那也……”嘉仁格桑大师唱起了咒语，“哇，阿，哈，呷，萨，嘛……” 许久，多热容吉的尸体微微发热，脸上也泛起了一丝红晕。于是，嘉仁格桑大师亲手埋葬了多热容吉。 …… 一位似曾相识的僧侣，和我同船而渡，这一次，他没有离开，而是在一旁开始为我默默地诵经…… …… “米罗拉”城消失了，“沙朗伊”城又焕发了旧日的光彩…… 突然，我醒了过来。 醒来后，我一时间想不起从前的事情，想也想不清，说也说不清。 我发现身边的桌子上多了两盏梦灯（它们不是我原来得到的那两盏），灯上刻着的字分别是“青弥”和“游云海”。小络正在一旁准备伤药和擦洗用的白巾。 我感觉混混沌沌的，不太清醒。 小络转过身来，看到我醒了，一下子高兴了起来：“啊，你终于醒了！” 看到我迷迷糊糊的，小络继续说：“你啊，一定是撞到了头。” “是啊，一定是撞到了头，我怎么可能看到另一种未来呢？”我摸着自己的头，说。 “你到底在说什么？”小络也听糊涂了。 “不，……总之，没发生什么吧？” “嗯？” “我是说，你还好吧？” “我还好吧？这应该我来问你才对嘛！” “我突然有个想法，即便这个世界毁灭了，可还是有人能够回到过去去拯救它（世界）。” “你一定是疯了，波摩伦吉，赶快清醒清醒吧！” 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感觉清醒了不少。 继续交谈，我才知道，那天，小络躲在砖石后面，没有受到爆炸的伤害，后来，小络拿走了我们的行李（还不小心连多热容吉的行李也一起拿走了），扶我上了多热容吉准备好的红马…… 突然，小络拿出了一张地图递给我，说道：“对了，刚到那座寺庙（天王法寺）的时候，多热容吉把这张地图交给了我。你能看懂它吗？我有点看不懂。” 我打开这张地图，发现上面的文字似乎是太古时代的，的确有些让人看不懂，不过丝毫不会影响这幅图的气势：地图的左侧和右侧画了两位天王，整张图看上去十分玄妙而具有气魄，图上绘制的山脉和真实的山脉似乎过于相似了，它们似乎并不是简单的标识，而是绝佳的艺术杰作……我看了许久，也没能看出什么名堂，只好先将地图放在了一边。 “对了，小络，这里是什么地方？” “不知道，不过刚才路上的人们说，前面就是‘伊克玛伊’城了。” “好吧，我出去看看吧！” 我本以为会有些勉强，不过，出乎意料，我的伤恢复得特别快，已经可以自由地走路了。 走出小屋，我发现，这是一座小村庄，村庄的西南方向全都是沙漠，村庄的西北方，有一座宏伟的城市，应该就是“伊克玛伊”城了。 我向沙漠的方向走了一会儿，突然，看到了一块老旧的路牌，上面写着“小心，前方有沙子出没！” 我突然想起，从前萨特曼先生曾经告诉我，天堂有这样一种生物，不得安息的灵魂们以黄沙作为身体，活跃在天堂的无人区，他们是一群不死的生物，大多保持着生前的形状。 突然，一个“沙子人”向我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