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天碑
离开了生死海主，远离了海心，过了很久，我的心情也逐渐安定下来了。 巨俦向我们讲述了三千年前的那场战争，这回，我也来了兴致，认真地听了起来： “那是一场‘天经地义’，与‘毁天灭地’之间的较量：天帝无名，其姓瑞延，世称‘合礼瑞延’（天帝没有名字，他的姓氏是‘瑞延’，世人称他为‘合礼瑞延’）；地狱主人，阿毘帝多·阿迦尼刹，想要趁天帝尚且年轻的时候对天帝下手，便发动了三千年前的那场战争。 天帝常说，‘应当追求强大，而非邪恶。’ 地狱主人常说，‘仇恨比忠诚能更好地控制我的士兵。’ …… ‘我观星万载，未曾出错，为什么我看不出这个孩子的命运呢？’西林纳法正在为自己算不准一位数千年之后出生的孩子的命运而感到苦恼。 天帝：‘你并没有占（占卜）错，不过是，天上的星星改变了轨道，大地的光发生了颠倒。’ …… 另一边，战场上狂风大作： 伽犁纳法：‘万载修行，得此天觐之法：一龙涉渊，三龙走山，六龙回日，九龙品天……神通·皇极龙斥！’ 魔王播奇：‘阿鼻道·万鬼破风歌！’ 伽犁纳法召唤出的龙阵，与魔王播奇召唤出的鬼类，展开了激烈的较量，战场上一时间天地震动，尘土弥漫，杀斗不绝……” 巨俦继续向前游动，突然，前面的海中出现了一块巨石，巨石旁边的，是一块比巨石还要大十倍的、树立在海中的石碑。 “难道这就是‘天碑’？”我一下从巨俦的背上坐了起来（刚才我正躺在巨俦背上听着故事），想要好好看看眼前的巨大石碑。 天碑，没有记载任何经文。 “这倒是和传说中一样，的确没有刻任何的经文。”我双手叉腰，说道。 巨俦激动地答道：“不是没有记载，而是不需要记载，因为天经地义，早已流传在人们的心中和血脉里了！” “据说历史是这样的： 那时，地狱有六名勇士，逾越天河，勇闯天宫，力敌天兵无数，一路攻至天宫内院。 根据长者的描述： ‘天帝心无事，起座。‘ ‘天帝神兵，纵横无向，斩群魔之首，魔众不敌。‘ 地狱对天帝的刺杀失败了。 上天给了所有人两天时间选择自己的立场，第三天，天帝亲征，败地狱主，封印天灯，从此众星归位，天下安宁。”至此，巨俦讲完了那场上古战争的故事。 “可是，根据天堂的记载，闯进天宫的，却有七个人，不知这是怎么回事？”巨俦自语道。“哗！”突然，一个声音从不远处的礁石上传了过来。 寻着声音望去——是一位年轻的“海鲛人”！ 据“海鲛人”说，他祖先的祖先，曾经亲眼见过天帝。（巨俦为我们翻译了他说的话。） ‘“古，萨瓦若，库兰诺！（哪怕海水退尽，我也坚信着‘天帝’的到来！）” “古，克莱，乌图天那，萨瓦莱，胡鲁，德伊！（请问三位，天碑，究竟记载了什么？即便失去一切，愿请，愿知，其中一经，一卷，一文字——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想要知道天碑记载了什么，哪怕只有一个文字也好！）” “努，乌图天那。（天碑无字，天经无文。）”巨俦叹息道。 “古，克莱萨古，萨瓦！（便是一世，便是十世，便是万世——我也会等下去！）”海鲛人悻悻地跳回了水中。 …… 我在巨俦的背上睡了又醒，巨俦却似乎不知道疲倦，一路游曳，不急不慢。 我问巨俦：“也许很快就要和你道别了，巨俦，你能给我们讲讲‘锡安先生’的故事吗？” 巨俦似乎在用沉默表达自己的悲伤，许久，巨俦说：“我不能说……” 距离地狱的海岸线已经越来越近了，巨俦将我们送到一处浅滩，便与我们告别了：“再见了，我的朋友……”我们向巨俦挥手告别，不知道它下次跨越大海会是什么时候。 浅滩，荒地，树林……我们离大海的清冷气息越来越远，食物已经剩下不多，我和小络也有些疲惫了。 前方不远处有一间木屋，在这样一片稀疏的树林里，遇到这样一间宽敞的木屋，的确是一件罕见的事情。 木屋里居住着三名隐士，互相介绍过之后，我才知道了他们的名字，他们的名字分别是“假合”、“苦树”、“一劫修”，“一劫修”是师父，“假合”与“苦树”是他的两位徒弟。 木屋里还算暖和，屋外是极冷的树林和林中迅速前行的红色的蛇。 木屋虽大，里面却没有任何书籍或者类似可以打发时间的东西。我好奇地问：“你们常年住在这里（树林里），难道不去城里买些书看看？” “自然离书，神清无为，日月而新，我心知世。（保持安定自然的心态，即便无法从外界获取更多的信息，我也能够清朗明快地度日。）”隐士“一劫修”答道。 和三位隐士谈话之后，我在屋中的墙壁上仔细地观察了一下，的确，这座木屋的一砖一瓦都是精心制作过的，准确地说，他们用枯枝与枯叶所铸成的“砖石”，累砌成了这座木屋。 经过一番交谈，三名隐士知道了我和小络正在追寻天灯下落的事情，而我们则了解了隐士们曾遭遇过的苦恼： 隐士们在这片树林中居住了很多很多年，百年之前，林中来了一位魔女，名叫“阿伊己”，她的出现，打破了这里的宁静。这天，“假合”与“苦树”正像往常一样，按照师父的教导，在“心河”（隐士们“观想”中的一种境界）中修行，阿伊己使用魔法，将裹携着虫蚁的枯叶投入了他们的“心河”之中，“假合”无法再安坐了，“苦树”也感到浑身不适，心中混乱不堪。 “一劫修”路过，看到两位徒弟正在遭受磨难，便立即喊出了隐士修行的口诀：“妄如浮叶，意如波；善护心愿，渡心河；能随能和，力超脱！” 魔女有着黄绿色的眼睛，穿着深蓝色的衣服，在林间行走，鬼魅异常。 魔女在暗处发现了“一劫修”，便从半空中跳起，想要偷袭隐士“一劫修”。 “波云渡！”——“一劫修”在空中用手掌击中了魔女，魔女在轰然而散的落叶中倒地，身体化作了四散的毒蛇，“一劫修”则落回了原地，以手撑地。 从此以后，魔女阿伊己再也没有出现过。 …… “您有什么话要告诉我们吗？”我向隐士“一劫修”请教道。 “只有沉浸在真实信念的海洋里，才能够渡到梦想中的生活那边！”“一劫修”语重心长地说。 我们在木屋中过夜，准备在第二天向最近的城市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