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初得章法
一阵愣神,季梧桐来到五楼。 张善友留的这间房还算是好找,房门上挂着一块木牌,上面工工整整写着季梧桐三个大字。 推开房门,这间房子依旧清新雅致,没有过多的装饰和点缀,门后的墙上有两个挂架,刚好能放下大弓和箭袋。 不知道是不是张善友特意的安排。 屋子正中的小圆桌上,一套茶盏,还放着一本书简,看上去颇有些年代。 季梧桐拿起这本书,看了一眼书名,心中感慨万千,这是本功法,名为:长鸣晏。 想起张善友那张唯利是图大圆脸,季梧桐心中感慨,原是这般只做名利之人,也有善意之举? 肥头大耳的张善友还在楼下,眯着两双眼睛打量今日的客流,心里打的确实另外一笔账。 长鸣晏可是无问楼中极为金贵的功法,可上千年来无人可驾驭。但就让红鸢将这功法白白给了那穷小子。这要是出手卖给旁人....张善友越想越觉得可惜。 亏了,大掌柜的这笔买卖绝对做亏了! 季梧桐双手刚刚触碰到那书简,不知怎么的书简怦然化作一团薄雾,缓缓钻入季梧桐胸前。 刚才如死寂一般的心境迎来一缕缕微风,四座神像闪烁着阵阵光点,似有恢复之意。 来到床榻上盘腿而坐,季梧桐闭上眼睛进入了心境。 刚才这缕风让湖面微波粼粼,湖畔两旁的芦苇荡又见新芽,季梧桐心里踏实了不少,往湖心亭走去。 长鸣晏端端正正的摆放在小桌之上,微风翻动着书简。 “弓者,重于位。置身之位不良,进退两难。” 湖面远处悠然然飘来一阵说话声,季梧桐听到却忽然红了眼眶,这是姜老头的声音。可环顾四周却不见姜老头身影。 “莫多想,此功法乃我创立,不过是留下些邋遢之言罢了。” 空中的声音依旧回荡于耳,季梧桐稳住心神,静静的听着姜老头的声音。 “弓者,重于稳。出箭摇摆不定,难中所指。” “弓者,重于速。不做万箭齐发,不敌千万。” 三句教导过罢,姜老头的声音消失的无影无踪,而湖中四座神像中光芒四溢,转瞬之间忽然变成活物,朝着季梧桐袭来。 季梧桐拿弓而起,明白这四座神像来意。霎时湖水飞扬翻滚,箭矢流光四射。 于位、于稳、于速。季梧桐终于得到了一场修炼的造化。 长鸣晏分为四卷,季梧桐现今所修炼不过是最基础的章法,二三卷分别为步罡和射法,最后一卷为千化,季梧桐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这一场修炼随着四座神像归于平静而结束,可季梧桐的仙根却依旧被那团黑气包裹。 再次睁眼已是夜晚,楼下歌声阵阵,是吴安娆的声音。 季梧桐往楼下走去,没有感觉到一丝丝疲乏,反倒精力十分充沛,只是觉得十分饿。 刚坐到一楼大厅,小二便端着几盘饭菜放到了季梧桐面前。 “你驾驭了长鸣晏?” 张善友来到桌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季梧桐咧嘴一笑,点了点头道:“那是先师姜老头写的,张掌事如何得来?” “你先师?....红鸢给你的。” 张善友心中一惊,那长鸣晏传说是千年之前的功法,这姜老头到底是什么来历。 “这饭菜....” 季梧桐饿的厉害,却不敢动筷,自己身上的银子已然不多。 “先记账上吧!你到了千野山还我便好。” 张善友看着季梧桐吃饭时如饕鬄一般的模样,嫌弃的摆了摆手转身离去。 片刻过罢,终于填饱肚子的季梧桐望着桌上那壶酒迟迟没有动。一双玉手缓缓倒上一杯,放在季梧桐面前。 “小哥,听曲便要饮酒,味道才更加沁人心脾些,别可惜了这谪仙人。” 吴安娆今日一袭白裙,额间点着一朵礼花,娇容月貌,含笑望着季梧桐。 听到‘谪仙人’这三字,季梧桐长长叹了一口气,这酒的确是美味,也仅仅是倒出一杯,酒香便浮于鼻尖。 可这酒,却不如薛平山口中那街边的廉价桃花酒。 “我不喝酒。”季梧桐顿了半天,将酒杯推远。 吴安娆犹如杂草当中一朵娇艳花,下台之后直径往季梧桐这边来,被一旁的食客们瞧得清楚,他们自然也注视这吴安娆和季梧桐的一举一动。
看到季梧桐拒绝了吴安娆亲自倒的酒,周遭一片哗然,都说这少年不解风情。 “不喝也好。睹物思人,饮酒追忆。” 吴安娆点头一笑,她见过薛平山,也知道昨夜薛平山死在城外的事,将季梧桐推过来的酒一饮而尽。 周围爆发出一阵阵喝彩声,能让吴安娆痛痛快快饮下一杯的人可没几个。 吴安娆再次回到台上,面颊泛红,歌声悠扬再起。 季梧桐也只是在一楼大厅中做了一阵,便往自己房间去,他并不喜欢热闹之处。 再次回到心境之中,季梧桐刚刚将箭矢搭在弓上,四座神像便再次光芒四溢动了起来。 骨露泉这三字是季梧桐如今心中记得最清楚的。那十二丹妖兽的厉害季梧桐心里明白,只有不断的修炼才能让自己更进一步。 一箭又一箭,季梧桐在心境湖中御空而射,脑海中全是薛平山临闭眼时的模样。 他笑着等樱娘来接他,他笑着没有愧对自己心中那份正气。 季梧桐头一次觉得变强如此重要,心里又愤恨又害怕。 他愤恨为何老天不长眼让薛平山死了,他害怕今后还是保护不了自己心中所重之人。 大汗淋漓的季梧桐睁开眼睛,外面已经是黑夜,季梧桐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周围有十几道强大的气息。 想必是这五楼住的仙差级的仙人们回来了,再这样强大的气息包围之下,季梧桐却依旧没有安全感。 带来安全感的并不是强大,而是熟悉。 难以安眠,季梧桐打开窗户,窗外半月在空,星辉稀松,一阵阵清风让身上轻快了不少。 如此轻松畅快的夜晚,季梧桐却愁压心头。 少年初识愁滋味,愁身在重楼,愁难上层楼。 同样的半月如钩,季梧桐在家时,爹总是看着天上月亮,抽着烟袋一言不发。 他那时不懂,便问爹在想什么。爹说等他长大了就知道了。 季梧桐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长大了,看着今晚的月亮,便要为明日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