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效果显著

    十二月初

    来自荆州的消息，经历两个多月的传播后，终于传遍了益州。

    在得知荆州有几支船队，携带至少两百万斛的粮秣入益，而且已经抵达江州，并以一百钱一斛的价格，向益州所有百姓、商人开始倾销后，大世家终于都坐不住了。

    赶紧让家里人去卖粮，趁着部分中小世家还在观望，先将手里的粮食卖掉，亏不亏不重要，能回一点算一点。

    可魏延这么心黑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让这些人占便宜，在荆州船队抵达江州之前，魏延就下令，将收购价定为七十五钱一斛，出售价定为一百钱一斛，同时让三郡监察使，坚决打击私自定价，损公利己的行为。

    至于为什么不和荆州一样，将粮食的价格定为五十钱一斛，主要还是益州产粮不足，加之近几年汉中又要大战，所以必需依靠荆州之粮，才能解燃眉之急。

    如果定为五十钱，对于荆州的世家、商人来说，去益州卖粮，不但赚不到钱，反而要搭上运输、船只折旧等费用，得不偿失。

    一旦战事骤起，官方所有的力量，都会投入到战场上，帮助大军转运粮秣、运输物资等，根本没多少精力来管百姓所用。

    所以，这一部分的空缺，就需要世家、商人们，通过商业行为来维持治地的稳定，除非有一天，益州粮食的产量能达到自给自足的地步，不然粮价会一直稳定在一百钱一斛。

    另一边，世家当然也不会束手就擒，但慑于各地的驻军，他们也不敢煽动叛乱，随后一合计，只能用他们最擅长，也是益州目前最缺乏的人才来做文章。

    在多次劝谏无果后，犍为、蜀郡的部分县，开始有许多县令的佐官、从事等官吏，以各种奇怪的理由辞官。

    一时间，让益州很多政策都施行困难，特别是乡、村一级，政务基本处于停滞状态。

    其实世家们也清楚，就算魏延不再限制粮价，粮价也很难恢复到之前的水平，毕竟荆、益两地互通有无，荆州五十钱一斛，益州总不可能二百钱吧。

    所以，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无非是警告魏延，差不多就行了，如果再动他们的利益，就不是这些基层官吏了，而是扩大到县、郡，乃至州府一级。

    对于明里暗里的警告，魏延早有心里准备，他也没一棒子把世家敲死的打算，毕竟温水煮青蛙才是上上之选。

    随后在大宗交易，粮秣囤积上限等方面，略微放松管控，算是向世家低头，并将这件事记在小本本上。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

    就算没了魏延的支持，益州世家、豪族们，还是被价格战打得节节败退，反正益州粮价越高，荆州的世家越开心。

    现在他们只有两个选择，一是让粮食堆在仓库里，统统被虫子啃食殆尽，二是以现在价格，向官府出售，虽然会亏损八成左右，但总不至于血本无归。

    而且对大世家来讲，本次限粮令的结果，无非损失了点钱财，根本没动摇他们的根基，犯不着和魏延拼命。

    毕竟钱这玩意，老百姓们不好挣，但对世家大族来说，和其他东西相比，挣钱才是最简单的。

    随着益州大世家放弃抵抗，无数的粮秣涌入市场，让各地府库都快堆不下了，无奈，魏延只能先让府库暂停收购，等待成都的命令。

    而在这一场风波中，受伤最严重的，无疑是和大世家走得近的中小世家们。

    当初大世家决定出手稳定粮价时，他们可是冲在第一位，而目前低廉的粮价，让他们积攒几十年的财富，几乎付之一炬，惨不忍睹。

    同时，心里也开始埋怨大世家太软弱，说好的同进退，自己先跑了不说，还不通知他们一声，着实可恶。

    世家大族伤心，和他们利益冲突的百姓们就开心了，他们突然发现，身边的粮食多得吃不完，而且以前价格低廉的官方粮价，突然变得最高了。

    因为官府的府库内，粮秣已经堆积成山，已经暂时停止收购，而中小世家手上，还有很多的粮秣尚未处理，再加之荆州五十钱一斛的粮价，让他们心里忐忑不安，为了防止粮价再跌，只能忍痛继续降价出售。

    所以，街面上的粮店，纷纷以九十钱一斛的价格出售，受高昂粮价荼毒二十余年的百姓，何曾想过有今天，于是纷纷挥舞手里的五铢钱，大把大把的购买粮食，大碗大碗的吃饭。

    ……

    魏延现在陷入了苦恼，幸福的苦恼，三郡太守纷纷来报，府库内的粮秣已经堆积如山，如果不尽快处理，恐怕会有损坏。

    为此，魏延一边大骂世家土拨鼠的行为，一边苦思良策，怎样才能处理掉手中的粮食。

    现在卖给曹cao肯定不行，因为现在曹、孙两家已经停战，继续卖给曹cao粮食，无异于养虎为患，所以，魏延必须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找个下家。

    看了半天地图，魏延又将目光转回了益州，不过不是蜀中和南中四郡，而是汉中张鲁。

    张鲁，五斗米教当代天师，汉中无冕之王，曾与刘璋产生过剧烈的冲突，曾多次击败过巴西太守庞羲，侵占巴西、巴中等大片土地。

    去年钟繇攻汉中，张鲁为抵抗曹军，曾从巴中、巴西二地抽调兵马回援，巴西庞羲趁机出兵，将巴西之地夺回。

    后来刘备突然攻蜀，导致曹cao在长安盘桓良久，在此期间，张鲁夜不能寐，生怕曹cao进攻汉中，所以并未将大军撤回巴中，导致巴中空虚。

    后来，赵云攻灭庞羲，全取巴西，张飞又轻取巴中，意外的将巴郡除巴东板盾蛮之外的领土全部拿下，可谓意外之喜。

    后面曹cao撤军后，张飞曾力主攻张鲁，拿下益州进出通道，只不过被庞统和魏延拒绝了，毕竟益州百废待兴，急需发展，有一个和曹军的缓冲区，乃上上之远。

    至于张鲁这個人嘛，魏延倒了解的不深，但他知道，最后张鲁投降了曹cao，导致益州门户失陷，这才有后面的汉中之战。

    现在魏延考虑，是不是可以使用粮食外交，来拉拢张鲁，毕竟投降曹cao也是投，那投刘备又有何不可呢？，再说了，和他有仇的是刘璋，又不是刘备，凭什么不能投降刘备。

    说干就干，魏延俯在案前修书一封，然后遣信使跑一趟汉中，看看张鲁是何反应，有没有拉拢的可能。

    ……

    而在汉中，被曹cao驱赶而来的马超，正面临一个艰难的选择，这个媳妇是要呢，还是要呢，还是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