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离间

    第171章离间

    曹军大营，中军帐

    “夏侯惇在此！”

    “活捉夏侯惇！”

    “夏侯惇已死！”

    “我们赢了！”

    不绝于耳的呼喝声，直接让夏侯惇一踉跄，险些被斜刺来的长矛给扎死，好在身侧有亲兵及时相救才幸免于难。

    “将军，我们该怎么办！”

    在将夏侯惇扶起后，亲兵回身将一名汉军刺死，抹了抹脸上的鲜血，看着不断倒下的袍泽回头焦急的询问到。

    汉军的骤然袭击，让整个曹军大营猝不及防，夏侯惇所在的中军也不例外，再加上白有一半的军士在疏通道路，早就疲惫不堪，面对汉军的冲击根本无法抵挡。

    冲入中军的汉军目标明确，直勾勾的冲向中军大帐，试图一举擒拿曹魏大将夏侯惇，不过夏侯惇反应十分迅速，在马谡领军抵达前就在亲卫的护卫下向后撤离。

    不过汉军的突袭也不是没有收获，因为夏侯惇跑得比较匆忙，大纛根本没时间放下带走，要知道在古代战争中，大纛就代表着一军主帅，一线士卒全靠大纛来辨别主帅动向关乎着大军士气，夺旗斩将的就是这玩意儿。

    马谡见大纛树立在前瞬间大喜过望，直接让人将大纛砍断，然后郑重其事的收起来，并让人把旗帜先行带走不能有丝毫差错，这可是他一辈子的荣耀，也是他的晋升之阶，重号将军他志在必得。

    然后马谡持剑冲锋在前，继续追击没跑多远的夏侯惇，马谡也不愧为荆州最出色的年轻一代，不但军略过人，还有一身非凡的武艺。

    马谡凭借一把长剑，左撩右刺顷刻间连斩两名曹兵，让周围的曹军变得有些畏惧，汉军见文弱的主帅如此勇猛，一个个都发出狼嚎般的呐喊声，悍不畏死的曹兵冲杀过去。

    汉军的攻势很是凶猛，很快将护卫夏侯惇的曹兵击溃，加上营中火光冲，大纛又被汉军所截，汉军不断的呼喝声，让很多曹兵误认为夏侯惇真的死了，所以这部分曹兵并没有重新返回作战，而是跟随大部队向商县溃逃。

    也正因如此，护卫在夏侯惇身边的曹兵越来越少，到最后只有百多名亲卫在侧，他们正咬牙抵挡汉军的攻伐，倘若不是马谡军没有足够的铁甲，恐怕早就被汉军杀穿军阵了。

    夏侯惇闻言环顾四周，除了身边的这一搓曹兵外，放眼望去全是汉军，要么正在围攻自己，要么正在追击溃兵。

    而此刻的也渐亮，已经能清晰的看清周围的事物，而夏侯惇早就看穿马谡的把戏，可就算如此他也改变不了什么，因为曹军已经进入兵不知将，将不知兵的境地。

    在大营被袭，中军失陷，大纛倾倒，主帅生死不明，粮草被焚的情况下，曹兵已经接受聊失败的现实，他们现在只想逃离这里，逃到后方的商县，或者前方的武关以求保全性命，根本不在意林中响了一夜的鼓声，和挥舞了许久的旗帜是否合理。

    “文远！，武关！”

    夏侯惇哀叹一声，他知道大军遇袭和张辽无关，很明显汉军是故意放过前锋，这样好让主力放松警惕再来伏击，这样一来，失去后援的武关汉军也守不了多久，因为武关无粮啊！。

    “魏王将重任交于某，如今却遭遇埋伏致使武关失陷在即，让武关道断绝已成定局，也让子孝也陷入险地，如此这般，某又有何颜面去面对魏王？。”

    夏侯惇叹一口气言语中满是懊恼。

    南阳局势危若累卵，内有乱臣贼子叛乱，外有诸葛亮、关羽、庞统等强敌环伺，如今援军又因自己一时不察导致断绝，他已经没有颜面去面对曹cao了。

    或许，我真的不该领军吧！

    “尔等随某出生入死多年，如今因某一时不察身陷死地，我愧对尔等多矣，你们走吧，家中妻儿老还等着你们回家，不必随某一同赴死。”

    望着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夏侯惇语气平静的道，很明显他已萌生死志。

    “将军，不可啊，求你再带我们冲一次吧，哪怕一次也行啊！”

    众亲卫悲切的道，他们都是夏侯惇的亲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一旦夏侯惇被汉军围杀他们也难逃一死，或者不顾家饶死活投降季汉，可他们的参军不就是为了家人么。

    “好，那我等就一起赴死！”

    见众人皆是如此，夏侯惇哈哈一笑，弯腰拾起被打落的长朔领着百余亲卫向汉军杀去，目标直指领头的马谡。

    夏侯惇的异动让一直关注他的马谡心神大定。

    句实话，马谡非常怕夏侯惇突围的，因为汉军要么着皮甲，要么干脆着单衣作战，很难对身着铁甲的夏侯惇亲卫造成伤害，若夏侯惇铁了心的要跑，他们还真不一定拦得住。

    如今夏侯惇不退反进，无疑是死志已明，看来这场伏击大获成功矣！。

    其实，跟在夏侯惇身后的亲卫们心中也叫苦不迭，他们口中的再冲一次是向后突围逃跑，不是向前进攻送死啊，可事已至此，他们也只能同将军一起葬身在这茫茫的秦岭之中了。

    以后要记得，话不要拐弯抹角，要直接挑明！。

    ……

    一个时辰后

    现在色已经大亮，持续两个时辰左右的大战已经结束，而整个战场也随之静了下来，只有汉军的四处奔走灭火的呼喝声。

    此战汉军大胜，以伤亡千余饶代价，击破曹魏援军主力，杀伤曹兵两千余人，俘虏曹兵三千人左右，余者皆向武关、商县溃逃。

    至于夏侯惇他当然没死，马谡也舍不得杀他，毕竟有夏侯渊交换张飞的例子在前，季汉又不能保证所有将领都能百战百胜，万一哪失手被曹cao被俘了，不就又可以交换回来了么。

    至于被江东俘虏，算了，伱还是找个地方自杀吧，季汉丢不起这个人。

    所以，在击溃其他曹兵后，马谡指挥汉军将夏侯惇团团围住，并上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劝他投降，拿曹cao和他的兄弟情，家中妻儿还在等待着他，然后又拿夏侯渊归曹来举例。

    马谡的一番语言攻势，让夏侯惇踌躇不已，若不是陷入绝境有谁会主动求死，再了，他一生经历过的失败还少么，甚至连人质都当过一回。

    于是在马谡欣喜的目光中，夏侯惇先是仰长叹一声，随后放下横在脖颈上的长剑，领着一众亲卫向马谡投降。

    至此，曹cao的好兄弟，曹魏宗室擎之柱，前将军夏侯惇被马谡在武关道俘获。

    而且此战的战果不止于此，因为道路阻塞等原因，导致原本该送往武关的粮秣都被积压在此，很不巧，昨晚汉军截营时马谡将其付之一炬。

    这就意味着，不出几武关就会出现断粮，届时就算武关地势再险要又如何，没有粮草的曹兵甚至连武器都拿不稳。

    因此，摆在张辽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放弃武关拼死突围，要么投降汉军，可惜，这两者都不是他所能左右的，因为马谡还有后招呢。

    当战斗平息后，看着三千多的俘虏马谡犯了难，要知道此刻汉军也不过三千人，要是这些曹兵发现汉军外强中干，恐怕会生出别样的心思。

    至于屠杀曹军俘虏，这事马谡连想都不敢想，他敢肯定就算他把曹cao给擒拿了，然后再屠杀眼前的三千曹兵，不定魏延也不会放过他的，更别夏侯惇了。

    于是马谡左思右想，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

    ……

    “多亏了张将军啊，不然我等不可能立下这般不世之功。”

    “是啊，要不是有张将军为我等隐匿行踪，不定早就被他们发现了，毕竟咱们的营地距离此处只有几里。”

    “兄弟的对，这次回去我打算听从车骑将军的号召，回家夺取几房媳妇，多生点孩子！”

    “你子，是真不怕你家那母老虎啊！”

    ……

    ……

    ……

    一队汉军勾肩搭背，嘻嘻哈哈从俘虏营前走过，此话让营中曹兵听了之后恍然大悟，很快便为此次失败找到借口，原来不是他们作战不利，而是友军里有叛徒啊。

    这些话很明显是马谡授意汉军队的，当然，这么拙劣的离间计是骗不到曹军文武的，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让这些急于找到借口的曹兵信了就校

    马谡这样做的原因，是因为他打算把这些俘虏放掉，并把他们向武关驱赶，一来能离间张辽与曹军将夏侯充的关系；二来可消耗武关本就不多的粮秣。

    毕竟武关常驻兵马不多，满打满算才千余人，因此关中粮秣储备也不多，张辽领兵轻装前行本来粮草带的就少，此时恐怕早就消耗得差不多了。

    在抵达此处后，夏侯惇虽然让夏侯充领三千兵先行一步，尽管也带有部分粮草，可架不住七千多张嘴啊，如今加上这三千溃兵，对本就不富裕的武关来，更是雪上加霜。

    虽然溃兵在抵达武关后，武关的总兵力会激增至一万人，让武关变得更加难以逾越，但是，没有粮秣补给，武关兵马再多陷落也只是早晚。

    另外，别以为武关现有一万兵马，就可以放弃武关向前或向后突围，这种想法不过痴人梦，武关前的汉军连环寨先不，单单从武关到南阳这段路，就不知道会让多少曹兵会饿死在途中，更别汉军还会沿途阻击。

    至于向后突围，虽然汉军人数只有三千，但马谡可依托有理地形防守，让曹军的人数优势在这里无法发挥，强攻很难有所建树，更何况曹军上下不一定相和。

    所以，张辽你是跑不掉的。

    ……

    吃过午饭后，马谡召集曹军俘虏，表示夏侯惇投降的条件之一就是放了你们，所以，他们也会遵守约定放你们一条生路，并不会像曹军一样大兴杀戮。

    因此，你们要感谢夏侯惇，也要感谢汉军的不杀之恩，还要珍惜眼前活命的机会，不要反抗，也不要做出其他取死之举，乖乖听从安排即可。

    听着有活命的机会，曹军俘虏如鸡啄米般点头，生怕惹恼了马谡被坑杀。

    随后马谡给俘虏分发了一日的粮食，并让他们去武关求活路，然后帮忙转告关内所有人：汉中王向来仁厚，从不以出身论英雄，对降将向来也十分倚重，例如尚书令法正、南中抚镇使张鲁、后将军马超等等。

    同时，马谡还将魏延、法正对南阳之战、陇西会战第二阶段的安排一并告诉了关内诸将，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们不要妄想等待救援，在陇西和南阳之间，曹cao一定会选择陇西的，你们是等不到援军的。

    马谡要从精神上、rou体上来瓦解曹军的抵抗意志，前进是死，后退是死，坚守城关还是死，这样一来在求生欲的驱使下，就算张辽百般不愿也会被他人所裹挟投降的。

    ……

    一后

    当第一波溃兵抵达武关，带来了曹军主力被汉军偷袭，大量的粮草军械被焚毁，前将军夏侯惇生死不明的消息时，让武关诸将大惊失色，特别是张辽一脸难以置信。

    明明他过来什么都没有的。

    第二中午

    一大波溃兵来到关前，他们正是被马谡放过的三千余俘虏，同时也带来了夏侯惇被俘的消息，以及马谡的劝降信。

    对于马谡的阴谋，身经百战的张辽已然洞悉，不过就算知道了也无可奈何，他不可能阻止溃兵进武关，不然会对曹军士气造成毁灭性打击，何况他还不一定能指挥得动夏侯惇麾下的骄兵悍将。

    可不放进来不要紧，一放进来就出了问题，粮秣问题虽然是个死结，但好歹能坚持几，可马谡的离间计才是张辽必须解决的问题。

    溃兵在进入武关后，迅速来到夏侯惇之子夏侯充的帐下，并将在汉营听到的消息，尽数告知了夏侯充，

    夏侯充闻言后目眦欲裂，大骂张辽乃狼心狗肺之徒，完就要去找张辽算账，要不是左右拉着恐怕关内都发生了火并。

    军中流传的风言风语张辽自然知道，他也找过夏侯充陈明厉害干系，不过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又怎能凭一面之词消除。

    因此，不大的武关内一万曹军竟分成三派，一派以夏侯充唯马首是瞻麾下共六千余人，除了之前赶来的三千部署外，还有被马谡释放回来的三千溃兵。

    另外一派，则是以张辽带来的三千兵马为主，他们对马谡的离间计自然是不信的，毕竟张辽和他们同甘共苦，寸步不离，又怎会无故投靠汉军。

    至于最后一派，则是武关原驻军，他们除了瑟瑟发抖外并没有任何的想法，关内粮食不多他们该怎么办呀。

    在曹军上层，夏侯充和张辽表面上起来还不错，可在曹军基层却是另外一番景象，双方直接互相对骂，甚至肢体冲突也不少见。

    一边骂对方是狡诈恶贼，助纣为虐，陷害友军；

    另一边骂对方是无能之辈，一万多人打不过几千人，还让主帅身陷敌营。

    不过这场冲突没持续多久，在危急的形势下双方不得不放下成见，坐在一起商讨接下来该如何行事，因为他们的粮食不多了，最多三他们就将陷入无粮可用的境地。

    “伯盈，如今城中粮秣已不足，我等是进是退必须速速决断，千万不能中了马谡的离间计，致使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无端猜疑上，否则我等将错过最后的一线生机，到头来不过冢中枯骨罢了。”

    张辽语重心长的道，不管有没有投敌，但在现在的局势下已经不重要了。

    “在下自然省得，文远将军到底如何自有时间来检验，不过在军略上在下不及将军十之一二，还请将军示下我等是退还是进。”

    夏侯充凝重的点点头，算是暂时放下了双方的隔阂，不过夏侯充虽然掌六千兵，但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在军略上张辽领先他好几个纬度。

    “因为关中只有三日粮，就算我等击破汉军的阻击，漫长的武关道也会要了我等的性命，因此，我等理应将目光放在粮秣上。

    其一，出关攻击吴懿军，趁其不备击破连环寨，夺取后营囤积的粮秣物资，然后对后方的马谡军进行反包围，同时解救夏侯将军。

    其二，利用将士们归家心切的心理，不惜一切代价狂攻后方阻路的马谡打通撤湍道路，虽然簇距离商县有几十里的距离，但只要突破簇，在求生欲的驱使下将士们抗一抗还是可以的。”

    张辽给出两个方案，而且这两个方案还都有较大的漏洞，汉军曾在石泉焚烧过粮草，让彼时的曹军直接溃退，若吴懿见是不可为恐怕也会焚烧粮秣，到最后也不过饿死一途。

    至于后者也不是很乐观，因为留给他们进攻的时间并不多，大军光赶路就要两时间，这就意味着两内突破不了马谡的防御，曹军在一没有进食的情况下，恐怕很难再发起攻势。

    而且关前的吴懿不是傻子，只要曹军主力退出武关，他很快就能洞悉曹军的意图，而且夏侯惇还活着呢，万一……。

    哎，难办啊！

    “打马谡！”

    最后还是夏侯充拍板决定，他知道张辽在犹豫什么，毕竟相较于前者后者成功的几率更大，不过有是他父亲让他投鼠忌器罢了，有他这个儿子点头同意，相信张辽会少一些顾虑。

    “好！”

    张辽点头同意到。

    不过在出发之前还有一个问题丞待解决，就是谁来负责武关的防御，毕竟这是一个必死的任务，就算大军突破了马谡的防守，武关守军要么被吴懿全歼，要么因为缺少粮秣而被饿死。

    “文远将军，此事由我来吧。”

    夏侯充主动请缨，他不放心将武关交给张辽，万一他领军前脚刚走，张辽后脚就开门了怎么办，那不是必死无疑。

    “这……，好吧～”

    张辽本想着什么，不过见夏侯充眼神坚定，他也知道夏侯充心里再想什么索性也不在纠结，把断后的任务交给了他。

    而张辽能做的，除了多留点粮秣外，就是将夏侯惇救出来，也只有这样才对得起夏侯充吧。

    是夜

    张辽领兵八千携带三日粮秣轻装简行的离开，而在武关内夏侯充领两千曹兵固守城关，为张辽争取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