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真实之眼晋升
如同挂在修炼室的那幅静一般，宴会归来，叶怀清的生活重新归于宁静。 其实，这是最为难得的日子。 不管对普通人，还是对修者，宁静都是难得，因为这需要内外两方面的条件同时满足。 以叶怀清来说，外部条件就是所在环境，无人干扰，亦不在江湖动荡或颠沛流离之中，更不在腥风血雨的恩怨仇杀之下，而是在这么一个称得上寂寞的小城。 和石通的互动，就能称得上日常生活中最大的点缀了。 而如参加宴会，那已经是了不得的盛行。 至于内部条件，就是能够修行，或者说，在修炼中前行。 前行就是向上。 向上就是满足。 人在世上，首先是生存的问题，其次是生命状态的问题。 作为土地神，作为开窍境的修者，这两者合一，已使叶怀清排除生存方面的忧虑。 挟前世境界在身，又挟修行秘录在手，叶怀清目前的修炼，不能说一日千里，但至少也是一帆风顺，甚至称得上水到渠成，生命状态一直向好，这比前世绝大多数时候幸福得太多太多。 叶怀清非常珍惜这样的宁静。 但体现于外的，也不过就是夜里睡，白日坐。 哪怕开窍境的修者已经不怎么需要正式的睡眠，但叶怀清还是给自己置办了一张床的，矮脚床。 用的就是青柳树的靠近树心部分。 从气味方面来说不是最上，但已经符合叶怀清的要求了，是能够打六十分的。 晚上，躺在床榻，青柳的气息若有若无，更接近于一种背景，取而代之的，是构造房间的药砖的气息，然后渗杂着些许院落内外的药草的气息。 那些药草都是叶怀清精心布置，严密安排。 复合的淡淡气息，随呼吸而出入，在已经打开肺心窍和心窍的情况下，几乎能和气血一起，运行周身。 一吸，由肺入心，一呼，由心而达四肢百骸。 当然，目前就说四肢百骸还夸张了点，毕竟只是打开肝心窍和心窍，而身体的其它方面，依然是处于相对闭塞的状态的，不过呼吸之际，叶怀清确实能清晰感受到气血随呼吸在身体里的那种周流。 一呼一吸，身体鼓荡。 沉浸在这样的状态中，使得叶怀清有点恋于床，每天晚上早早就上床了，大概相当于七八点的时间？ 而早上，早则五六点，晚亦至七八点。 换言之，一天里有半天的时间，叶怀清专门就用来睡了。 但其实也不是睡，而就是躺。 夜晚是如此，白天呢？ 白天，大多数时间，叶怀清都是坐在小院中的那个长条靠背椅上，仰首看天，状若无所事事。 头顶上其实不是天，而是交织的藤萝。 只有透过藤萝那些枝和叶的间隙，才能看到外面的天或云。 大多数时候，就在这样的一种日夜状态下，叶怀清的修行，稳步向前。 没有状态条，没有数据指示，但叶怀清能够明确感受到自己的进步，特别是前些日子才刚刚服用的沧浪之水，助力他打开心窍之余，依然在持续不断地给他的整个身体以加持。 内景中，代表心窍的那颗星星，其绽放的光芒，隐隐向下延伸。 这意味着下一个打开的窍，有可能是肾心窍。 不过目前，还不明显。 身体仍然处于打开心窍后的调整期，也是动荡期。 这是一次大调整，肝窍开，心窍开，气血的源头，真正变作了源头。 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 在这个大调整期，每一天，叶怀清身体里的气血都在更新，而随着气血的更新，叶怀清的整个身体，都在受到滋润。 他几乎能感受到身体里那些细胞的无尽欢呼，而它们的欢呼，带给叶怀清的，却是来自身体层面的安宁。 身安，故心亦安。 如此这般，倏倏，就是一个月过去。 这一日，叶怀清忽地心头有感，意识连接了万星盘。 目前所拥有的三大神通，清净之体和因果感应都无变化，仍然处于初级的阶段，但真实之眼却是从初级晋升到了中级！ 这是叶怀清没有想到的。 他本以为最先得到提升的，应该是清净之体呢。 真实之眼，观照自身，观照他人。 就在真实之眼从初级晋升为中级的这一天晚上，叶怀清在观照之中，细节朦胧但整体清晰地，感受着身体的气血，如雾如露，由心入肾。 确定了，下一个，就是肾心窍。 而在修行方面，无须作任何改变！ 隔几日，石通惯常来访。 这位阁下过去是个独行派，无弟子，家族后辈也不在身边不在丽水，结识了叶怀清后，叶怀清就成了他差不多唯一的交游，这段时间，更是每隔三五日必有访。 而今天再看到石通的时候，叶怀清忽地一愣。 都没有怎么凝神，叶怀清近乎清晰地感知到了石通的身体状况！ 在中级的真实之眼的观照下，石通整个人如同一个灰色的气团，在这个灰色的气团中，有十数个比较明亮的点，而一些明亮点的周围，又有一些较为明亮的小点。 不动声色之际，叶怀清逐一看去。 石通身体的右上侧部分。 右手心处，一个明亮的大点，恍如白炽灯，又或者说，一个微型的小太阳。 这是最为明显不过的开了窍的状态！ 前世今生，两辈子加起来，叶怀清还是第一次如此直观如此直白更如此直接地观看一个人开窍后的那个地方的情况！ 石通的右手心窍，应该是他身体中第一个打开的窍。 因为太明显了，它的明亮程度，超过了其身体中其它任何地方！ 沿右手心窍向上，是肘中窍，然后是肩中窍，由手到臂到肩，石通右手臂上的这三大主窍，全都是打开了的，而沿着这三大主窍连贯形成的那条光线，直通入肺。 肺心窍处，是大光点的边上两侧围绕着不少的小光点，就仿佛很多萤火虫围绕在一盏大灯边一样！ 然后就是肝心窍。 但是其肝心窍处的那个光点，却并不太明显，相对幽暗不少。 肝心窍，肺心窍，这是石通唯二打开的五脏之主窍。 而从对比的情况看，其肝心窍打开得也并不完全。 叶怀清看向石通的心脏部分。 那里，灰色的气团中，只有一小团模糊的亮影。 叶怀清有点奇怪，以石通的这肺心窍的情况，心窍应该会受到影响，就算没有大开，但是也不至于呈现这般闭塞的状态啊？ 略一沉吟，由结果倒推原因，叶怀清隐约地得到了答案。 药！ 站在他面前的，这是一个药师！ 极不入流的药师！ 作为药师兼酒师，其所酿的青罗酒成就了他，让他不但打开了肺心主窍，更一气贯通了诸多的肺部辅窍，但这个药师兼酒师同时也害了他，让他一身的血液始终驳杂，难归清净。 于是，万般努力，心窍难开！ 就如在外面晒衣服。 天不但始终是阴的，还一直都下着蒙蒙小雨。 这种情况下，衣服如何能晒得好？ 别说一天两天三天，就是晒个半年，也晒不干啊！ 叶怀清继续观照。 从观照到分析到推测，石通的一身修为情况，不但是此刻的情况悉数进入叶怀清眼中，就连其过去的情况，一路上大概的修行轨迹，也几乎被叶怀清洞察得七七八八。 叶怀清心中震撼。 他没想到晋升到中级的真实之眼给了他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惊喜何在？ 不是洞彻了石通这个糟老头子的身体状况。 而是 丽水城的九大开窍，是有两个开窍境后期的！ 毛滂以及计高山。 如果能够观照这两人的情况，那么，对于开窍境的整个修行，是否能够得到一个大体的把握？ 叶怀清之前正在考虑呢，待五脏主窍俱都打开之后，该是何去何从，他其实并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 而此刻，豁然间，也是意想不到之中。 尚未山穷和水复，已是柳暗又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