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节-忘记他之前，我能否安静爱你
窗外皎洁的月光，薄雾打了下来，不知何时，窗外飘起寂然无声的雨，樱花飘在小雨珠里，在雨珠折射出来的光芒的映衬下，更显娇艳，更显脆弱，月影婆纱，人亦惆怅…… 雨倾洒而下，宁静且悠远，樱花随雨动舞，眩目且耀眼，任谁也不忍心去打扰那在乱世中，这一幅飘泊凄美之画…… 过了半晌，李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小紫，你听说过么？金鱼的记忆只存在七秒，有人不小心伤害金鱼，金鱼过了七秒后，它还是会回到那个伤害过地方，金鱼这个是天性，所以，它在遗忘记忆之前，金鱼已经把泪流干了，再去遗忘新伤痛，小紫这么聪明，能听明白我的意思吗？” “李炎，你在提醒我记住李恒给予我的快乐的记忆就够了，在忘记他之前，我把伤痛忘记，再去面对他已经死去的事实，对吗？李炎，你在变相提醒我，这一切是我的幻觉吗？我的李炎呀，明明那么善良的你，从什么时候学会了心狠？”她的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 “我没有，从过去到现在，我从来没有变过，从一开始我就明白你们一个楚河，一个在汉界的事实，我也明知道你不可能忘记他，所以，我打心里接受你爱着他的事实，也接受你无法忘记他事实，小紫，如果你忘记不了，那就不要忘记好了，司徒紫，枉你如此聪明，你明明比我更能理解，真正的忘记，是不需要假装的，你我都知道，仓促的人生里总会隐藏这样的一种残忍，有些人，他出现在你面前，把自己烙刻进你的血液，骨骼，然而他只是路过，他已经离开了，他已经无法生活在你所在的世界里了，并且在以后漫长的人生岁月里，他都不会再出现在你的生命里，你为什么还要去眷恋那一段过去，好吧，你眷恋着，我接受你还眷恋的事实，你还要我怎样？我现在在恳求你，从小没有求过任何人的我，世界眼里高高在上的李炎，他在求你，在你想念他的同时，能不能你假装看我一眼，和他一样爱着你的我一眼，我的小紫呀，那么高傲的我，在你面前，我什么都不是，我卑微成什么样子，我的要求很简单，我单纯地期待你给我一个机会，一个和我哥一样同等的机会，爱你的机会，可为什么你就那么吝啬呢？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他，满满的一颗心都给了他，却怎么也不愿意看一眼在转角守护着你的我呢？我不求你给我同等的爱，我只求你能用心看我一眼，这要求过分吗？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能得到你的垂怜？你残忍地推开我，冷冷地看着我在把挣扎边缘，我想知道我前生欠了你什么，今生你竟如此待我？怀疑于我，我就这么不值得相信么？” 一滴泪从他精致的面孔划下，晶莹剔透，宛如利剑，深深刺痛了她的心，很久之前，或多或少，她是知道眼前的少年迷恋于自己的，可自己已深爱着另一个少年，明知他心善，所以以为，自己远离于他，总有一天，他会放弃自己的，毕竟他是李炎呀，于他，她是不敢高攀的，于李恒，能遇上，她很满足，她没有想过太多，只要这一生好好跟李恒过完他们这一生就好了。 谁知，走到了最后，她还是伤了眼前的天神般的少年，她从不知道，自己对李恒的执念会伤害李炎，伤得那么彻底，那么体无完肤。 她可以说对不起么？不可以，因为她不配，她可以说谢谢吗？不可以，因为她没有资格，她可以逃避吗？不可以，因为她没有了退路。 “小紫，我好累了，我要回寝室吧！”李炎真的很累了，这么多年，他终于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他知道，哪怕她伤自己再多，自己还是爱着她，一直爱着她，直到世界静止的那一刻，直到他停止了呼吸，他无法停止自己对她的爱，她已经刻在自己的心里。 他不奢求她一下子能接受他爱她这个事实，她要的是时间，何况自己也需要时间来处理，眼前的纷乱的一切，从他回来到现在，上官阳，李恒，司徒紫，他没有太多的时间来消化这复杂的情感。 窗外的月光把时间的尾巴，拉得很长，很长，月光把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仿佛是天涯，又仿佛是海角，从中间隔开来，是度不过的劫，是跨不过的界限，他们相隔的时光早已太漫长，他们在彼此的天涯海角遥遥相望，却不能彼此温暖。 到底要多长的时光来抚平她心内的伤痛，而我什么时候才能抚平你心上那一道连我也不能触碰伤痕呢？ 她一想到这些年，他一个人来消化这些伤痛，心一酸，她认输了，她轻轻地伸出手抚过李炎的脸说：“炎，对不起。”他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让他坐下，她随意一坐，强笑几声说：“呐，如果你想睡，我会勉强做一下你的人rou垫子，要不要？过期不悔。” 李炎一愣，随即明白了，他拉了拉她的脸道：“不要这样笑，我不喜欢，不想笑就别笑嘛，难看死了。”一瞬间他原谅了她，他在生气些什么，他在烦恼些什么，他要求些什么？本来自己要的不就是她在眼前就够了，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他在急些什么？ 他枕上她的腿说：“人rou垫子嘛，不用白不用，我又不是傻。” 她的指尖划过他的精致如天使的脸，静静地看着他，她伸手握着他冰凉的手，轻轻地吻上他的眼帘：“对不起，炎，我不应该乱发脾气的，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切，也不知道回应你的突如其来的告白，也不知道怎么去理清自己的心，我呢，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了，也没有什么可珍惜的，李恒把我的一切都带走了，我活得就像行尸走rou，如今，你回来了，我也不知道如何去面对你，如果现在利用了你来遗忘你哥哥，于你不公平，能给我时间么？” “没关系，我知道的，哪怕你心中只有他一个人，我也不介意，因为他是李恒，我最爱的哥哥，你是我最爱的小紫，我清楚事实就好。” “炎，你清楚的，这对你不公平。”她的泪又要掉了…… “没关系，我和哥之间用不着公平，你是我预支给哥哥的幸福，小时候哥哥就欠我很多，很多，如今，我不过要一个你罢了，他向来宠我，他不会怪我的。” “可是，炎，人的心不是东西呀，给了便是给了，要不回来的，我的心早就没有了。” “小紫，你心没有了也没关系，我可以造一颗给你便好，总有那么一天，我会捏成一颗装满李炎的心，我知道的，也许我要花的时间会是一辈子呢，但是对象是司徒紫，我想我是愿意的，这一生，我最痛苦的事就是你今后的快乐不是我给予的。” “你这么好，我爱上你怎么办？真是狡猾呢。” 他轻轻地吻上了她的脸颊说：“我就是这么狡猾，小紫，你能拿我怎么办？我就是坏喔，所以，小紫，不要再推开我了，好吗？” “是呀，我想推开你来着，可是，推得开么？推开了，你又走上来，推开了，你又走上来，推多了，我就累了，你就上来了，我习惯了，如果哪天你不跟上来，才是绝望的开始呢？李炎，你还真是讨厌呢！” 他低低一笑道：“我那么讨厌，还不是跟你学的么？你当初不是也这么粘着我哥哥的。”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恶劣呢，明明，错的是你，非要把错推到别人的头上。” “那还不因为那个司徒紫比我还恶劣么？明明是别人的错，还非要什么都背在自己身上，既然她喜欢背锅，那我都给她好了，我就想着，反正她不想爱我，那么她恨我不就完了吗？谁知道，到最后，她还是不恨我，我能怎么办？只好耍赖。” 他喃喃地说着，说着，困意袭上了心头，好想，好想好好睡一觉…… 她的手覆上他的眼睛：“睡吧，有个好梦，放心吧，我不会走的喔，你醒来了，我也会在你身边的。”她的声音很轻，很柔，累了，就睡吧，他沉沉睡去…… 她心中的痛全被他牵扯出来了，她指尖抚过李炎绝美的脸，回忆坠入了黑暗…… 不知何时，泪水落了下来，她越擦，落得越多，相见早就不需要语言，他们都懂，他有多重要，自己又不是不知道，时间啊，走得慢一点，我不想在流淌的黑夜里寻找遗落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