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夜光酒会
司徒雷登语气温和，着实看不出他是个冷酷无情之人：“立秋啊，有件事情，伯父是想让你出面一下。” 庚立秋知道这狗东西定然不怀好意，不过眼下他受制于他，现在还不是得罪的时候，“不知司徒伯父有什么需要立秋出面的？” 司徒雷登颔首，很欣慰的道：“不亏是立秋，知书达理，才貌双全。” “那伯父就不跟你客气，几天后京城夜光楼，会有一场酒会，伯父知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希望你到时候可以去一趟，给大家演艺一番！” 庚立秋这才明白，原来这狗东西是把他当女人看待，从一开始送进教坊司卖艺，以及出面迎合别人，甚至用‘知书达理’的字眼来羞辱自己。 人家依旧说的冠冕堂皇，似是把我庚立秋当成蠢货以及青楼卖艺女娘一般。 庚立秋似乎沉默了一下，这狗东西又说道，这一次他的语气稍微冷了一些：“难道立秋不愿意帮助伯父这一小忙吗？” 庚立秋看着他，眼神中那种极度的利用，让他受尽羞辱，不过这些他可以忍，自然也没有拒绝：“既然是伯父的邀请，立秋自然愿意。” 司徒雷登便大笑道：“很好，就知我们立秋是个聪明的孩子。” 不忘夸上一句，实则也是一句羞辱。 世人知庚立秋被打成蠢货，而这‘聪明’的字眼，在众人的眼里，就是侮辱这庚立秋的词语。 “好了，立秋你就先出去吧！” 庚立秋回道：“是，司徒伯父。” 待他离开，房间之内。 宋三娘她们这些教坊司教主，原本是坐在座位上，可自庚立秋离开，她们便纷纷跪在地上，朝司徒雷登露出畏惧的神色：“大人，这庚立秋乃庚思卿之子，我们如此得罪他，会不会给你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宋三娘自然说的是那件赵方之事。 司徒雷登面无表情的把玩着手中的两枚棋子，一黑一白，“无碍，庚思卿那个老家伙借机去温州，扬言他是为了养伤，实则暗藏杀机，想要将本相一军。” “可他却不知道，自己的儿子若被我利用妥当，拉拢了西厂少江公公，那本相便不会再忌惮他的势力。” 宋三娘道：“大人，这西厂的少江公公也是城府极深之人，大人与他无疑是与虎谋皮。” 司徒雷登不以为然，神情之间看待很轻：“他少江，虽然城府很深，但能力尚且不足，想要在如今朝廷之中，不单单需要的杀伐之心，还需要耐得住性子。” “他难以成就大事！” 司徒雷登说完这句话之后又说了一句：“庚立秋你们可以教训，也可以打，但万般不能弄死，他是我的一枚棋子，尚且有用。” “若再发生赵方的那件事，我定饶不过你们。” 宋三娘他们纷纷认错，“大人，我们定不会犯。” 司徒雷登离开之后。 宋三娘他们暂时没有找庚立秋的麻烦，因为不日之后便是少江公公准备了一个酒会，他们不能再让庚立秋带伤过去。 所以这几日他明显感觉教坊司的人对他冷淡了许多。 不过也好，趁着这个机会庚立秋也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 几日之后。 夜光楼。 京城最大的酒楼，而在今日却是异常的热闹，格外的歌舞升平。 庚立秋也是按时间来到夜光楼，这一次，他拿着的是一把琵琶。 琵琶这个乐器虽然他不是最擅长，但在教房子的这段时间，他也是将这东西很快的学会。 毕竟人有所擅，学之则快也。 如今他的琵琶手艺已经超过了教坊司的很多人。 所以应付这一次酒会绝对是不会有问题的。 进入夜光楼，在这里的确富丽堂皇，不少京城名门世家，以及德高望重的才情之人都是应邀而来。 他在第一楼，抬头望向第二楼，那些大臣以及达官贵人都是在二楼上面。 庚立秋简单的看一下周围的环境，便是向二楼的走出。 今日他已盛装出席，不着教坊司的衣服。 俊朗的样貌下，抱着一把琵琶倒像是一位小生。 二楼很大。 登上二楼之后，庚立秋走在过道，目光看到了在中央哪一位身穿西厂服饰的一位男子，此男子中等身材，样貌倒是长的还不错，只是眉于之间总是给人一种无法看透他的感觉。 不过此人极度具有城府，如今看来，果然如传言所闻，此人很是不简单。 来到二楼一间厢房，便是等待招呼。 将琵琶放在桌子上，庚立秋便是拿出胭脂水粉，当然这些对于庚立秋而言，基本是用不上的，不过眉笔还是需要一下，虽然他很是不情愿。 但忍住一时，待他气候大成，今日这耻辱之事将会全部落在司徒雷登那个狗东西上。 庚立秋的五官立体，其实他之所有能长这般好看，那是因为父亲娶了一位仙子一般的娘亲，庚立秋小的时候经常与娘亲一起，旁人见到他们都要说一句，“立秋真是跟他的娘亲一般，生的如此好看！” 只是娘亲因病离去，这也是庚立秋心中的伤。 当他简单的给自己画了妆之后，透过铜镜看去，他仿佛看到自己的娘亲。 让他陷入一时回忆之中。 突然外面传来敲门声，庚立秋回过神后打开门，是夜光楼的女子来叫他去演奏，“公子，该你出场了！” “我知道了。” 庚立秋便是抱着琵琶走出房间，来到这些大人们的酒会中，屏风之后他坐在那里。 他便是听到司徒雷登似乎给主座哪位少江公公说道：“这一次我请来了一位才女，他会得一手好琵琶。” 少江公公笑着道：“哦，那我倒要看看，右相请来了怎样一位才女。” 庚立秋听到司徒雷登直接称呼他为才女，这狗东西到底打着怎样的算盘？ 其他人也是附议，庚立秋也不好当场骂人。 所以简单的调了一下音。 便是开始弹奏琵琶。 琵琶重情，想要弹好一首曲目，就要将自己融入曲目之中去感受曲子带给人的那种意境。 庚立秋指尖在琴弦划动，琵琶音也是慢慢的响起，随着歌舞伴奏之下，他将这一首曲目完整的弹了下来。 一首曲目下来。 庚立秋可谓状态极好，他在位置等待，而那些大臣们在短暂的沉寂之下，顿时响起激烈的掌声。 就连少江公公都忍不住说了一句，“好！” 司徒雷登笑容很灿烂。 随之少江公公对屏风后的庚立秋说道：“不亏是人间之惊鸿乐，敢为娘子此曲叫什么？” 庚立秋也被这娘子叫的很无语，本来想洋装一下，但若是这个少江公公是个好色之徒，想要见他一面，那不得穿帮，被人以欺瞒之罪当场格杀了咋办。 “此曲…名为《问景》。” 庚立秋这一发音，顿时众人议论起来，“怎么是个男的！” 众人错愕，而少江公公也是不理解的看向司徒雷登，眉头一皱：“右相这般欺人，是何用意？” 司徒雷登看了看庚立秋在屏风后，便是说道：“乐景，出来吧，让大家看看你。” ‘乐景’这个名字，是之前便是商量好的。 若是他以庚立秋的身份出面，那么这场酒会，便就有些不安定了，况且这对于司徒雷登来说，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庚立秋走了出来，先是朝各位大人行了一礼，便是按照教坊司的指示来解释。 “各位大人，不是司徒大人想要欺骗各位，是因为曲在于人之演奏，重在音律，重在感情。若各位因人而异，对音律的一偏概论，我想乐景的这一首《问景》，或许就真的毫无意义。” 有一人听到他这么一说，顿时大怒：“欺人就是欺人，一个男子能演奏如何美妙的琵琶曲，莫要巧舌如簧，来人，拉出去毙了！” 他的下属便要动手，但庚立秋却是抱着琵琶，向前走出一步，直面那个人：“大人，你可懂琵琶？正所谓音乐如知人心，但凡你能懂一丝音律，也不会这么说。” 那人气的，“你…？” 庚立秋转身朝少江公公躬身施礼后，道：“音律为人心静美之物，琵琶更是大器之物，能够演奏出一首钟情、钟心之曲，更为人间风骨！” “我想，大人你是能听出来乐景的这一首《问景》，表达着怎样的一个情绪？” 少江公公闻言，那张让人看不透情绪的脸上，终是淡淡的一笑：“好，很好，” “乐景是吧？” “右相当真是找了一个好琵琶手，这首《问景》，我很喜欢。” 得到少江公公的夸赞，司徒雷登便是很欣慰的一笑，便是对庚立秋道：“乐景，你先下去吧。” 庚立秋也没有犹豫，便是转身抱起琵琶，便是离开。 这狗东西，当真是利用完了就把人甩了，妈的，老子早晚让你还回来。 这场夜光酒会结束之后，果然如庚立秋所想一般，这两个人终于勾结在一起。 想来司徒雷登是了解了少江公公的所好，利用自己讨好他。 然少江公公背后的西厂在大明也是拥有不弱的势力，若是司徒雷登那狗东西掌握了西厂，那朝廷平衡便是被他打破，到时候不仅是父亲，以及整个大明王朝都会乱。 “真是一个算计深沉的狗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