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禽兽与禽兽不如
顾初淮不说话,只是微眯着眼睛盯着她看。【】漆黑的瞳仁在烛光的映衬下反射着冷意。唐小宛被他看得浑身发麻,良久只得低下了头,声音也压得低低地:“还是我出去好了。” 她真是太天真了,世子爷从小娇生惯养,怎么可能会把高床软枕让给她,而自己跑去打地铺或睡外面的榻上呢 “回来” 唐小宛微咬着下唇,将怀里的被子抱得更紧了些,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嚅嗫着道:“世子身上有伤,我们不能” 顾初淮抿唇,瞧着她委屈的样子,心里有一处蓦然软了。 虽然他知道这个女人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的类型,但他似乎没办法看着她一个人睡在冰冷的外间。 楚清筠那句话似乎烙在了他的心里,虽然,他没有认为是男人就该让着她、迁就她,但在此刻,却不能狠下心来。 尤其是她楚楚可怜地看着他的时候。 “我不碰你。” “真的”睁大了眼睛,唐小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话是顾初淮说出来的吗 说实话,她也不愿意睡地上,硬邦邦的,还硌得慌;而外面阴冷,还老有风吹进来,更不舒服了。 当然,如果顾初淮敢说话不算数,想趁机欺负她的话,她还有一百种办法让他恶心到吐。 喜出望外就往外面跑,顾初淮拧起眉头问她:“你去哪儿” “沐浴啊。”昨晚出了一身的汗,一直没洗,再不洗一下,估计她要发臭了。 没想到的是,顾初淮竟然先她一步出去,高大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外面的暗黑中。;;;;;;;;不多时,他披着一身的寒意回来。两个丫鬟紧跟在他身后,拎来了一桶热水,木桶上面还搭着一条雪白的巾帕。 唐小宛看着不断冒着热气的木桶,不明所以。 等丫鬟关门出去后,顾初淮一边脱衣服一边道:“你的伤口不能遇水,蘸着洗。” 没听清楚究竟是“蘸着洗”,还是“站着洗”,唐小宛蹙眉看着小木桶,确实坐不进去,便自己动手搬进屏风后面去了。 洗去一身的汗渍果然舒爽了不少,等她洗好了出来,顾初淮已经躺下了。 她红着脸抱了一床被子放在床里面,忸怩地走过去,动作轻柔地爬上了床,慢慢躺下。 还好床够大,两人之间隔了一尺的距离,一点都不会挤。 床上可比地上暖和、软和且舒服多了,唐小宛躺下之后便亲了亲被子上的金线,冰凉的触感让她心花怒放,仿佛和她接吻的是她最亲密的爱人。 心情瞬间好了许多,没多久便昏昏入睡,眼睛都快睁不开的时候,却突然听到顾初淮在一旁发问。 “你这么爱钱,是不是随便谁给你点钱,你就心甘情愿跟人家走了” “不是啊。”迷迷糊糊的,但声音还算清晰。 顾初淮觉得惊讶:不是 瞧她看楚清筠的眼神,眼珠子都快拔不出来,他会相信 这见钱眼开的傻女人,只怕被人家卖了还在一边乐着帮人数钱。 果然,这种想法没错。接下来,他便听到唐小宛接着说道:“当然是谁给的多就跟谁走。” 顾初淮:“” 恼怒地坐起身子来,怒视着唐小宛,然而,她却抱住被子睡得正香,还时不时地咂着嘴。 他满肚子的怒气没地方发泄,冷着脸喝道:“唐小宛” 浑身一冷,唐小宛一个激灵睁开了眼,却见一张拉得老长的脸挂在头顶,不由得大叫一声,“啊” 又被吓了一大跳。好容易缓过神来,她拍着胸口,不高兴地嘟着嘴:“又怎么了” 双手握成了拳,却不知怎么解释,顾初淮翻身背对着她躺下,冷冷地道:“没什么。” 唐小宛再度冲他翻了个白眼,无可奈何地打了个哈欠。 为了防止刚才的事情再度发生,拢了拢被子,在两人之间分出一条“楚河界限”来,困意倦倦地道:“这样吧,我们各睡各的,谁也不许越过这条线,越过了就是就是禽兽” 世子没理她,唐小宛就当他答应了,用手掩着唇打了个哈欠,再度闭上了眼睛。 果然一夜好眠,次日醒得有些早,唐小宛习惯性地抬手揉了揉眼睛,却惊奇地发现,右手抽不回来了。 一个激灵醒过来,顺着自己手臂看去,却见右手正搭在顾初淮的胸口,而且被顾初淮握住了。 她做贼心虚,又不肯死心,沿着自己设定的界限看了老半天,最后才不得不承认,好吧,越界的只有她一个。 顾初淮抓着她的手是因为她越界了,还好死不死地放在人家坦露的胸膛上。 唐小宛刷的脸红了,这要是叫他看见,还不得说她“饥渴”又或者说她勾引他啊。 悄悄地、慢慢地抽回手,好在顾初淮睡得死,没有发现。她双手捂着发烫的脸,不愿意相信她是自己口中的禽兽,想尽办法为自己开脱。 眼珠子转啊转的,突然想到一个以前看过的一个故事。 男女睡在一张床上,男的越界了是禽兽,没越界,是禽兽不如吧 想到这儿,很满意地笑了:她是禽兽,那顾初淮就是禽兽不如,这么说来,他还不如她咧,哈哈哈 “笑什么” 唐小宛一得意,直接将心里的想法说出去了,等她发觉问话的人就是她口中“禽兽不如”的顾初淮时,恨不得找块豆腐撞死。 世子爷老是莫名其妙地冲她发脾气,如今亲耳听到她骂他,应该会杀了她吧 双手捂着脸,不敢去看他的脸色。然而,等了半晌也不见他有任何动静,只能听到窸窸窣窣的穿衣声。 唐小宛悄悄露出几条指缝来,透过指缝观察他,却只能看到他玉树临风的背影。 许是知道她的小动作,一直没开口的世子爷在这时候丢下了三个字:“猪脑子” 唐小宛立刻捂紧了脸,猪脑子就猪脑子吧,反正他是不如她的,只要他不掐她脖子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