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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立凌王为皇太弟,这等大事不仅惊动了京都的内宅,朝廷上也是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谁都没有想到,那昏庸的皇帝竟然已经头脑不清到了这种程度,那至高无上的皇位竟然不打算给自己的儿子留下,反倒是留给自己的弟弟,而且竟是向来看不上的凌王! 朝中的大臣们,哪个不是老狐狸? 这么多年,皇帝对凌王爷的打压与为难,他们也都是瞧在眼里的,哪怕凌王如今手握重兵,不可轻易得罪,可事实上愿意与他交好的大臣却是一只手都能够数的过来的。 原因无他,只因凡是与凌王交好的那些臣子不是被贬官职,外放京都之外,就是被以各种莫须有的罪名抄家灭族,哪怕其中有不少是冤枉的,但是帝王的命令下,谁有敢去管这些与凌王交好的大臣们到底是不是被冤枉的呢? 甚至还有不少保皇派的臣子在一旁瞧着热闹,如今凌王的声望与权力越来越大,俗话说功高盖主,会有什么下场,瞧瞧这历代以来那些曾经威胁到皇帝权力的那些高官藩王们的下场,便不难猜出这年纪轻轻的凌王又会有什么样的结局。 可这些瞧热闹的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一向针对凌王爷的皇帝竟然是脑抽了把储君的位置让给了他,可真是把这些人给吓坏了。 一时间,向来冷冷清清的凌王府竟是前所未有的热闹起来。 甚至还有些消息灵通的臣子与夫人,得知凌王爷并不喜在王府居住,每次回到京都后都是居住在他名下的别院中,便又准备了不少贵重的礼物,前来上门拜访。 按理说,如今易卿澜没有正妃,那么这招待各位臣子的夫人女儿的事儿便应该落在秦侧妃的身上,可谁知偏偏易卿澜亲口吩咐了,由沈念念作为女主人,来招待前来拜访的宾客。 “娘娘。王爷真的太过分了,为何让那么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女子替您去招待那些夫人小姐们,这不是诚心让您难堪吗?” 秦侧妃的心腹丫鬟满脸的不甘心。 “不过只是个乡下长大的丫头,到底是有什么本事。竟然把王爷迷得团团转呢?” 秦侧妃脸色阴沉的可怕,若之前她顶着凌王侧妃的位置,被易卿澜不放在心上也就罢了,反正姑母曾言日后那人不会有好下场,她的任务只要监视好那人的举动便是。等待日后凌王一死,她也能靠着假死另外脱身,进了皇宫去伺候表哥。 是以,在易卿澜回京之前,对她而言凌王到底在不在乎她并不重要。 可是在见到那传说中威名赫赫的凌王爷时,秦侧妃便发现自己是真的对其一见钟情了。 至少瞧着,比那宫中花心又懦弱的表哥强上不少。 所以,自然也起了勾引的心思。 可谁曾想,那人对谁都冰冷冷的,可独独对那住在东院的女子一片柔情。这让她如何不嫉妒? 她的姑母乃是东易朝最尊贵的女人,表哥又是帝皇,以她的身份,别说只是区区侧妃,就算是正妃的位置,也是理所应当的。 这样一来,以秦侧妃的骄傲,又如何能让一个小小五品官员的家中出身的女子骑在自个儿的头上? “娘娘……娘娘……” 秦侧妃满脸阴狠想着关于沈念念的事情,却被丫鬟打断,顿时大怒。直接给了心腹丫鬟一耳光,“吵什么吵?没瞧见本宫正烦着呢!” 丫鬟捂着脸被打的脸委屈的不行,虽然她是心腹,可是秦侧妃这人的脾气并不好。稍不顺心便是非打即骂,可她们这些做奴才的也不敢有丝毫抱怨,被打了左脸还得送上右脸去,就怕一个不小心送了命。 “娘娘,您好歹也是王爷的侧妃,乃是皇上下的旨。您才是这里的女主人,难道就这么甘心的看着那沈念念代替了您的位置?若咱们今儿不出现的话,日后您肯定会被其他世家夫人小姐暗地里笑话呢。” 丫鬟讨好的说道,正好就说到了秦侧妃的心坎上。 秦侧妃冷哼一声,“谁说本妃不出去?本妃可是明媒正娶的侧妃,沈念念不过是个乡野狐狸精,凭她的能力,别给王爷惹了麻烦才是!” 说罢,她便吩咐丫鬟给自己梳头,特意挑选了一件自己喜爱的衣服,整理了一番,便带着丫鬟朝着前院而去。 沈念念此时,正在别院前厅花园中与一众官家夫人们聊天。 作为凌王指定来负责此事的人,这些一向捧高踩低的夫人小姐们也不敢轻易的得罪,虽说疑惑为何凌王要将这么大的一件事儿交予一个陌生女子来办,但是早就有所耳闻的夫人小姐们大抵能猜到那喜怒无常的凌王爷到底是和打算。 只怕是打算真的将这位沈姑娘以正室娶进门了! 虽说这似乎不符合以往的规矩,可凌王那人向来在众人眼中那都是不按常理来出牌的性子,让自己心仪之人来代替秦侧妃做这种自由女主人才能做的事儿,只怕也是能做的出来的。 沈念念以往在伯恩侯府,虽只是云尚男的正妻,可是每当伯恩侯府要举办什么宴会之内的,她也会跟着当家主母一起忙活。 虽说凌王和伯恩候二人的地位天差地别,会前来的客人自然一个个也都是非富既贵的主儿,沈念念的压力,自然不是当初还是那个小小的侯府次子夫人能够相提并论的。 虽说这种人际交往实在麻烦至极,不过只要想起那日易卿澜对她许下的那些话,沈念念还是决定硬着头皮去试试。 既然注定了那人日后要登上高位,她也不会去奢望那天下女子几乎都想坐上去的位置,只要在那人还喜欢着她的时候,帮着她解决掉这些后宅琐事,不让其cao心便好。 “真是瞧不出来,沈姑娘你竟然是在乡下那种地方长大的,我曾听家父提起过那边境的事儿,据说那边人都非常的穷困是吗?” 世家女子包括许多的贵夫人们,可能穷其一生都不会踏出京都一步,对于东易朝其他地方的印象都是来自于家中的丈夫父亲口中。所以个个都好奇的看着她。 只是,提出这话的女子却明显对沈念念有敌意,那语气明里暗里的讽刺沈念念不过是乡下来的丫头,又得意将穷困二字咬的极重。在场的众多夫人小姐也都是人精儿,哪里听不出来那话里满满的恶意? 只不过,想想如今已经被立为储君的凌王爷竟然喜欢上了这么一个身份卑微的女子不说,还让其来代替这里的女主人来接待她们这客人,众人的心里自然也是不太舒服的。 上层社会的圈子自然也就只能接纳同等地位的人。对于沈念念的出身她们的确是瞧不上。 若非因为凌王的缘故,只怕她们根本懒得与她多说一句话。 所以竟然有个傻丫头要出头,不惜冒着得罪凌王的危险也要为难沈念念,她们这些人自然是乐的瞧热闹。 “若琳郡主说笑了,边境并非是穷苦之地,反倒是因为与外族别国接壤,也是极为热闹繁华的,也有不少咱们东易朝见不着的特产,也是吸引眼球,只可惜。不少特产都无法经过长途跋涉运到京都来,否则我一定给郡主您看看边境那边的特色之物。” 沈念念笑吟吟的回道。 这位若琳郡主,乃是东王之女,如今年岁约莫与她是一般大,与她同年嫁进了燕国公府,如今已为人妇,育有一女。 然而这若琳郡主向来是被人宠坏了的,哪怕是嫁人之后,因着丈夫是家中的独苗,这日子也过得甚为清闲。只是脾气太直,容易被挑唆几句就去得罪人,这让人头疼的性子也是让她娘家与燕国公府的人头疼不已。 因此,对于若琳郡主。她并不反感。 只是有些好奇,到底又是谁在这位郡主大人的面前搬弄是非,竟是惹的这位郡主如此厌恶她。 沈念念的一句话,顿时勾起了京都夫人小姐们的好奇,就连两三岁大的小娃娃也是眼巴巴的看着她,催促着她说一些关于边境的稀罕物来。 沈念念也乐得和众人和睦相处。因此当秦侧妃被丫鬟们扶着走到前院之时,便听到了那些夫人们小姐或是惊讶或是高兴的感叹于笑声。 她面色一沉,高高的扬起下巴,直接走了进去。 “秦侧妃来了,正说怎么今儿不见你在前院呢,你快来一起听听沈姑娘讲的那些事儿,没想到边城那边竟是有这么多有趣的事儿呢。” 一名与年轻的夫人见着秦侧妃走进来,连忙上前笑着,脸上满是讨好之色。 秦侧妃却是没理会这人的讨好,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但是再看向其他的夫人小姐时脸上却是带着浅浅的笑意。 “沈姑娘,真是麻烦了,这几****身体不适,王爷才让你这做客人的来帮忙,劳累了你这么多天,辛苦你了。”秦侧妃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关怀,又带着一丝可惜的说道,“只是咱们王府女子甚少,我又身体不适,这几日这么多的事儿,竟是连个可以做主的女子都没有。” 秦侧妃这话一出,众人便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顿时有些惊讶的朝着沈念念瞧了过去。 难道说,真的只是因为凌王没有其他的侧妃姬妾,所以才暂时让沈念念帮忙来着? 若真是这样,那么她们对沈念念的态度自然也就要变一变了。 见着众人神色各异,沈念念也没有否认秦侧妃的话,毕竟她如今只是凌王的客人而已。 淡淡一笑,“秦侧妃客气了,如今我住在府上,本就打扰诸多,王爷有事儿需要帮忙,我自然也不会推拒。” 说着,她仿佛又好像有些不解的看着她,“只是……王爷并未与我说过侧妃娘娘您身体不适之事,现在,您要来帮忙吗?” 反客为主,沈念念一番话说得坦然,既是顺着秦侧妃的意思,却又明晃晃的在打她的脸。 一时间,在场的人看着她的目光也是变了变。 本以为不过是个乡下长大的丫头,应当没有什么威胁才对,可不曾想,这沈念念也明显也不是个软柿子,对着脾气向来差的秦侧妃居然都敢说出这种话来。 王爷根本不提秦侧妃,那么秦侧妃所说的身体不适才无法来招待她们的缘由可就得好好琢磨了。 有人想到这向来嚣张的秦侧妃自从进了凌王府后,这几年连凌王的面儿都没见着过一次,再瞧瞧不论面对什么情况,都显得游刃有余的沈念念,顿时眼中闪过几分趣味。 这沈念念不是个省油的灯,有凌王撑腰,可秦侧妃也不是个软柿子,身后还有皇上与太后呢,这二人斗起来,日后只怕是有热闹瞧了。 秦侧妃被气笑了,她身份尊贵,从未有人敢这般挑衅她,这沈念念莫非真以为有王爷护着,便能踩在她头上去了吗?! “是啊,正好今儿来了不少的贵客,本妃也有话想要说说。” 秦侧妃笑着,可眼里却满是恶意。 “来京都的这一路上,沈姑娘与王爷可谓是朝夕相对,作为女儿家,想来你对王爷也是有意的,本妃虽不是王爷的正妻,可也是凌王府唯一的女主人,这么多年府上也是只有本妃一人,沈姑娘来了后,这别院也才逐渐有了人气。” 秦侧妃笑吟吟的开口,“不如这般,本妃就做主帮着王爷将沈姑娘你纳入咱们府中,虽说沈姑娘你家世一般,不过看在王爷的面儿上,进府做个姬妾还是可以的。” 她这话一出,在场的人哪里还不明白她打的什么主意,又朝着沈念念瞧去,想要看看这沈姑娘又该如何应对。 以凌王如今储君的身份,沈念念想要做个侧妃自是不够格的,最多就是个姬妾的身份,日后这要是进了凌王府,这陵王府内又只有秦侧妃一个侧妃,这想要随便安个名头弄死一个姬妾,可是再方便不过的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