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九章 最初的无与完整的有（合一）
秦慕仙在掌中光芒中展现的文明演化景象并非真实，甚至连那放天地本身也都是虚幻的，以他现在的修为道行根本就不可能在翻手间开辟出一方完整天地，并且演化出生灵，瞬息之间令其跨越亿万年生命轮转。 严格来讲这其实应该算作真空道幻术的一种，但却并非全部都是假象，这其中也包含了秦慕仙自己对法理界域的体悟，万法真空，无生无灭。 这就是真空道的教义，同样也是秦慕仙对自己修炼道路的感悟，当这种幻术达到如叶珺钰这般弹指间天地开辟，文明变幻的程度，已经是将自身的法理界域推到了一个登峰造极的境界。 李钧身为大齐皇室的七皇子，对于真空道自然也是有着很深的了解，明白秦慕仙刚才的所施展的手段代表着什么，那种程度的法理界域的感悟层次，已经不是他能够企及的了。 若是真的进行比试，最后也肯定只有落败这一种结果，还不如先道歉，这样还可以显得自己有眼力，或许挽最后的一点颜面。 秦慕仙见李钧这样说，倒也没有乘胜追击，只是微微颌首，表示听到了他的话，但是这种态度却是更令李钧感到不痛快，暗自下了决心，以后有机会一定要给秦慕仙一个教训。 有李钧这么一个前车之鉴在，其余的宗师也就没有主动去挑衅秦慕仙的了，全部都安稳地坐在自己原本的座位上，静静地看着亲目前身旁的洞天山石，想要看看这位真空道的无生天女能够把这篇鸿蒙演化成什么样子。 秦慕仙站在洞天山石旁，衣裙清扬，气质缥缈空灵，她双目微阖，素手捏动法诀，朵朵净白莲花绽放，如圣洁天女降临人间。 法理界域缓缓展开，满是虚幻无形之意的道韵法理随之出现，周围虚空收到影响，变得扭曲起来，真实的存在感变得虚幻，种种大道规则像是原本就不存在一般，秦慕仙的周身形成了一种诡异的真空状态。 法理界域的最大妙用就是在一定程度上扭曲外界的道韵法理，如秦慕仙这般将周围道韵法理化作真空的层次，在宗师阶段已经称得上登峰造极。 随着真空之意的增强，洞天山石中的鸿蒙也开始变化，原本蜷缩扭曲在一起的时空也逐渐分散，但是分散之后并未如之前的宗师演化时那般分判两极，开辟天地，而是渐渐变得模糊、稀薄起来，时空似乎正在往真空的方向转化。 洞天中的鸿蒙正在消失，秦慕仙以真空之意演化鸿蒙，竟是没有分判天地，而是要将鸿蒙复返真空，将这片洞天之内所蕴含的一切都变得虚幻！ 诸派宗师都是十分不解地看着秦慕仙，不清楚她为什么要这样做，连鸿蒙都成了虚幻，如何去接近宇宙本质？难道是因为真空道所修炼的法理界域只能将鸿蒙演化成这种程度？ 可若真如此，秦慕仙又怎么敢来长生盛会上挑衅？她又凭什么认为自己能够胜过在场的诸位宗师？ 在诸多宗师惊奇于不解的目光中，秦慕仙神色如常，依旧在用自己的法理界域引导者洞天鸿蒙的演化，很快这片已经变得透明的鸿蒙彻底的消失，这洞天山石之中只剩下了无天无地，无有时空，无过去未来，无有生灭，无有法理道韵的“真空”。 万法真空，无生无灭！ 在看到洞天山石最终的演化中状态之后，在场的宗师中已经有人看出了其中玄妙，其中就包括周承，他的眼中略带些惊奇，没有想到秦慕仙竟是有如此手段。 洞天山石中的鸿蒙并非真正消失，而是被秦慕仙的法理界域影响，开始了逆向的演化，从真实往虚幻的方向变化，再从虚幻化为纯粹的“无”，也就是真空。 天地来源与鸿蒙开辟，而混沌鸿蒙便是无中生有，其根源所在就是最初的原地，极致的真空，这是一切的初始，宇宙的源头，还有什么能够比这个更接近宇宙本质？ 相比于周承的略感惊奇不同，其他看出其中玄妙的宗师则是惊骇无比，以自身有着真空之意的法理界域引导洞天鸿蒙逆向演化成最初的“无”，此等境界令他们感到匪夷所思，这根本就不像是归真境能够施展出来的神通。 在典籍记载当中，似乎只有寥寥数位真空道天尊才有这般逆天神通，而秦慕仙现在就达到了这种层次，这足以表明，只要她拥有足够的法力，就真的能够将一方洞天世界彻底的复归本源，令其不复存在！ 洞天山石被呈到通玄天尊的面前，其中的真空之意令这位天尊连连点头，称赞道：“不愧是真空道的圣女，这般真空之道，怕是真空道主都有所不如，万法真空，无生无灭，这边是本源所在，先于鸿蒙，一切的初始，这是宇宙本质的根源所在啊。” 秦慕仙微微一笑，没了方才的嚣张，很是谦逊地说道：“天尊过奖，晚辈如何能够与道主相比，只是在法理界域上有些悟性而已，不知天尊对小女子的演化成果有何评价？” 通玄天尊笑道：“圣女无需谦虚，老道所言皆是真实，至于这洞天演化的品质，以上品来形容已然不足，就评为绝品吧，列为上品之上。” 上品之上，位列绝品，秦慕仙真的做到了她所说的事情，碾压在场的所有宗师，在此之前最强演化成果也只是上品，根本就无法与绝品相比。 诸位宗师现在的神色颇为纠结，由于天下间宗师有数，所以他们之间大多比较熟悉，自己有什么水平，堆放有什么水平也都了解一些。 因此他们都很清楚，以自己这些宗师对法理界域的感悟程度，恐怕最高也就只是个上品了，能出绝品的可能几乎没有，那可是最初的真空，初始的“无”，要将洞天鸿蒙演化成什么样子才能够与之相比。 想到这些，几位宗师不禁神色古怪地看向了周承，别人能够因为秦慕仙的演化太过玄妙而却步，周承确实不行的，他应下了秦慕仙的挑战，若是不战而退，“万古第一”的名号就要彻底的毁了。 所以，周承必须应战，而且还要演化出比最初真空更加玄妙，更加贴近宇宙本质的洞天，她必须要胜，只要一输就是身败名裂，往日积累一朝丧尽。 秦慕仙这一招不可谓不狠，纯粹的阳谋，让人不得不接。 “这是什么仇什么怨？”周承一脸的无奈，虽然他并不认为自己会输，但秦慕仙的做法还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两人之间根本就没有过什么仇怨，她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来对付自己？ 就在周承疑惑不解的时候，秦慕仙莲步轻移，缓缓走到了纯阳宗所在的区域，对周承微笑道：“清远道长，何以还不起身，难道是怯阵了不成，堂堂万古第一，可莫要堕了自己的名头。” 纯阳宗的一名宗师看不过去，沉声喝道：“秦慕仙，清远师侄仅是中枢境中期而已，本应没有法理界域，就算是有，体悟也定然不如真正的总是高深，你来找他约战，到底是什么意思？” 其余的宗师也不禁议论了起来，先前他们因为周承位列人榜第一的缘故，下意识地忽略了他中枢境修为的事实，现在想想秦慕仙的做法的确不合适，哪有宗师主动去找一个中枢境挑战的？ 这是已经是明显的恃强凌弱，以大欺小了，归真境宗师的实力根本就不是中枢境能够与之相比的。 秦慕仙却是神色不变，绝美的脸上依旧是挂着淡淡的笑意，说道：“这么说，清远道长是要言而无信，不肯应战了吗？” “你！”纯阳宗的那名宗师还试图和秦慕仙理论，但却被周承阻止，周承对那名宗师摇了摇头，说道：“师叔，你不用担心，我有信心赢她，我不会输的。” 那名宗师闻言一愣，随即满脸无奈地说道：“师侄，你对法理界域的体悟境界还不够，没有感觉出秦慕仙所演化的洞天是何等的玄妙，才会有这种想法。 不过你也听了通玄天尊的评判，以你的见识也应该知道最初的无，极致真空是个什么概念，秦慕仙对真空法理的体悟已经远远超过正常的宗师境界，你赢不了她的。” 这都已经演化出早于混沌鸿蒙的初始状态了，这是鸿蒙的本源，更是宇宙的根源，根本就不可能超过这样的演化，几乎所有的宗师都是这样想法，没有一个人认为周承能赢。 在他们的眼里，周承这个修为的炼器士，虽然因为一些神奇强大的手段而位列人榜第一，但是真论及境界体悟，法理界域的运用时，根本就不可能比得上真正的归真境宗师。 周承也清楚这些人在想什么，他环视了一下四周，最后看向那名纯阳宗的宗师，正色说道：“我会赢的。”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说的斩钉截铁，掷地有声，足以可见周承的信心，他离开了座位，来到了被通玄天尊重新化作混沌的洞天山石，说道：“既然秦慕仙演化出了极致的‘无’，那我不妨演化出完整的‘有’，正好两者对应，请天尊评判。” 说罢，周承就将双手放在了洞天山石上，闭上了双目，暗运法力，调动了太虚归藏的力量，一缕缕宇宙雏形的力量渗透进洞天山石之中，分化出先天五太之力，引导洞天鸿蒙的演化。 周承的话令诸派宗师都疑惑了起来，完整的“有”是什么？如果说极致的“真空”是最初的“无”，那么与之对应的“有”，就应该是一片开辟完成的宇宙，包含了无量星河，浩瀚无际的宇宙星空！ 若真是这个意思的话周清远要把这片洞天鸿蒙演化成一方星空宇宙？这怎么可能，莫说是中枢境，就算是真正的天尊都未必能够做到！ 秦慕仙的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她原本就料到了周承肯定会应战，但却没有想到周承竟会如此自信，演化完整的“有”？一个中枢境的炼器士真的能够做到？ 事实证明，这是可以做到的，已经有归真宗师发现了洞天神石中的异状，洞天鸿蒙的状态已经在周承的影响之下发生的变化，不再是纯粹的鸿蒙状态，但也不并未开辟成天地，而是化作了先天五太交叠转化的状态。 有只是无垠虚空的状态，也有无形无质，只有先天一炁的状态，还有有形无质，非感官可见，像是开天辟地前的状态，有些时候还会演化出阴阳两判，微微分离，像是鸿蒙初开的状态。 这是当初周承开辟宇宙雏形之前的状态，只是这洞天的本质层次明显要低许多，而且这次可并非是真正开辟，只是用作引导，令这洞天自行演化而已，最终的成果也是景象而非实物，所造成的声势肯定不如宇宙雏形开辟时宏大，但依旧是非同小可。 轰隆！ 所有人都感觉自己的脑海里凭空炸响了一道雷鸣，整座长生接天峰都颤动了一下，洞天山石中的景象飞速变化，鸿蒙瞬间分判！ 随即，清气上浮，浊气下降，转眼间变成了一方广大无边的宇宙，物质迅速膨胀，星云在诞生，星河在酝酿，无数的星辰正在缓缓形成。 此时，在洞天山石旁边站着的周承身上已经蒙上了一层明亮纯净的星光，仿佛有一条璀璨星河在他的身边萦绕，亿兆星辰凝在一处，化作匹练飞扬。 陌生而强大，却又自成体系无比完善的道韵法理从这点点星光中逸散，令诸多宗师惊骇不易，他们能够分辨得出，这是不属于此方宇宙的道韵法理，这是另一方完整宇宙中的道韵法理！ 周承对法理的运用手段完全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在数十位宗师不可置信的目光里，他真的将洞天鸿蒙演化成了一方开辟完整的宇宙，完整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