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起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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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天之后，天空一片清冷的灰色，在边际晕染着一抹暗红色的云霞。 “呜呜——” 刺耳的鸣笛声回荡在天际，打破了破晓时分的寂静。 苍茫的大地上，一列一列的黑皮火车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来往穿梭，发出轰隆轰隆的沉闷声响，沿着铁轨朝着远方驶去。 黑色的浓烟滚滚，火车消失在大地的尽头，将一批又一批的人们送往外面的各个地域。 枯黄的藤蔓和杂草四处遍布，狂风呼啸而过，卷起一片片落叶在空中飞舞，缓缓飘落…… …… 天空渐渐明亮了起来，晨曦的光芒从苍穹洒落，驱散了天地间灰暗的色调。 贫民区外，低矮的山岗上。 林凡站在那里，身后背着一个鼓鼓的黑色背包，目光眺望着九号村的方向。 “今天就要离开这里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林凡轻轻叹了口气，青涩的脸庞浮现出一抹不舍与迷惘。 他出生在贫民区里，从小就在这片贫苦的地方长大，以前到过的最远的地方就是凤阳郡，而且因为网络限制，他对外面世界的了解也仅限于金陵古城的地域范围，至于更远的地方，基本上一无所知。 而现在，自己要孤身一人前往遥远的云灵市，他心里多少有些茫然。 “这次前去云灵市，一定要赚到很多钱，等我回来的时候，就把老爸老妈接到金陵古城里去生活……” 望着天际冉冉升起的朝阳，林凡目光露出一丝坚毅，迈步沿着脚下的大路走去。 他背着沉甸甸的背包，清瘦的身影渐行渐远，越来越小。 前方的道路，朝着大地的尽头延伸而去，笔直而遥远，林凡知道，在这条大路的尽头，是一个浩瀚而壮阔的世界。 成为一名骑士，也是他以后要走的道路…… …… 云灵市，在江灵行省内是一座有名的大城，也是骑士和凡人共同栖居生活的地方，汇聚着天地间的灵气精华，繁华而锦绣。 一千年前，漫长的冥夜过去，人类早已遗失了旧时代的文明传承，于是在废墟中搜寻着遗失的古籍文献，重新拾回遗失的文明，在新的时代建立起一座座栖居的城市。 千百年来，云灵市历史悠久，虽然比不上的那些漂浮在天空中的古城，但却有着重要的地位。 而且，江灵行省内赫赫有名的修行学校——青云学校。 也建立在这座城市中。 只不过，这座城市位于江灵行省的北方，路途遥远，前往那里需要穿过广袤的万兽平原，以及数条山脉和大泽，途中甚至还会有那些从灵域中逃逸出来的妖魔，以及凶兽出没，充满了凶险，普通的凡人根本无法依靠自己前往那里。 幸而，王朝的官府修建了铁路，让相隔遥远的人们有了往来的途径。 贫民区外，毗邻凤阳郡的郊区，坐落着一个年久失修的陈旧车站。 林凡走过十几里的路程，不久以后，那座破败的火车站出现在了眼前。 这个车站的面积不大，看起来非常破旧和简陋，车站外面环绕着铁蒺藜编织的围网，里面的建筑大多都已经布满裂痕，画满了各种各样的涂鸦。 车站中人群来来往往，嘈杂喧嚣，稳健的中年大叔，靓丽青春的女孩，形形色色的人们步伐匆忙，每個人都拖着自己的行李，有许多人聚集在站台上，挥手送别，而后低着头默默伫立着，空气里弥漫着伤感的情绪。 风中传来一阵哽咽，一个女孩捂着嘴，与家人道别后难过地哭泣着。 不远处，一对即将分别的情侣，互相紧紧抱在一起，相顾无言。 看样子，这对情侣应该感情很深厚吧，此时却要彼此分离，天各一方，唉……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再次相聚，异地恋什么的可太痛苦了…… 林凡静静看着这一幕，为他们感到惋惜，觉得心情舒爽了不少…… 在喧闹的人群之中，林凡显得毫不起眼。 他走到候车厅，看了看墙壁上的巨大钟表，上面的显示的时间—— 6：30。 而前往云灵市的火车，是七点整准时发车的。 时间还早，林凡在候车厅中找了个位置坐下，等待火车到来。 没过多久，前方的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躁动，惊呼声四起，只见一道人影突然瘫倒在了地上，浑身颤抖，嘴里发出一阵痛苦的声音。 那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穿着一件青色的衣服，肤色黝黑，身形消瘦，戴着一顶高高的礼帽。刚才摔倒的时候，帽子掉在了地上，露出一张苍白凹陷的脸孔。 好像一副长期被病痛折磨的样子，神情憔悴疲倦。 这一番变故，也很快就引来了车站的工作人员。 “先生，您怎么了？能不能说话？”一位工作人员蹲在男子身边，急迫地问道。 “这位先生可能是突发疾病了，快去通知医生！” 很快，在一旁慌乱中，几名车站的医生匆匆赶来过来，他们仔细查看了一下男子的情况，纷纷露出凝重的神色。 “这是什么病症？为什么从来没有见到过？” 说话的是位满头白发的老人，眼中充满了惊疑之色，他行医几十年来，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病症。 另一位医生说道：“现在不是讨论病症的时候，他现在的情况非常危险，得想办法赶快把他治好……” “可是连病因都找不到，要怎么医治……” 然而，面对中年男子的状况，车站的医生们纷纷束手无策，他们不敢乱治，若是有个万一，他们可承担不起那个责任。 远处，林凡看着倒在地上痛苦抽搐的中年男子，感觉到他体内的生机正在渐渐消失，心中有些不忍。 “不知道我的圣疗术能不能有效果……” 他的星印技能倒是可以愈合伤势，但对于能否治病也是心里没底，不过那个中年大叔都现在这个样子了，已经抽抽过去，都翻白眼了。 嗯……这种情况下，按照老妈的人生哲学，就应该死马当活马医了…… 终究是条人命啊。 想到这里，林凡起身走了过去，对着一群医生说：“让我来试试吧。” 闻言，候车厅内的所有人都投去疑惑的目光，林凡毕竟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模样青涩秀气，俗话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他说来的话实在很难让人信服。 “那个……其实我是个骑士……” 面对众人的质疑，林凡摊摊手，走上前去，仔细查看着中年男子的情况。 这个时候，他已经昏死了过去，直挺挺躺在地上，身体还在条件反射般的抽动着。 在男子的脖子处，有一个黑色的印记，形状如同一朵绽放的莲花。 林凡不经意间看到了那块印记，目光微微呆愣了一下，自从他觉醒了白羊座的天命星座后，似乎激活了某种奇特的能力，感知变得异常敏锐，冥冥之中，仿佛能够预感到一些未知的存在。 此刻，在林凡的眼中…… 那朵黑色的莲花印记，仿佛散发着某种不祥的气息，给人一种不安的感觉…… “这个大叔，好像不是生病了……” 林凡皱了皱眉头，随后运转体内那一缕围绕的圣元之力，心中默念：星印，圣疗。 一道星光璀璨明亮，没入到男子的体内。 紧接着，中年男子的身体很快平静了下去，痛苦扭曲的面庞也舒缓下来，呼吸渐渐平稳，体内的生机开始恢复。 “圣疗术真的有效果啊……” 中年男子神态安详，就像沉浸在睡梦里一样。 而诡异的是，林凡发现那朵莲花印记的颜色，似乎变淡了一些…… 与此同时，在他疑惑的眼神中，白羊座星图中突然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 “叮——！” 功德点 1000。 …… 听到这个提示音，林凡一时间有些发懵，反应过来后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乖乖，1000点功德，这个中年大叔到底是什么人啊。 还有，他到底得了什么病，竟然赠送给我这么多功德…… 而在此时，候车厅的人看到中年大叔真的被救治以后，顿时响起一片惊讶的声音，看向林凡的目光也多了一丝敬畏。 没想到，这个少年真的是位骑士，而且还是稀有的医疗系…… 骑士，在凡人的眼中，向来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在工作人员的安排下，中年男子被抬到医务室里面疗养观察，而那群医生也走上前去，说着一些感谢的话语，此时，这个十六岁的少年，在候车厅中无疑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林凡随口敷衍了两句后，心里并没有多少开心，默默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 那朵黑色的莲花印记，让他很在意。 诡异，不祥，如同梦魇一样萦绕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那种感觉，就像是站在深渊的边缘，被无尽的黑暗凝视着，仿佛一切都要被深渊吞噬…… …… “真是的，自从觉醒了星座以后，自己怎么变得疑神疑鬼起来了……” 林凡轻轻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可能是觉醒星座没多久，还没有适应圣元带给他的能力。 “其实，当个奶妈也不错啊，以后可以凭借这个圣疗技能赚钱了……” “嘿嘿，还意外赚到了1000功德点，终于可以抽一次奖了，也算没有白忙活。”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好人有好报吧…… 时间到了6：50。 此时，候车厅中响起一个悦耳动听的客服声音：“前往云灵市的火车即将出发，请各位乘客做好准备，到检票台检票……”声音连续提示了三遍，林凡顾不得休息，连忙走到检票台，将自己的车票掏出来。 检票之后，他来到月台，没过多久，一列黑色的钢铁火车缓缓驶来。 林凡走进车门，背着沉甸甸的背包，按照车票上的信息穿过一节节车厢，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他所在的车厢十分冷清，只有十几名乘客，林凡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想了想后拿出自己从垃圾山淘来的一部陈旧手机，低头发了一条短信—— “再见了mama，今天我就要远航……” 叮！ 没过多久，老妈的消息就回复过来：坐个火车，你还跟我皮是不是！ 感觉老妈的脾气还是那么大，难道圣疗术的附加效果还没消失？也不知道这个状态会持续多久，林凡眼中露出怪异的神色，心里不禁为老爸默哀了片刻。 而后，又是一条短信传来：路上小心点…… 稍微皮了一下后，他心情舒坦了许多，不再去想黑色印记的事情。 “呜——呜——！” 伴随着鸣笛，火车缓缓驶出车站，朝着云灵市的方向飞驰而去。 按照火车的速度和行程，到达云灵市需要十个小时以上，林凡也是第一次出远门，对于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在这一路上，他的双眼始终透过车窗望着远处的风景。 过了一会后，他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一次抽奖机会没有使用，于是连忙打开星图界面，目光锁定在命运轮盘上面。 “不知道里面会有什么奖品，只要不是谢谢惠顾就行……” 满怀着激动的心情，林凡使用仅有的1000点功德，伸出颤抖的小手点在命运轮盘的中心。 “叮！” “检测到功德点数足够，是否开始抽奖？” “是！” 下一刻，1000点功德化为一片光芒融入到命运轮盘中，整个轮盘金光闪耀，飞速的旋转起来。 “停！” 命运轮盘停止。 “恭喜宿主，抽到黑铁钱币一枚，奖励已经放入星图中，欢迎下次再来。” 还好不是谢谢惠顾…… 林凡松了口气，视线移向那片璀璨的星图，只见在群星之间，有着一枚黑色的古朴钱币静静悬浮在那里，表面黯淡陈旧，似乎是一件久远岁月中的古董。 【圣器：黑铁钱币（可升级）】 品级：无。 属性：1，佩戴此钱币，当你或者队友击杀敌人时，会获得一定数量的圣元上限。2，当你吸收炼化魂珠，或者其他蕴含着圣元的物品时，会额外附加10%的收益。 林凡：“……” 他看着黑铁钱币的属性，一颗guntang的红心霎时间又凉了下去，这是什么鬼东西？ 突然之间，他想起来金陵古城区域网络上，那个常年霸占热游排行榜前三名的，名为《诸神联盟》的竞技类游戏，里面就有类似这种功能的装备。 林凡以前也下载玩过，只是水平太菜了，玩了没多久就卸载了。 而黑铁钱币…… 这不就是传闻中，辅助出门必买的装备——工资装吗…… 这一刻，林凡无比深切地感受到了整个世界的恶意，整整1000点功德，结果抽出来了一件工资装。 这就是所谓的，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吧…… 所以说，自己这辈子，注定只能当一个辅助了吧。 “很好，出门买工资装的辅助一定是个好辅助，遇到了一定要珍惜他……” 深深叹了口气，林凡觉得心中一片疲惫，无力地瘫倒在座位上，双眼无神。 这次抽了件工资装，那下次抽奖呢？ 总不会给我整个真眼出来吧……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 火车呼啸着在茫茫大地上飞驰，穿过一条条山脉，越过一片片荒原和大泽，进入到了广袤的万兽平原。 车厢里的气氛有些沉寂，十几名乘客都在闭目休息，几乎没有人说话。 正在林凡为命运感慨的时候，一位面容姣好的乘务小jiejie走到车厢里面，对林凡露出职业笑容：“您好，请问您是林凡先生吗？” 林凡点点头，疑惑地看着她。 “是这样的，我们刚刚收到车站站台的消息，那位被您救助的先生已经平安苏醒了……”乘务小jiejie笑容和煦，语气温柔，“那位先生对您十分感激，希望您务必留下的联系方式，说是日后要向您表达谢意。” 那个中年大叔？ 看样子他已经平安无事了，白羊座的星印技能确实有些神奇啊…… 林凡摇了摇头，救助那位中年男子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也没想着得到什么回报，于是就出言婉拒了。 再说了，意外得到1000点功德，林凡已经很满意了。 还有一点，白羊座的直觉告诉他，自己应该远离那朵黑色的莲花印记。 而且，越远越好…… “好的，抱歉打扰您了，祝您旅途愉快。” 随后，乘务小jiejie转身离开了。 林凡看了看时间，距离到达云灵市还有很长时间，于是就趴在座位上，闭上眼休息，耳畔回荡着轰隆轰隆的，火车行驶的声音。 不知不觉，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听到了火车刹车的刺耳声音，尖锐地在耳膜上摩擦着，林凡从昏睡中睁开了眼睛。 这个时候，他发现火车驶入了一片建立在群山之间的繁华城市边缘，在终点站停了下来。 …… 与此同时，车厢里响起乘务人员的声音： “各位乘客大家好，本次列车已经到达目的地——云灵市。” “请大家拿好行礼，井然有序下车，期间不要发生碰撞和争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