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迈入四强
赵遵只是淡淡的一笑:“余大哥,今天的擂官你可认得?” 余雷和鲁诚互看了一眼,默契的笑了笑:“我就知道你得问,他叫程煜,名将程俭的孙子。” “这个人人品端正,功夫也不错吧?” 鲁诚道:“那当然了,程大哥功夫相当棒。” “程大哥?鲁兄和他很熟络吗?” 鲁诚知道自己说走嘴了,挠了挠脑袋,傻笑道:“嘿嘿,啥都瞒不过你,不错,程煜是我们北护军少有的几个朋友之一,这从哪里说起呢?对了,从李大哥夺魁那年说起!那一届御前比武传闻关樾参赛,各军的精英都不敢与他争锋,不过也有几个不服气的仍然报了名,其中就包括李大哥,程大哥还有几个好汉,最终战的时候李大哥的对手便是程煜,二人激战了一个时辰,刀剑砍断了好几把,最后李大哥也没能战倒他,仅以优势获胜,二人不打不相识成了最要好的朋友。” “原来是这样,那他为什么还讥讽北护军是逃跑军?” 余雷道:“嗨,程煜这家伙是个人好人,就是太死板!他虽然知道我们北护军有冤屈,但他说当兵的就算冤死屈死也不能违抗军令,所以每次见面都少不了奚落我们几句,但不影响我们之间的情意,也多亏了他和另外几个朋友帮忙,我们才能苦撑到现在。” 鲁诚道:“不怕你笑话,那一届我也参赛了,而且入围了正赛杀进了前三十名,你知道我那两下子不怎么样,可那一届被关樾参赛的假消息搅和的厉害,那些jian猾市侩的人都躲了,敢参赛的都是我这样的直肠子,台上打的比谁都凶,台下都是惺惺相惜的好哥们好兄弟,像羽林卫的统领程煜,旅贲丞窦洪等都是北护军的朋友,到时候引荐给你认识。” “好,求之不得!” 几个人回到大帐,鲁诚还是非常激动,赵遵便问他之后比武的规则,鲁诚道:“明天还是一对一比步战,选出十六强,然后再战选出八强四强,前四名将在皇帝和百官的注视下于大校场进行马战,决出最终的名次!” “这么说来要想夺魁还需要再胜五场?” 余雷道:“没错,明天要决出前十六强,可能还有加赛,李大哥让我叮嘱你,从明天开始遇到的每一个对手都有可能是最强的,一定要小心谨慎,万一路上蔡雍或者比蔡雍更厉害的角色,能战则战,不能战就退,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赵遵回到自己的帐篷,回忆今天的比武,发现实力强者大多在隐瞒自己的实力,真正的高手究竟是谁呢? 转过天来一大早便公布了十六强的对决名单,赵遵的对手是来自扬州的陆通,年纪和自己相仿,使单刀,有股子猛劲,赵遵不想和他硬拼,以退为进消耗他的体力和锐气,几十个回合过后,虚晃一剑直刺其面门,待陆通回刀格挡之时,一个扫堂腿将其放翻在地剑指咽喉,陆通只得投降认输。 像陆通这样的年纪,能够进入正赛已然是莫大的荣誉,回去升迁受赏是肯定的了,所陆通以也不悲哀难过,抱拳施礼乐呵呵的下了台。 比武继续,战况比昨日激烈了许多,人数场次少了一半但用时反而更多了,接近尾声的时候程煜念道了蔡雍的名字,当叫出对手“左卫唐塘”这个名字的时候,台下顿时sao动了起来,不少人都站了起来。 赵遵记得这个人名字,昨天比武他登台时也引起了不少瞩目,而且他的对手一上台就非常紧张,几个回合就莫名其妙的输了。而今天唐塘提着一对铁骨朵上阵,这对骨朵已经磨得发亮了,一看就是他常用惯用的兵器,如今拿出来,是要用真本领去对付蔡雍这个成了名的剑客了。 蔡雍的表情也不似昨天那么轻松,估计他也视唐塘为一个强劲的对手,加了警惕。 唐塘乃是左卫的千户,这种职位的军官按说已经不需要用比武来证明实力了,而且一旦参加比武落败,反而会有损声望,而唐塘非常自负,他身高体壮,是马上的悍将,善用几十斤重的马槊,这两支骨朵每一支重二十斤,抡起了还要重一倍不止,双臂没有百斤的力气可玩不转。 两个力量见长的高手打在一起果然精彩,蔡雍剑法精妙出剑又快又准又狠,他用的剑无甚特别,但比一般的剑重得多,卯足了劲砍下去,不是轻易可以格挡的。 唐塘的骨朵更是沉重,他不如蔡雍快,但骨朵轮起来威力骇人,蔡雍的剑不敢硬碰,只能变换角度再攻,唐塘的两个骨朵始终护得周身安全,时而不去防守,搏命般的猛捶几记,蔡雍只能设法躲避,不敢和他争锋。 五十个回合过去了,场面上依旧是唐塘占优,但体力消耗的要比蔡雍大,蔡雍只要保得不失,拖下去的话结局很难说。 赵遵在台下看得仔细,这个唐塘体力充沛,和江冲用双手剑不同,使用超重的兵器骨朵正好发挥他的长处,而且唐塘经年累月使用骨朵,双手配合默契,可攻可守变换自如,反而弥补了速度上的不足。从这个角度来看,唐塘确实是赵遵的强敌,完全可以克制折手剑的发挥,甚至比蔡雍还要难对付。 唐蔡二人在台上打了一百多个回合,唐塘的鼻洼鬓角见汗了,蔡雍呼吸也变得凝重了起来,这时看台上的羽林卫将军叫停了比试,此战算二人平手等待加赛,用抓阄的方式选定对手,好巧不巧让蔡雍抽到了钱丙甲,而唐塘的对手却是个无名小卒。 看台上的冯异鼻子都气歪了,自己下血本雇来的三个高手,一个刚入正赛即遭淘汰,两个加赛的时候碰在了一起,运气坏透了。 比赛的结果还是蔡雍笑到了最后,但是连战两场蔡雍累得走路直打晃,钱丙甲虽然落败,但一个枪手自始至终都在用剑比武,不知是冯异吩咐,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未使出全力。 入夜后大司马骠骑将军常威代表朝廷设晚宴宴请十六强的选手,不过蔡雍和几个受了伤的人都没有参加,赵遵也只是象征性的吃了点东西就回了营地。 之后两日的比武对赵遵来说反而更轻松了,他又连胜两场杀入了四强,另外三个人分别是唐塘、蔡雍和雁门郡的张翼。赵遵杀入四强,虽然也在意料之中,但北护军的众位军官还是好好为他庆祝了一番,等众人散去之后李黯和赵遵走到了营区外面散步,走着走着李黯突然开口说道:“我已经接到了调令,阅兵结束后我将调入骠骑将军麾下效力,不再担任北护军的任何职务。”
只一句话就把赵遵惊呆了:“为什么?” 李黯笑了:“只是普通的调动,而且是升迁,你不为高兴吗?” 赵遵道:“这也太突然,余大哥他们怎么没告诉我呢?” 李黯道:“你是第一个知道这件事的,我不想引起sao乱,只想安静的离开。” “可以不走吗?” 李黯淡淡的摇了摇头:“我是戴罪之身留在北护军还能干什么?我走了,冯异就不会揪住北护军不放了,而我在常将军的麾下,一样为国效力,一举多得,为什么不走呢。” “可……可北护军不能没有你啊!” 李黯道:“北护军成立以来比现在困难十倍的时候也有过,最后也都熬过去了,我刚接到调令的时候也很担心,但现在我不担心了,因为有你,赵贤弟,你比我更适合担任北护军的首领,以后兄弟们就交给你照顾了!” “我?我不行!我和大伙认识还不到半年,又没带过兵,再说……再说一个卫军的统领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当上的啊!” 李黯道:“我们相识虽然不长,但是你的本事大家都很佩服,而且你对北护军每个人都有恩,大伙都服你信你,只有你可以服众!你也许不知道,先帝留下遗诏,北护军的统帅必须从本军中选拔,我和常将军府的长使有约定,我走之后继任者由我指定,现在你实力已经得到了公认,大司马出面安排一个统领不是难事。你也知道这帮兄弟的脾气,把他们交给别人我怎能放的心!” “这……”赵遵非常难办。 李黯见赵遵犹豫不决,忍不住叹了口气:“北护军在我的带领下日渐没落,我对不起历代先辈的苦心经营,冯异恨我们李家,把这种仇恨转嫁给北护军,我想我要是走了,他也许就会放过北护军,兄弟们的日子会好过点。赵兄弟,你别介意,我不强求你。” 李黯即将调离北护军的消息深深震撼了赵遵的心,他刚开始接触北护军纯属好奇,后来了解到了北护军的冤屈,出于对军人的特殊感情和对冯异腌臜作为的愤慨决定帮助他们,再后来经过长时间的接触和几次出生入死的合作,渐渐有了感情,特别是对李黯,赵遵把他当成了一个无话不谈的大哥,就如同段松和刘澜一样,如今他说走就走了,赵遵心里很不是滋味。 但是赵遵明白,李黯的心里比谁都苦,他比谁都愿意留在北护军,北护军就是他的家,北护军的官兵就是他的亲人,可面对强暴的冯异,他只能牺牲自己,保护深爱的家,深爱的亲人。 一整夜赵遵都没有合眼,他想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