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回国

    十一月下旬，宋熠从汉城飞回燕京。宋熠在燕京停留了两天，考察合适的办公地址。

    2000年的燕京房价还没有起飞，朝阳区一套69平的两居室总价才29万，合计单价也就四千出头，东方家园、华润万家、万科金域这些刚开盘的楼盘价格也不贵。这时的燕京还没有限购，宋熠都想付个首付，多买几套商品房。

    国内的互联网大厂都喜欢买楼，搜狐就是，内地三大门户网站，搜狐最后市值不足十亿美元，还不如他们公司旗下三栋大厦值钱。对比内地其他的互联网大佬，张潮阳是起了大早，赶了个晚集。

    不过和其他互联网大佬不同，张潮阳活得比较洒脱，后来他在搜狐视频上讲物理公开课时，宋熠还特意去听了。作为MIT的物理学博士，他讲解的物理课通俗易懂，你答对了他的物理课，没准儿还能拿到一台Iphone14.

    今年百度刚刚成立，新浪、网易和搜狐这三大门户网站今年陆续登陆美股市场，宋熠在燕京新成立的广告公司，和这些未来的互联网大厂还是有不少合作机会。

    宋熠深知，随着互联网时代的兴起，纸媒已经逐渐走向消亡。互联网广告才是主流，阿狸、企鹅、字节跳动、百度，这些互联网大厂的广告收入都是百亿美元级别，可以碾压任何一家广告巨头。

    除了看办公场地以外，宋熠还抽时间去拜访一下燕京小马奔腾影视文化有限公司，这家公司就是通过广告业发家，前身是雷明顿广告，后来再扩展到影视行业。

    公司创始人李名，俗称大狗哥，为人极其仗义，和不少导演、编剧，还有演员交好，属于内地娱乐行业中的头面人物。大狗哥也是小马奔腾的灵魂人物，等到他后来意外离世，大名鼎鼎的小马奔腾也就成为了过去式。

    宋熠去小马奔腾时，李名恰好不在公司。宋熠在前台留了一张名片，只说过几天再来拜访。

    李名回公司后看了一下宋熠的名片，名片很精致，烫金名片上有中、英、韩三种语言。

    名片写明了宋熠的公司名称：新韩媒体株式会社，还有公司地址，办公座机。另外还有宋熠的职务和手机号码。

    李名把玩着名片，询问公司员工：“有没有人比较了解韩国的企业，这专务理事是相当于我们公司的什么职务？”

    员工里有人懂行的，回答说：“专务理事就相当于我们小马奔腾的副总经理，仅次于总经理。”

    前台描述了一下宋熠的长相，二十多岁的小伙子，长得挺俊，手上戴着一块劳力士，进公司时还夹着一个公文包。

    李名哑然失笑，“二十多岁的副总经理，这人要么是家里有矿，出钱给他开公司，要么就是个骗子。他不是说过几天再过来谈合作吗，到时候见招拆招吧，反正在这儿皇城根，也不怕别人坑咱们。”

    前台小姑娘觉得可惜，宋熠长得不错，又看起来年轻有为，正是她中意的相亲对象，怎么就是个骗子呢？

    宋熠不知道李名已经将他当成骗子来看待了，他这会儿正在回家的路上。宋熠是辽北省边州人，边州位于华俄朝三国交界，是一個边疆城市，居住着很多朝鲜族同胞，饮食文化和韩国相近。

    宋熠的父亲宋明哲是边州大学历史系教授，母亲周淑兰是邮政银行的职工，已经退休。因为父母都在事业单位上班，家庭条件不错，所以九十年代就有经济能力支持宋熠前往韩国留学。

    宋熠先是从燕京机场飞往叶吉机场，然后再从机场叫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开到边州大学，宋熠全家目前就居住在边州大学叶吉校区的教师宿舍楼。

    这时宋熠家里也在等他回去吃晚饭，周淑兰已经为他准备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她时不时就隔着窗户打量，“小熠这孩子不是说今天到家吗，怎么还没见到人，到时候这菜都快凉了。”

    卧室里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正在聚精会神地看动画片，她听到周淑兰的话，一溜烟从炕上溜了下来，她抬起头问周淑兰，“奶奶，是小叔快回来了吗？”

    周淑兰摸了摸小姑娘的头，一脸和蔼，“对喽，淼淼，是小叔回来了。你还记得小叔长什么样子吗？他小时候还抱过你呢。”

    宋淼摇摇头，那会儿她还太小，没有关于宋熠的记忆也很正常。此时在客厅看报的宋明哲很不满，“毕业了就让他回国发展，他非要留在汉城工作，现在连淼淼都不记得她叔叔了！”

    “你倒好，送他去韩国留学不说，还帮他在韩国买车买房，合着他一辈子留在汉城不回国，你就高兴了，真是慈母多败儿！”宋明哲说。

    周淑兰其实也有点后悔，不过她嘴巴不肯服软，“当初给宋熠转账，让他在汉城买房，也是经过你同意的，你别现在将责任推给我。小熠不肯回家难道是怪我吗？这不是老大走了，他心里难受吗？”

    宋明哲一听，有点生气，“淼淼还在家呢，你提这一茬干嘛？要是把淼淼惹哭了，我看你怎么向她mama交代？”

    周淑兰说完就立刻后悔了，急忙去看宋淼，宋淼这会儿已经爬到沙发上，坐到宋明哲旁边，看着报纸的标题，一字一句念道：“叶吉日报。”

    宋明哲觉得很惊喜，揉了揉宋淼的小脑袋，“淼淼真棒！这是谁教你的？”

    宋淼小嘴一嘟，站在沙发上，气鼓鼓地说：“爷爷，你可别碰我头了，要是我辫子散了，奶奶又要重新帮我扎了！”

    正在这时，宋熠的嫂子廖瑜也下班回来了。只见她进门时捂得严严实实的，羽绒服，高腰棉鞋，围巾，手套，全副武装。她脱掉羽绒服外套，里面是红色的毛衣，虽然已经生了五岁多的女儿，体型还是保持地相当匀称。

    宋淼很是兴奋，准备从沙发上往下蹦，“mama下班回来喽！”

    廖瑜脸色一板，“淼淼，谁让你踩到沙发上的？今天作业写完了吗？”宋明哲老两口比较疼爱唯一的孙女，廖瑜只能对女儿宋淼严厉一点。

    宋淼声音瞬间低了几个分贝，委屈地回答，“早就写了，我是写完作业才看动画片的。刚才爷爷还夸我了呢！”

    廖瑜脸色一柔，坐到宋淼旁边，“是吗？爷爷夸伱什么了？”

    宋淼指着宋明哲手中的报纸，“爷爷夸我认识很多字，叶吉日报，对吧？爷爷？”宋淼仰着可爱的小脑袋，仿佛在说“快夸我，快夸我！”

    廖瑜搂着宋淼，“淼淼真棒！下次我们争取多认识几个字，让爷爷继续夸你，好不好？”

    廖瑜夸完女儿，发现宋淼的辫子有点散了，重新帮她编辫子。廖瑜一边给女儿扎头发，一边问周淑兰，“妈，小熠还没到家吗？”

    周淑兰叹了口气，“没有，他登机前给家里打了电话，说肯定能赶上晚饭，也不知道今天的飞机会不会延误。”

    正当一家人聊天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了敲门声，周淑兰习惯性问了一句，“谁啊？”如果是邻居过来串门，肯定会先招呼一声。

    站在门口的宋熠调整了一下情绪，“妈，是我，宋熠！”

    宋淼听到动静，她见mama已经帮她扎好头发，连忙去给宋熠开门，“噢，噢，是小叔回来了！我们可以开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