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是他!
他之前对嫌疑犯的判断有一个误区,认为可能犯案的是看管府库的那些人。 但其实并不完全是,因为还可能是对府库熟悉的人。 王府的护卫是轮班制的,护卫对府库的了解有限,但府库总管不一样,他对府库的角角落落必然熟悉。 等上完课,刘协去了典簿厅。 典簿厅是典簿平时上班的地方,设有典簿一名,杂役二人。 原来典簿是张全,张全护卫有功,裕王表奏他当了审理副,正九品直接升了正七品,连跳四级。 不过就跟刘协的伴读还没有正式文件一样,因为王府失窃案还没正式结案,吏部那边还没批文下来。 说起来因为张全之前误会他,两人还起过冲突,他对张全不感冒,甚至还有过怀疑,但是听完裕王讲的那段往事之后,他对张全还是挺敬佩的。 进入典簿厅,刘协却没见到张全。 问了杂役才知道,张全回乡省亲去了。 这也很正常,升官发财,那可都是光宗耀祖的事情。 知道刘协在查案,那两个杂役也很配合,把刘协需要的文件都给他了。 刘协这次没回房间,直接坐在张全的位置上看起来。 裕王是五年前离开皇宫到裕王府的,这五年内,裕王府的府库总管一共换了六个。 虽然不像王府护卫那样明确轮换,但从更换频率来看,也是为了防止谁动歪心思。 文件上详细记录了每一任府库总管的介绍,以及在任期间内府库的一些情况。 刘协从第一任开始一直往后翻,等翻到倒数第二页的时候,他的表情明显愣了一下。 因为他看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名字,张全! 张全在当王府典簿之前,就是府库总管。 “张典簿老家哪里的?” 刘协放下文件,直接对杂役问道。 比起去查卷宗,这样问来得更快。 “伴读大人,现在应该叫张审理了,他老家是南直隶的。” 南直隶,也就是南京辖区,南方! “他几时出发的?” 他起身追问道。 “今早,应该一个时辰?” 杂役也不太确定。 不过他刚说完,刘协已经起身跑出了典簿厅,留下两人面面相觑。 刘协直接跑到了正殿,看到陈前在门外候着。 看到刘协过来,陈前笑着要打招呼,却被刘协直接忽略了,独自在风中凌乱。 刘协快步进了正殿,裕王还在和吏部尚书李默交谈。 不过他此时顾不上那么多,直接上前禀报。 “王爷,我要李成梁带上护卫和我一起去追捕盗贼!” 裕王微微皱眉,刘协这行为有点冒失。 “追捕的事情不是锦衣卫在做吗?” 裕王面带不悦地说道。 “来不及了,王爷,张……” 刘协话到嘴边看到李默后又咽了回去。 李默自然也是识趣的,起身向裕王告辞。 李默一走,刘协赶在裕王责备之前,直接开了口。 “王爷,现在来不及解释,因为晚了张全就带着财物,包括那支玉镯子跑了!” “张全?” 裕王听到后一脸的难以置信。 “你确定?” 而且他下一秒的脸色变得不悦,他知道之前张全误会过刘协,难免刘协会伺机报复。 “王爷,如果王府有内贼,现在要做的事情肯定是带着财物跑路,他是不是真正的盗贼还有待确认,但是嫌疑人这点跑不了!” 刘协语速飞快。 裕王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刘协看到后转身往外走。 “正好你来了,跟我一起去。” 等出门再看到陈前,刘协飞快地说道。 陈前表情有些无语,明明刘协刚刚才无视了他! 不过他看刘协的样子应该是案子有进展,也马上跟了上去。 “我们要先去那边,查张全名下的房产有哪些,不止是在京的,是所有。” 时间紧迫,刘协一边走一边和陈前说。 “我先去准备,等下我们在城门口碰头。” 陈前的反应很快。 刘协听完点点头。 陈前离开,刘协径直去了府库,叫上了李成梁和护卫。 不多一会儿他们就已经坐上了马车。 护卫们骑马,刘协和李成梁坐在马车里。 直到上了马车,李成梁才知道刘协这是要去抓捕谁。 他只问了一个问题:“有证据吗?” 刘协的回答也简单:“等找到赃银,证据就有了。”
不多一会儿他们到了城门口,陈前已经在那等着了。 锦衣卫办事的效率一如既往得高。 “去哪里?” 等到陈前上车,刘协直接问道。 “良乡县,张全名下并没有房产,但是他在怡春楼有个姘头叫春娘,以她的名义在良乡县买了一栋房产。” 陈前也很快给出了答案。 陈前说完,刘协看向他的目光都带着一丝惊恐。 那不是对陈前个人的,而是对锦衣卫这个部门的。 明朝虽没有监控,但这锦衣卫就是人形摄像头啊! 不过只有一处房产的话,他们不用分头追,追上的可能性也更大。 “不过……” 陈前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 刘协疑惑地看向他。 “那天在王府我印象深刻,那个张全是个硬茬,我们这几个人不知道能不能捉住他,要是给我一点时间召集人手,会更稳妥一些。” “没有时间了。” 刘协的回答很直接。 一个时辰就是两个小时,如果张全马不停蹄的话,他们甚至都没机会追上,现在赌的就是张全在哪个地方停留。 陈前也没再说话。 这一路至少得一个多时辰,李成梁和陈前都在闭眼休息。 刘协则是盯着李成梁看了一阵,他现在唯一不确定的就是李成梁和张全私下的关系如何。 也就是这时候,他突然想起了昨晚自己写下的问题,那个问题的答案他还没来得及去查,但陈前应该知道。 “陈百户。” 他开口,陈前马上睁开了眼,但是李成梁还闭着眼。 “嘉靖三十四年三月十七日,这个日子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刘协问完,陈前转头看了看李成梁,又看了看刘协,欲言又止。 李成梁此时却是一下睁开了眼。 从他们的举动中,刘协也意识到这一天发生的,应该不止是裕王说的那件事情。 “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刘协疑惑地问道。 “倒也不是不能说。” 陈前纠结了一下最后还是开了口, “庄敬太子是在这一天病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