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事件的余韵
审讯的过程没什么意思。 大概的情况是，巫栗广一伙儿是伊洛因网络底层的流民，大概几前年前流落到这颗星球。 他们的营生是向伊洛因网络里的富裕阶层售卖“体验”，也即是将自己刺激的感受上传网络，以供那些养尊处优的富裕阶层在线体验从没经历过的人生。 与旨在帮助人类的侯冈一族不同，他们也会向人类售卖一些技术，但这些技术的价格非常昂贵，也会有很多其他代价，例如他们会绑架并虐待一些人，把这些人的体验上传网络卖钱。 伊洛因网络对于他们的行为是坚持打击的，但百密终有一疏，总会有漏网之鱼。 巫栗广掌握一些网络密钥，可以绕过网管直接接入网络。 马克·吉布森用来入侵伊洛因网络的密钥就是他们卖出的。 至于窥镜技术，他们也不记得了。 在近几百年的时间里，巫栗广卖出过很多记载了各种各样技术的书籍，说不定哪本书上就记载了窥镜，后来先后被罗伯特·休谟和拉里·约翰逊得到了。 经过和亚当商议，巫栗广一伙儿人被交给亚当处置，但他们剩下的资料和设备被我们留下了。 亚当默许了这一点，他似乎变得没有那么苛刻和严肃了。乔安娜和霍鹰把这些资料也加入了研究库当中。 而胡彦中则求锤得锤，依法被判刑了。 王巨君亲自嘱咐他，如果想活着从牢里出来，嘴还是要严一点，不该说的最好不要说，否则就不会是监禁几年就能了事的了。 现在的情况是，901所真的搜集了大量的资料： 有摩登伽老师教给我们的，有从林海棠、拉里·约翰逊和巫栗广那里缴获来的，以及从百年前罗伯特·休谟那里学习来的。很有必要认真梳理、总结和提炼。 在这些资料中，安家宜发现了一件非常与众不同、也非常神奇的事情。 这也即是巫栗广一直找寻、卖书的侯冈老人送给他们的那本《地心游记》。 据巫栗广说，他之所以一直在找这本书，是因为伊洛因网络上有个神秘的匿名买家一直想要这本书。 而这本书是由侯冈一族的一位前辈写成的，记载了这个星球在一万多年前被伊洛因网络投放流放犯之前的一些神秘历史，其中很有可能涉及一笔旧帝国非常可观的宝藏。 至于宝藏是什么，价值多少，巫栗广并不知晓。 安家宜花了整整一个月，把那本《地心游记》读完了。 故事确实神奇，说的是有一座伟大的地下城市，里面藏有无穷无尽的宝藏等等。 但安家宜也没理出个头绪来，没想明白故事中的事和现实有什么关系。 于是这件事就被暂时搁置了。 终于回到平静宁和的生活。 这回是真的和平了，没有争斗，没有骗局，每天上学，放学。 在吴若峰的指导下，乔安娜开始像模像样地带起团队。 乔小姐果然是个天才，她亲自面试了一批勇敢的、充满想象力的，同时政治上非常可靠的硕士和博士，组建起一个研究秘密技术的实验室: 一方面利用收集来的资料反向推导阿修罗和仙女星人的技术，另一方面将两种技术结合，试图创新出属于人类自己的新技术。 第一个成果就是量产型的场导枪。 虽然没有贤者之石供能，但林海棠的资料中记载了一种榨取生物能的技术，可以利用红色贤者之石的辐射改变生物的能级。 利用从铁翼龙王那里得来的那块巴掌大小的红色贤者之石，乔安娜将一种真菌改良，可以实现在场导舱中快速充能和放能。 她将之命名为：“电池蘑菇。” 场导枪安装了这种电池蘑菇之后，可以实现多次射击。 虽然还是单发，但已经能够接近真正使用红色贤者之石供能的巨大威力。 普通手枪射出的光子弹足以熔化最先进的坦克陶瓷装甲，而步枪版的光子弹射程可达10km，一击就可以射穿1米厚的钢板混凝土掩体层。 除了威力巨大之外，场导枪还有两个巨大的优点，第一是完全没有后坐力。 由于射出的弹药本质上是一团光子，或者说是一束激光，这种发射完全没有传统意义上的压缩空气爆炸的过程，所以根本没有一点后坐力。 第二是造价非常便宜，量产很容易，结构简单，修理和保养都非常轻松。 唯一难点就是弹药。 乔小姐的电池蘑菇产量很低，而且生成的成功率并不高，辐射照射之后，能不能产出这种高生物能级的蘑菇来，是一件碰运气的事。 乔安娜解释了其中的原因。 似乎红色贤者之石对所有真核生物都有效，而生物结构越简单，越容易受到贤者之石辐射发生变异。 真菌域的生物都非常容易受到影响，但毕竟为了便携的要求，制造出来的武器不能太大。 她开玩笑地说：“如果我把一头猪塞到场导舱里，那么我这把场导枪的威力将足以射到月亮。 但问题是，谁在打仗的时候也不可能赶着一群猪作为后勤保障呀。” 除了这些武器，乔安娜自己还在自己身上实验了红色贤者之石。 乔安娜研究了张萌，解析了张萌的DNA，没有发现她与普通的人类有任何不同之处。 她不太明白当时摩登伽老师是怎么看出大萌是与众不同的。 但当她不顾众人劝阻，冒险接受红色贤者之石的辐射照射之后，似乎能够与大萌的手镯产生一些共鸣了。 虽然还达不到大萌的自如度，但好像能够启动手镯了。 只不过果然如摩登伽老师所说，启动手镯的过程给她带来巨大的身体负担，差点没要了她的命。 幸好李及儒现场抢救，才脱离危险。 而安家宜的闪电戒指，却是每个人都可以用的，并且也不会造成任何身体负担。 乔安娜一直想搞清楚这二者之间的区别，但连一点线索也没有。 最终她得到一个简单的结论： 红色贤者之石与生命本身有关，阿修罗族的技术都与生命力绑定； 蓝色贤者之石都与生命无关，仙女星人的技术都集中在驾驭和驱使纳米机器人。 对于她的这些研究成果，安家宜不太懂，也不太想弄懂。 太难了，而且很枯燥。 安家宜更喜欢历史和故事。 整个冬天我都窝在宿舍里读书。 清醒的时候，安家宜会反复阅读《地心游记》；睡眠的时候，就去游到德云老师的图书馆，阅读关于各个星际文明的历史。 安家宜发现，自从遥远古老的时代起，各个种族间的争斗就没有停止。 而一切争斗的根源不过就是两个字：能源。 能够生产和调动更多能源的种族，就可以在宇宙中纵横； 遇到技术瓶颈的种族，被能源所束缚，最终的结局不是向内坍缩，从内部崩溃，就是被别的文明征服。 最近几百万年，经过无数次征伐和冲突，无数次物种融合和种族屠杀，最终在附近的这些星系获得最大影响力的，也就是天龙座阿修罗一族和仙女星伊洛因人族。 当安家宜想要更深入地研究阿修罗族和仙女星人族的时候，却发现这个图书馆里居然没有很完备的关于他们的资料。 对于这点，安家宜感到非常震惊。 他对此请教德云老师，说：“老师，我原来以为所有这个单体宇宙的事件都会在您的图书馆中查到资料了呀。” “你说得没错，是这样的。”德云老师微笑地回答到。 “可是，为什么我查不到阿修罗族和仙女星人族更多的资料呢？” 他看着安家宜，笑而不语。 安家宜突然明白了，问：“难道说，他们不仅仅属于这个‘单体宇宙’范畴内？” “你说对啦，是这么回事。”德云老师从上衣的口袋中抽出一根钢笔，写下了一个地址：海门市观海区，海云图书馆。“如果你想继续查询有关他们的资料，可以到这个地方去。” 回到rou体的时候，安家宜赶忙把他写下的这个地址记录在的《御梦行者》笔记中。 大家都忙着研究科技和文明，王巨君倒是很闲在。 他每天都不忘给爱丽丝小姐寄信，两个人俨然成为一对笔友。 莱塞特问安家宜，爱丽丝是位什么样的美人，能把王胡子迷得如此神魂颠倒。 安家宜突然心里生出一股喜感，拍着莱塞特的肩膀说：“坦率讲，我真的是特别特别期待见到，你遇到爱丽丝小姐时的场景。” 安家宜心里想，天知道莱塞特见到爱丽丝小姐，眼里看到的是什么； 同时，安家宜也非常期待，爱丽丝小姐能不能看穿莱塞特的变化。 北方的冬天，干燥且漫长，没什么热闹的。 即使是春节，大伙儿一起放了放爆竹，各自回家串了串门，拜访了亲戚，感觉实在是没啥意思，也都早早回到901所。 毕竟这里有最有趣、最神奇的技术和设备，没有什么比这些更好玩了。 安家宜和张萌去逛了一次庙会。 她约上了一个高中时的闺蜜，正在国外留学、难得回国过年的一个女生，名字叫彭倩。 张萌告诉安家宜，这个女孩子是她高中排球队的队长，非常完美的女生，人又漂亮，学习又好，家庭条件优渥，简直是漫画和电影中才存在的那种女主角。 一见到她，果然非同凡响。 这个女孩子简直像是超模一样，又高，又瘦，又漂亮，又洋气； 安家宜和她一比，简直是土的一批。彭倩在国外读新闻传媒，理想是成为一名记者。 彭倩见到安家宜的第一面，就表现出一股“原来就是你小子啊......”的微微不屑的表情。 这个女孩子高傲得不得了，说话的气度和她的身高一样，一般人遇到了真的会觉得高不可攀。 被两位高妹夹在中间，安家宜的压力山大，干脆跟在她俩后面。 她俩倒是非常开心，一路聊一路笑，蹦蹦跳跳地像回到小孩子的时候。 庙会嘛，安家宜也觉得没啥意思，不外乎就是吃小吃，玩一些傻里傻气的游戏。 就算是寺庙，也不过都是旅游景点，买张票进去看看热闹，烧香许许愿，求点什么。 安家宜觉得自己的生活已经非常完美了，没什么可求的，于是也就没有烧香。 张萌很虔诚地烧香，她祈祷摩登伽老师能够安然无恙。 中午，三个人一起找了一个安静的饭馆吃饭，聊起了最近的时事。 彭倩给安家宜和张萌讲述了马克·吉布森和“镜”公司倒台给很多外国人带来的心里震撼，然后八卦了很多关于这两家公司倒台的“内部秘闻”。 当然，一点靠谱的资讯也没有，都是不着边际的坊间胡乱猜测罢了。 安家宜和张萌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彭倩讲到，直到最近，清水市内还能检测到核辐射的残留。 这座城市正在被抛弃，人们纷纷搬离。 拉里·约翰逊创立的秘密宗教就这样瓦解了。 聊来聊去，彭倩提到一个传说故事。 她所在的大学，最近在南美洲进行了一次考古活动。 她同门的师兄作为纪录片拍摄组的成员，一同参加了考古。 他们在考古现场发现了一些远古的遗迹。 彭倩拿出手机，对安家宜和张萌展示了照片： 在一座巨大的山洞中，一群科学家和考古工作者正在搭建一个营地。 这做山洞从外侧看是非常普通的岩石，可是内壁却用巨石砌成，光滑整洁，一尘不染。 下一张照片展示了一个巨大的圆形平台，整个圆形平台直径有几十米，虽然从轮廓上看都是大小不一的巨石砌成，但上上下下都像是被打磨过一样光可鉴人。 最后一张照片是一群人在一个巨大的石壁前面合影。 石壁上是红色线条组成的壁画，壁画上描绘了一群人在向一条巨龙祈祷。 “这真神奇，是不是？”彭倩说到，“似乎这一切都在说明，也许真的存在上古文明呢。” 张萌笑了，她快活的说：“你看，我以前喜欢读神秘学的书，你还总说我迷信。现在你不是也认可这些了嘛。” 彭倩点点头，说到：“是呀，我现在见识过的越多，越觉得这个世界非常神奇。” 和彭倩分开之后，安家宜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安家宜对张萌说：“你还记不记得咱们之前回到百年前，追逐马克·吉布森时候遇到的那个电梯井？” “当然记得来，”大萌歪着头问，“咋想起这个来了？” “你觉不觉得，刚才彭倩给我们展示的那个南美洲的考古现场，和咱们遇到的那个电梯井非常像呢？” 张萌眼前一亮：“对呀，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是。真是太像了。” “我有个想法。你看，巫栗广曾经说过，《地心游记》那本书里记载了地下世界的宝藏。 会不会是一处上古文明、或者地心文明的遗迹呢？ 我觉得，既然休谟老宅地下就连通了这么一处遗迹，咱们不妨去探查一番。咱们也去地心探险。“ 听到安家宜这个想法，大萌开心地跳了一下。她最喜欢神秘和刺激的事情了。 “现在冬天有点冷，准备物资和行动不方便。 咱们回去好好和老吴同志还有龙焱教官商量一下，让他们向上级请示，咱们就当做一次科考了。 好好拟定一番计划，充分准备物资，咱们开始一段新的探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