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最后一曲
黢黑之中，封闭的房间中央又升腾起荧光，这一次的荧光比最开始时还要亮。 玩偶小姐的荧光把张清玄同样照亮，此刻他们仿若身处灯光聚束的舞台。 张清玄和玩偶小姐手牵起手把起架势，仿佛是一对默契已久准备表演的舞伴。 他们正在等待音乐的响起。 倏然，一阵明快的钢琴声骤然响起。 胡悦亦是一个富家女，因而时常出席晚会，她对舞蹈和乐曲不陌生，她从前奏认出，这是一曲蓝色多瑙河。 胡悦和杨思思寻声望去，手机亮光照在李耀强乐呵呵的脸上，跟傻子似的。 音乐正是从强子手上手机发出的。 她们还看到玩偶小姐朝着李耀强微微颔首点头，以表感谢。 张清玄没有被响声影响，此时他发动了扯线木偶能力，注意力全在回忆华尔兹舞蹈上。 他穿越前有幸在公司年会现场观摩过一场华尔兹，当时公司请的是一对舞蹈大咖。 序奏结束，进入第一圆舞曲。 张清玄和玩偶小姐动了起来，他放开玩偶小姐的手，而玩偶小姐则踮起脚尖，双手软和摊直，像风车般自转起来，莹蓝色的裙摆荡漾。 如果从高处俯看，像是黢黑之中撑起一把莹蓝色转动的伞。 下一刻，玩偶小姐缓缓收起转动，掂起手礼，张清玄正式接受舞伴邀请，自如地接过手，这是一曲华丽、明快、活泼的华尔兹。 玩偶小姐跳动轻快的脚步，挥洒舒放的手臂，扭动柔活的腰身。 她像是一只美丽的蝴蝶飞舞着，展示出华尔兹圆舞曲之美。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突显女伴的舞会。 到了第二圆舞曲中段，张清玄更是放开了玩偶的手，让其独自翩翩起舞。 紧接着第三圆舞曲张清玄才再次接住女伴的手，又舞动起来。 正如鲜花需要绿叶衬托，名画需要装裱，此刻张清玄就是最好的“背景”。 他的动作既不华丽，又不夺目，每一个动作却是那么恰到好处，桃红柳绿，同样美妙。 胡悦、杨思思、李耀强三人早已聚在一起，静静观赏。 这是一场特别的舞会。 胡悦今晚心情十分曲折，开始她意外，她愤怒，她惊慌，到了现在她极其惊讶，原来老骗子张清玄同学跳舞跳得这么好。 她参加过不少舞会，很多大师也不过如此。 她实在想不通为何张清玄能跳得那么好，干脆不想了。 胡悦余光朝李耀强和杨思思脸上扫过。 李耀强表情陶醉，杨思思一脸爱慕地望着他们。 收回余光，胡悦凝视舞台。 此时此刻，欣赏这一场人间难得的舞会才是最重要的。 …… 第五圆舞曲跳完，张清玄又松开了玩偶的手，宛如舞蹈最开始一样。 玩偶小姐再次像舞蹈最开始一般独自柔转。 渐渐的，音乐越来越小，玩偶小姐身上荧光越来越淡，身子也旋转得越来越慢——直至音乐收场结束，荧光散去。 房间又重新变得乌漆嘛黑，玩偶小姐的舞姿在这一刻定格。 噼里啪啦，三两声掌声响起，这是台下观众送给台上舞者最真诚的夸奖。 啪！ 房间亮起，这是强子不分时合突然开打了房间灯光。 突如其来的强光，刺得众人都挣不开眼了，一腔浪漫的情绪被照散。 “牛逼！玄哥牛逼！”强子开打灯光后，啪啪啪热烈得拍起手掌，大喊道。 胡悦和杨思思愤怒地盯着他。 张清玄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怀疑强子的心切开是黑的，也怪不得他没有女朋友。 被这一下冲淡情绪，众人回归现实，他们发现玩偶小姐又回到了玻璃展台里。 张清玄走近玩偶观察，玩偶小姐嘴角微微勾起。 “玄哥，走咯。”强子在门口喊道。 …… 客厅，胡悦、杨思思、李耀强三人坐在沙发上，眼光一刻不停地注视张清玄，让他好好交代交代。 抗拒从严，坦白从宽。 张清玄顶不住他们灼烈的目光，选择坦白。 “我跟你们说过吧，毕业之后我在一家探查诡异事件公司工作，那个玩偶小姐就是一起诡异。” 虽然有所猜测，但听到专业人士认证，胡悦和杨思思还是很惊讶，而强子则十分兴奋。 这件事颠覆了他们以往对世界的认知。 “那为什么玩偶要听你的？”胡悦没有忘记是张清玄命令玩偶停下。 “额，那是我的一种能力。”张清玄避重就轻，没有细说。 “跳得那么好也是因为那种能力吗？”杨思思插嘴。 “嗯。” “玄哥牛逼！” 接下来，众人很有默契不提张清玄能力的事，开始讨论起今晚的事，讨论起玩偶小姐的舞姿，讨论起玩偶小姐的来历。 最后，强子请教张清玄玩偶应该怎么处理？有没有方法可以收容好它，毕竟今晚失控了，他不想哪天睡着睡着被玩偶小姐提起跳舞。 张清玄明白强子的心态，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接触到超自然，他也不想就此放弃掉。 张清玄目光扫过三人，徐徐说道：“你们应该也发现了，当有亮光的时候，玩偶小姐是不动的。” “我猜测强光可以封印玩偶小姐，它是从黑暗环境汲取能量，就像植物光合作用一样，只不过它需要的是黑暗。”张清玄继续说道，“所以强光照射下它是不动的，来到黑暗环境，褪去荧光限制，它才真正活了过来。” 其实这不止是张清玄的猜测，亦有探异系统对张清玄想法的印证，系统里关于【诡级诡异：爱跳舞的玩偶】的解密进度已经100%了。 总的来说玩偶小姐是友好且可控的。 “确实是这样。”三人回忆起玩偶是荧光褪去之后才穿出玻璃邀请他们跳舞。 “所以我认为保持好强光照射，应该就可以了，当然最安全还是处理了它。”张清玄望向强子，没说怎么处理。 “不对呀，那它怎么最后又发荧光了？”杨思思提出。 “我想玩偶小姐她也需要观众吧。”张清玄在玩偶小姐亮起荧光那一刻，感受到它身上诡异气息的波动，想来是它主动把汲取的黑暗能量转为荧光的。 “我还有一个问题要请教玄哥。”强子神情认真，“为什么玩偶小姐今晚失控了，之前几次都是跳完一曲玩偶小姐便回去了。” 张清玄作为玩偶小姐最后一曲的舞伴，比强子他们三人要清晰感受到玩偶小姐的情绪。 他沉默一会，才开口道：“她遇到一下子这么多人观看她跳舞，是太高兴了吧。” 最后众人又聊了几句，见时间已晚，散队回家。 一行人来到别墅门口，张清玄又见到那只壮硕的红色鹦鹉昂首挺胸望着众人，器宇轩昂。 红色鹦鹉感受到张清玄的视线，高傲地别过头，仿佛对张清玄不屑。 “你什么态度，跟我说玄哥牛逼！”强子手一把拍在红色鹦鹉头上。 红色鹦鹉委屈的低下头，一步一步挪开脚步远离主人。 “强子，你这鸟挺有意思的，说不定也会变成诡异呢。” 张清玄看见鹦鹉吃瘪，开玩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