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起的两人
阴暗的天空下，只有一位小小的女孩正坐在楼顶上。 天空上没有任何景物，她却看了很久很久，直到又一天的阴暗。 脚下是空无一人的街道，唯有冬天从女孩嘴中吐出的白气，证明这里还有人活着。 过了几年，她终于低下了头，俯视那早已破败不堪的街道和建筑。 女孩长叹一口气，这一次，她又缓了好久，已经到了快要麻木的地步。 “可是，可是......”她开始分不清她的情感是什么，“只有露露能救所有人，所以露露，不能停下来啊。”眼中早已黯然无色。 感受到地面的颤动，她向下栽去。 ...... 尽管是大雨落去，冲刷了一些血腥气，也洗不掉某些东西。 比如，那个看起来很惨的尸体，但是表情有些搞笑。 “你干的？” “不是露露干的，露露这么善良怎么会干这种事。”说完还避开了他的目光。 “善良的人也是可以干这种事的。”黑尘一脸看穿了的表情。 白露露只是苦笑着，看着他深不可测的双眸。 “哥哥，你想一直待在这里吗？” “当然不想。” “那露露带你去看个东西。” 白露露拉起黑尘的手，只见面前的场景发生了变化。 他们此刻站在马路上，但这条路格外静寂。 这是大概是城外的路。 “哥哥，你看。”她捡起一颗小石子，直往前方扔去。 可那不见那石头落地，也不见那石头的踪迹，就那样平白无故地消失在那里。 就连黑尘也忍不住惊了一下，似乎是有一个屏障把石头吸收了。 “哥哥，你现在知道了吗？”白露露扭过头，脸上是与以往不同的稳重。“我们被困住了，如果出去，就会被吞噬存在。” “他们早就割据了这个城市，所以完全可以肆无忌惮地行事，而这件事，恐怕只有黑教的主才知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的小本本上写着呀！”白露露从裙底掏出一本普通的笔记本，嘿嘿笑着，感觉又有了点傻气。 “它叫普通的笔记本，用来记不普通的东西，除了它的主人谁都看不了！” “所以，你的笔记本告诉你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了吗？” “当然，我们消灭掉在这个城市里的几个黑教领主，把它们心脏位置的晶石摧毁或者吞噬掉，割据的能量就支撑不住，世界就会慢慢回到原来的轨道了！”白露露十分卖力地解说着普通的笔记本上的内容。 “本来我们应该不记得那快石头，但是因为骷髅头的晶石脱离了他的身体，导致结界有一些不稳定，所以能记住微小的事物。” “那个女人胸口的洞是你掏的？” “没错，但是很遗憾，她的哥哥才是曾经的领主，而且她太弱，不可能会有那晶石的能量。” “啊......”黑尘撑着头叹气，“但这好像不关我什么事。” “嗯，”白露露有些失落地低下头，“作为魔法少女的露露才应该做这些事情，露露会努力变强......”白露露突然双眼一闭，栽倒在地上，四周变回了原样。 当白露露再次睁开眼时，只见黑尘镇定自若地削着苹果。 “哥哥，你掏露露的裙子了吗？” “没有！我自己摘的！”黑尘非常暴躁地把苹果扔到白露露怀中。 白露露捧着苹果，想起了什么，眼泪哗啦啦落下来。 “喂，你干什么？” “露露没事......就是很感动而已。” 黑尘默默站着，望着窗外的黄昏，昏暗而凄凉。 “其实......”他似是思考了很久，“我一开始，本来不想活的，但是遇到你之后，突然又不怎么想死了，现在活着没什么事可做，倒是可以勉为其难地帮帮你......” 白露露猛扑进他的怀中，但眼角的泪水仍然不自觉地涌了出来。 她想起，他曾让她不要一个人。 他想起，他曾在某一时间下定决心，不让她再一个人。 相互依赖......才是正解？ “露露好像找到正确的方向了，这次肯定能拯救大家吧！”她笑着。 另一边，杨硕迟迟没有等到他的meimei，他不耐烦地拍碎了他现住的破旧小屋的窗户。 此时，屋顶嘎吱作响，杨硕没来得及反应，小屋便全塌了。 他狼狈地从底下爬出来，一抬头，就看见一双犀利的眼睛，正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他猛地一哆嗦，待他看清面前人的模样，惊恐的神情转变为鄙夷。 “哈哈，这不是最弱的那条金毛狗吗？不怕我又把你揍扁？” 金毛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只是有个礼物要给你。” 金毛拖着一个箱子，扔到杨硕面前。他把箱子打开，腐臭味从里面传来。 杨硕忙捏住鼻子：“混蛋！你把这个恶心东西扔给我干什么？”说着就一副干架的架势，但他的身子完全卡住了。 “我闲逛的时候捡到的，觉得有些眼熟，你知道为什么吗？” 杨硕听闻，低下头仔细看了看。这熟悉的衣着......突然，他瞳孔猛地一缩。 “月儿！”他撕心裂肺地哭喊着。 金毛饶有趣味地看着地下抱着尸体痛哭的人。 有些好笑。 “谁？是谁！”杨硕疯了似地大吼，也不管自己身上的伤口了。 金毛摆了摆手：“不知道啊，那里就她一个人。” 某个深秋，一个慈祥的老人牵着一个小女孩，走到男孩杨硕旁边。 “硕儿啊，这是月儿，和你一样姓杨，你就把她当成meimei，好好教教她，她可是我们黑教大家族的新成员呢！” 老人拉了拉躲在他身后的杨月儿，杨月儿唯唯诺诺地站了出来。 女孩的眼眸清灵，眉梢弯似一框明月，樱桃小嘴不自觉地抿了抿，脸颊上是一抹红晕。 杨硕看呆了。 “月儿，打招呼。” “啊！”杨月儿突然缓过神，大眼睛眨着，一脸娇羞，“你好，我叫杨月儿，哥哥，你好！” “月儿meimei，你好。” 他们的相遇，是他一辈子忘不了的甜蜜。 “哥哥，天上的月儿好圆，月儿的脑袋也是圆圆的。” “哥哥，月儿学会画画了，等哥哥生日，月儿为哥哥画像！” “哥哥，哥哥，起床啦！今天教月儿练武啦！” “哥哥！” “哥哥......救命......”已长成少女的杨月儿，被曾经那个慈祥的老人强行灌进了黑色的液体，此时她正无力的趴在地上。 “月儿......好像要死了......” “月儿！”杨硕猛冲上前，把杨月儿扶起来，猛拍她的后背。 他的力气很大，鲜血伴随着黑色的晶石被杨月儿吐了出来。 “爷......主人，让我继续吧，月儿这样会死的！”他满眼是乞求，乞求这个一夜之间变了的，曾经多么爱着他们的，那个爷爷。 老人无所谓地挥了挥手，“罢了，就你吧，反正这个小鬼已经......”他并没有打算把话说完。 杨硕不顾一地的液体，直把地上的晶石捡起来，塞进嘴里。 他们终于活下来了。 可，好像有什么变了，那个天真无邪的少女，眼里已满是算计和邪恶，而他自己，好像也不是当初那个正义凛然，乐于助人的少年了。 那颗晶石...... “噗”杨硕的胸膛被一双手穿过，他瞪大双眼看着面前的少年。 金毛掏出晶石，擦了擦手，把手帕丢到面前死不瞑目的男人的脸上。 而他，则一脸淡漠地把晶石捏碎，“这东西，还真是危险。” 白露露感受到世界的一股气息颤动，“啊，”她抬头，望门外的天空，白云好像在嬉笑着，其下是一群群大雁，空中畅游。“杨硕的晶石被摧毁了。” “哦？”黑尘平静自然地把枪械掏出来，塞进白露露的裙摆里，“还挺方便的。” 傍晚，一个身形高大的大叔看着一旁瑟瑟发抖不敢吱声的手下，和空空如也的枪械库，嘴角恶狠狠地抽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