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群架
利威尔将爱利娅送到女生宿舍楼下就停下了脚步，因为放假的缘故，宿舍里都是空荡荡的。 爱利娅突然停住，转过头看向利威尔说道：“明天，我想去陵园去看看伊莎贝尔和法兰。” “好。我和你一起去。” 利威尔的身影在路灯的照耀下，明明灭灭。耷拉的眼皮底下是藏不住的疲惫。 在爱利娅昏迷的这几天里，他一直守着，几乎没怎么休息好。一闭眼就会想起伊莎贝尔和法兰。 熟悉的话语，漂浮在耳旁。 那天晚上，星空下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相信我们吧。” “好吧，我相信你们。” 谁都料不到，这一去，就是永别。飞扬的羽毛，还带着昨日对世界的渴望。 即便他将那个红眼奇行种碎尸万段，可是如同亲人般的伙伴，逝去之人再也无法归来。 后悔吗？ 利威尔突然想起了埃尔文说的那番话。 “停，别去后悔。懊悔的记忆，会使下一次作出决断时产生迷惘，并使你忍不住把决定权交给他人。一旦如此，等着你的就是死亡。结果会如何没人知道。人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只有成为下一次判断的材料时才开始具备意义。” 利威尔迷茫的双眼多了一丝坚定，他紧紧地握着拳开口说道：“爱利娅，谢谢你，谢谢你还在我身边。” “啊？为什么说这种奇怪的话，我们不是同伴吗？” 爱利娅诧异地睁大了眼睛，这是一向冷酷的利威尔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表露自己的情绪。 “嗯。” 利威尔不是一个很擅长表达自己内心情感的人，只是点头应道。这几天一直紧锁着眉头也终于舒展了一些。 “你早点休息吧，明天我们六点起程。别迟到了。” “嗯好，拜拜。” 爱利娅挥手告别了利威尔。 推开了宿舍的房门，空荡荡的房间里，六张床位，如今却只剩她一人，包括伊莎贝尔都在这次第23次壁外调查中牺牲了。 虽然之前爱利娅的舍友们都对她和伊莎贝尔地下街的混混出身，都报以排挤鄙夷的态度。但是爱利娅此刻却是无比希望她们都还活着，毕竟没有谁会希望同类鲜活的生命就这样逝去。 爱利娅来到伊莎贝尔的床位前，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枕头下还藏着她送给伊莎贝尔的羽毛样式的白色小发夹，那是她用之前伊莎贝尔救的那只小白鸟的羽毛做成的，伊莎贝尔一直随身带着。只是这次壁外调查出发前说怕在墙外弄丢才没带上。 想到这里，爱利娅的眸光暗了暗。 那个天真烂漫和她无话不谈的伊莎贝尔却再也回不来了。 如果，那天晚上，她没有任性地跟着他们劝说利威尔带上他们，是不是结果会不一样呢？ 爱利娅又想到星空下，身边同伴那双期待依赖的目光。所有温暖的回忆都成过往，盛开的生命之花也已凋零。 爱利娅将伊莎贝尔的发夹收到了柜子抽屉里。望着一同在抽屉里的白蓝色的自由之翼徽章，爱利娅知道，地下街的过往再也回不去了。以后怕是要一直面对巨人战斗了，在生与死之间不断前进。 不过也好，这样或许可以代替那两个家伙多看看外面的世界吧。 爱利娅如此想道。 第二天，在阳光刚刚透过窗户照进来时，爱利娅就醒了，虽然睡得并不安稳。利威尔也早已穿戴完毕在训练cao场上等着了。 两人坐着马车来到了王都，繁华的街道，人声鼎沸。 爱利娅跟着利威尔来到了墓陵园。一块块冰冷苍白的石碑矗立着，每个石碑都代表着一条生命。 伊莎贝尔和法兰的墓碑是在东面边上那块，石碑上只有姓名。 爱利娅将捧花放到墓碑前，金灿灿的向日葵在阳光的照耀是那么的光彩夺目。她抚摸着石碑上的字迹，一笔一划顺着刻痕描绘着，眼泪止不住地汹涌而下。 利威尔也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昔日同伴最终却化为一捧尘土。但是他觉得，那样热爱自由渴望世界的他们，最起码不应该埋葬在这个冰冷得没有人情味和充满着条条框框的束缚的所谓烈士陵园。 就这样，爱利娅靠着冰冷的石碑和利威尔一直待到夕阳落下。 再见了，伊莎贝尔·玛格诺丽亚。 再见了，法兰·澈奇。 半个月的假期时间很快过去了，假期结束的士兵们又开始了紧锣密鼓的训练。由于上次壁外调查的伤亡人数过大，团长夏迪斯又加大了训练量，但是却没一个人抱怨。 由于之前爱利娅和利威尔所在的分队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团长夏迪斯便将他们分配埃尔文分队里。 “利威尔，爱利娅，欢迎你加入我们班，以后我就是你们班长了。嘿嘿。” 韩吉伸出手和爱利娅利威尔两人握手示好，眼镜镜片下的双眼亮晶晶的，脸上莫名兴奋的红晕。 这是什么奇怪的表情。 爱利娅被韩吉奇怪的目光盯得有些发毛。心里总感觉怪怪的，就好像自己在韩吉眼里就像一块有待揭剖研究透彻的样本。 “韩吉班长，你好，请多指教。” 思索片刻，爱利娅还是礼貌地韩吉握了握手。 然后轮到利威尔，只见他还是一副冷酷傲娇的面瘫表情。 看了看韩吉伸出的手，面无表情地握了上去，触之即分，脸上的表情就差把嫌弃两个字写上去。 韩吉却并没有在意利威尔的举动，只是开口说道：“作为士兵，自然是要经常写作战报告，还要看得懂文件之类的，所以你们两个每天结束训练后，就到课室学习认字，会有专门的老师在那里授课。加油，我看好你们哦。” 韩吉对着爱利娅两人比了一个大拇指，表示鼓励肯定后就离开了。 结束了一天去的训练和巡逻任务后，爱利娅和利威尔结伴来到饭堂准备吃饭。 晚饭是一碗土豆浓汤和一块面包，没有什么味道也算上好吃，但胜在饱腹感很强，能填饱肚子就够了。 爱利娅和利威尔找了一张没人的桌子坐下，开动时，却听到了几道在谈论她和利威尔的声音。 “哎，哎那个女生好漂亮啊，之前有这么个人吗？但是又有点眼熟…” 说话的是一个脸上带着雀斑的男子，正用目光偷偷地打量爱利娅。 “她好像是和地下街混混出生的爱利娅，她脸上的疤没有了，原来她这么好看吗？” 雀斑男的同伴有些迟疑打量爱利娅和利威尔，这才确定地回答道。 毕竟兵团里的大多数人都对利威尔这行地下街混混出身的人都敬而远之，加上利威尔看上去就是一副高冷毒舌难以接近的性子，除了爱利娅和法兰，伊莎贝尔三人，愿意接近利威尔的人几乎没有。 “切，这有什么，再怎样他们不还是地下街里的混混，要不是运气好碰上埃尔文队长，也就是垃圾堆里见不得的光的老鼠。” 另一个人出声嘲讽道，话语里尽是鄙夷和讽刺。 闻言，雀斑男和另外几个人低头捂着嘴嗤笑起来。 爱利娅听到浑身一僵，捏紧了手中的汤匙。正欲反驳，却看到一旁面无表情的利威尔仿佛若无其事，丝毫不在意别人的人看法。 “走吧。”利威尔吃完后便起身准备走。 “好吧。”爱利娅只能乖乖跟上。 然而那人却更变本加厉地提高了声音，目光中带着满满的恶意，径直朝着爱利娅两人喊道。 “喂！前面的小矮子，还有那个谁，说你们两个呢，不一起过来聊聊吗？” 利威尔停下脚步，转过身目光不善。 “好啊，我也正想看看你的脑子里装了多少了便便。” “呵，像你们这样的不就是老鼠屎吗？你的那两个同伴不就是因为偷鸡摸狗的事，才会报应吗？害得弗拉冈分队全灭，识相点的就应该滚回地下街垃圾堆里去，少来害人了。” 爱利娅听罢，怒火中烧，直接冲到他面前死死地盯着他，“垃圾你说谁呢！有本事再说一遍！” 那人丝毫不惧，反而愈加轻佻地挑衅道：“哎，哎，你干什么？原来地下街的女人见到男人都是这幅饥渴的样子。 充满着yin秽和羞辱的话语点燃了爱利娅心中的怒火。 就连雀斑男也皱着眉也出声劝道：“别说了，这样不太好吧，有点过分了。” “怎么了？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 雀斑男被同伴一把推开。 那人仗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爱利娅，正想继续嘲讽道。然而却被突然暴起的利威尔一拳打在鼻子上，惨叫声顿时响起，吸引了饭堂众人的注意力。 众人面面相觑，开始吃瓜。 被利威尔一拳干倒的男人，死死地捂着正留着血的鼻子。目光恨恨道：“你个小矮子，敢打我，找死。” 随后朝着利威尔扑了过去，但是被利威尔一脚踢飞，巨大的力道将桌椅撞翻，哗啦啦地倒了一地，桌子上还未吃完的汤汤水水全部倒在了他身上，男人头上还扣着一个饭盆，正往下滴着汤汁，原先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 然而他的同伴雀斑男三人，看到男人被利威尔按在地上爆锤，就欲冲上去帮忙。 “怎么，你们要一起上吗？” 爱利娅张开双臂将三人拦下，冷冷地说道。 雀斑男看着挡在身前的爱利娅，个头只大概到他的肩膀的位置，娇小纤细的身躯和他的高大挺拔形成鲜明的对比。 “让开！” 雀斑男不耐烦地就要伸手推开爱利娅。 爱利娅眸光一冷，顺势抓着他的手臂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他来了一个过肩摔。 “你！”雀斑男吃痛地起身，恼羞成怒挥拳砸向爱利娅。 “今天你们几个不道歉，就别想走。” 爱利娅丝毫不惧地反击了回去。 原本是只是爱利娅和利威尔跟雀斑男四人的冲突，但是混战之中难免会有误伤，原本兵团里对爱利娅和利威尔两人的地下街出身鄙夷和不满就占了一大半，此时他们趁着混乱也加入了浑水摸鱼。 然而光是利威尔一个人就足以吊打兵团所有人，更别提自从 而爱利娅和利威尔脸上都多多少少地挂了不少彩，但因为大多数都是利威尔帮着爱利娅挡下，相比之下，爱利娅反而是受伤最少的。 利威尔提着最先带头那个那人领子，用手一下一下得拍着他那张鼻青脸肿的猪头脸，一双死鱼眼盯着他一字一句问道：“怎么样？服气了吗？” 猪头脸此时觉得自己要被利威尔的死亡凝视下压得喘不过气，最终只能屈服悄悄吞了一口唾沫，口齿不清含含糊糊得应道：“对，对不起。我服了…” 然而这场声势浩大的混战，很快引来上头的注意。 刚开完会的团长夏迪斯带着干部组，来到饭堂。 看着一片狼籍的饭堂，七倒八歪的椅子，桌子几乎都被掀翻在地上，到处都是地板上躺满了人，血迹和被打翻的汤汤水水布满了整个地板。 团长夏迪斯脸色迅速黑了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使出震耳欲聋的河东狮吼。 “都给我停下！” sao乱的人群立刻安静下来，利威尔和爱利娅也停下了动作。 埃尔文和米克上前将利威尔爱利娅和猪头男等人拉开。 “利威尔，看来你很能打嘛。” 团长夏迪斯盯着利威尔的脸，冰冷的话语中充满了怒气。 “那么谁来解释一下现在的情况。” 团长夏迪斯如刀子一般的目光扫视了在场的众人。 众人接触到团长夏迪斯要吃人的目光时，都不自觉得缩了缩脖子，连忙低下头，生怕夏迪斯注意到自己。 当夏迪斯的目光落在利威尔身后的爱利娅时，爱利娅，咬了咬唇，便站出来指着站都站不起来的雀斑男四人说道：“报告！是他们先出言不逊，我和利威尔警告制止无效后，才动的手。” “之后的情况就如您所见。” 团长夏迪斯面无表情地盯着爱利娅，冷冷地说道：“竟然你们这么有精力折腾，那就所有人到cao场跑上二十圈然后写一千字检讨书。爱利娅，利威尔，达纳多，多鲁斯，你们四个，每人写五千字检讨，明天早上交上来，然后禁闭室一星期！” “是！”爱利娅将右手握拳紧贴在左胸口接下了处罚。 雀斑男就是达纳多，多鲁斯则是那个猪头脸。 两人互相搀扶着，在魔鬼团长夏迪斯面前，两人乖巧地跟小白兔一样，再也不见之前那副嚣张的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