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会议
教堂地下334层。 整个会议室密密麻麻坐满了人，一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虽然人数众多，但现场十分安静，哪怕是皮鞋与地面的摩擦声都可以听的一清二楚。 会议区呈扇形，一道走廊将它均匀地分成两个部分。 左侧前排人群身着淡红色长衫，还有零星的身着黑色长袍的身影混杂在其中，后排是一批批身着白色研究服的研究人员，右侧则是穿着正常黑色西服的政府人员。 每月照例举行的枢密院-教会联席会议正常举行。 和往常一样刚开始是教会各地区守夜人执事汇报当地突发的高等级超凡事件以及可疑事件。 “奇兰茅斯出现不明异教，被洗脑的信众声称自己信奉的是。” 站起来汇报的神父顿了顿，喉头不经意的上下滚动。 “‘伟大的黑祖母，坚忍者，无形暗影与灰雾之神。’目前该教在奇兰茅斯存在不少信众，且心中团体仍在持续扩大，鉴于尚未出现冲突事件，本地区守夜人将持续跟踪调查，局势失控前对该教高层进行抓捕控制。” 听见汇报中的三段式尊名，整个会议室都响起窃窃私语声，但随着坐在最上方首席的手指轻敲桌面，每个人都感觉头脑一震，会议室又旋即安静下来。 “保持观察，必要的时候诵念我主的名。” 面向众人的高台红雾笼罩，一道低沉缥缈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随着这位神父的落座，紧接着又一位站了起来。 “贝尔曼近期混入了一名发狂的血族伯爵，造成了三名无关人员伤亡，已经将其拉入以太界并成功猎杀，以太遗物妥善收容递交给了研究院，目前发狂原因还不得而知，贝尔曼方面相关人员将加大布防和夜巡力度。” 本月出现过突发高等级事件地区的守夜人执事相继站起身进行了汇报。 左侧汇报人员刚刚全部汇报结束全部落座，开始有黑色西服人员拿着厚厚的报告单进行报告。 枢密院的报告则以主物质界的事件和国际事件为主。 “1663—1665年，国内流窜着一大批坎伯雷复国主义者，尤其是近期愈演愈烈，在部分小城镇出现了集体暴动，在军警和枢密院外勤人员协同下，所谓的’复国运动‘暂时转入低潮。” 汇报人员捻起纸张翻动到下一页。 “事后在现场搜集、取证后，极端组织明显与超凡力量存在着勾结现象，超凡力量成组织成建制，目前已确定是境外组织，这是赤裸裸的颠覆、叛国行为。” “枢密院特勤小组【深渊垂钓者】在北方伊顿海发现巨大化的须鲸个体，体长是现存最大个体的两倍有于，达到超乎常理的67米，这不是个例，该小组进行深海作业时同时观测到多种巨型化的深海物种个体，大部分目前已经注射入信标，展开跟踪观察，尚不确定具体原因，拟计划组织一次深潜行动，查明原因。” 汇报时间总是显得枯燥乏味，其实大部分事件教会高层已经知晓，但按例定期举行这种会议是很有必要的，有利于枢密院与教会的协调和相关调查人员的工作，一些相应的职务调动、重大的行动也会在经过周密严谨地讨论后在这个会议上拿出来。 厚厚的报告单很快见底，报告人员手指间夹着单薄的一层。 “被未知白雾笼罩十八年之久的黑寂海，近日又再次出现复燃趋势，常年覆盖的白雾在逐日减少，伦巴德共和国边境的【千年城】彻底迷失，无法被观测，帝国方面线人透露黄金教会方面有探索千年城的计划，甚至会向黑寂海进发。” “以上，1665年6月27日。” 报告人员合上报告单，落座。 在场所有听完汇报的人员此时全部立起身子，表情严肃。 例行汇报结束后的往往将是更加重要的压轴戏。 一个头发梳着中分、身体瘦削可见肋骨的金发男子离开座位走到了扇形会议室中央，六个镜片的头盔式眼睛折射出一种狂热的光芒。 他双手一拉，空气中斑斑点点的以太因子迅速显现出来，并在会议室上空凝结，一个个高度精密的机械零件在空气中漂浮着，他咧开嘴唇。 “欧西里斯计划到目前为止已经快要接近尾声。” 话音刚落，人群中传来低声的哗然，但多是枢密院的工作人员。 教会这边全都正襟危坐，眼神紧盯着空气中的影像。 劳伦斯坐在第二排，正举手摩挲着自己的胡茬，左手在黑色长衫上摸索出一包香烟，正撕开包装，看了看坐在身旁的林恩，又叹了口气把香烟塞了回去，然后右手轻弹向正鬼鬼祟祟打开棒棒糖包装纸的林恩的额头。 在林恩捂着头的幽怨眼神劳伦斯继续看向空中。 零件不断飞舞组合，最后组装成一个高大的机体，满身莹莹的复杂纹路。 “这是我们多年来致力于也将一直持续的事业，物质层面对抗隐秘存在和超体量存在将成为现实，欧西里斯计划几经完成，我们把研制出来的机装称作机神，刻印有复数级别的格里尔刻印，只需要进入机甲的驾驶者进行相应催发便能指数爆炸式的提高以太归化效率、术式展开范围以及威力，相应机甲目前已经穿过硫磺海投入地狱，准备进行相应的实战测试，目标还不能透露。” 台上的男人逐渐控住不住的手舞足蹈起来连耳朵都在止不住地颤抖。 “但目前可知的是实战目标是一位地狱大君。” 一时间全场氛围激烈起来，嘈杂声、议论声不绝于耳。 台上的男人，双手不断cao作着空气中的零件，变换着不同的图案。 白色的研究服因为大力的挥动，扭曲变形。 “这只是一期计划，二期我们把其称为荷鲁斯计划。” 男人的语速加快，仿佛一名狂热的演讲家，时不时会有唾液溅出。 “荷鲁斯计划将完成对人体的改造研究，通过二十道人为的改造，让其获得卓越的力量，没有代价，翡翠级是最低标准，不用担心失控的风险。” “届时我们将会有一大批半神可以投入地狱，我们的军团将会成建制的扩增数倍。” 他顿了顿，眼神里烧起了火焰，是地狱那永世燃烧灼人灵魂鞭挞躯壳的火焰，是造物主惩罚异端的神火，点燃了在场每个人。 “各位，战争要来了，一场大战争要来了，战争的车轮在嘎吱作响，提希丰的号角已经吹响了前奏。” 月底的例行会议在激昂的氛围中落下帷幕。 回到办公室的劳伦斯看着比自己还快一步到达办公室的调令。 “开始忙起来了。” 林恩从他身后探出半个脑袋。 “诶，怎么啦？” 劳伦斯没有理林恩，从烟盒里弹出一根香烟点上。 “奇兰茅斯，那就让路德维格去吧，这边目前进展也还比较缓慢，他也需要快点成长起来。” “那咱们呢？咱们呢？”林恩嘴里含着糖好奇地追问。 劳伦斯转动着办公椅，面向窗户，屋外大量的鸦群掠过天空，心底没来由的一阵烦躁。 他咬着香烟的滤嘴，将右腿翘在了左腿上，时不时地摇晃着。 “再等一等，再等一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