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乱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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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对修士、反对暴政,反对星宫、反对一切!” 其实,有那么一段时间,青帝城中不时爆发出了阵阵游行之势。 好在,此时星舟还在众人头顶悬着,失去了白莲教的加持,龙蛇帮也算讲规矩的地方,所以他们确也不敢规模化游行,给自己及家人溅得一身sao。 但···星舟究竟能在青帝城上空悬浮多久?相信明眼人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可纵使灵台星君好言相劝,却也有不少原占星殿弟子决定留在青帝,以做复兴占星殿大业之用。 同时,他们希望龚沮仁能归还占星殿主体建筑与悬空地基,然而这事却又遭到了以龙蛇帮三当家为首的凡人们的反对。 也不知究竟是谁走漏的消息,这事传着传着就变成了占星殿即将重临大地,并将昔日的忧怖与强权重又播撒人间的版本。 从台面下上来的三当家甚至赶在宋钰大婚时,携重重贺礼而至,并于三杯酒下肚之际向眼前新人说出了众人心中所虑。 总之只要占星殿不复辟,青帝城头上这悬曳千载的大石不重临,三当家便会以自身性命作保,以龙蛇帮百年基业作保,匡扶宋氏一门以及其子孙后代平衡这南部三洲之地的一切明流暗流。 由此可见,这位三当家心中道义所系仍旧是前离朝规制所在,他们这些前朝的遗民多数皆痛恨星宫对于人世的统治,哪怕六百年前的那个俗世王朝多么不可原谅,但只要这人间还是由凡人说的算,他们就会倾尽所有加以永固。 且当龚沮仁问及红袍加身的新郎官,应如何看待此事时,宋钰答曰他也不知道。只因为今晚对于宋钰而言实在是太过重要,正所谓春宵一刻值千金。所以宋钰才会把解决问题的重任抛回了龚沮仁身上。 而后者则以占星殿主体建筑已遭完全粉碎为由,拒绝了占星殿中人的请求,也确实堵住了悠悠众口,使得有意要挟的龙蛇帮一方暂且安心下来。 随后,趁着宋钰这边刚刚大婚,还在你侬我侬之际,龚沮仁得空拜访了一下崇文馆,并以新任教习的身份轻松跨过层层戒备,来到了教师苑的深处,司徒卓的房前扣门。 “别待了,进来吧。” 结果还没等龚沮仁依礼在外静候几许,尚在房间内饮酒挥毫的司徒卓当即叫他进去。 “呃···打扰了。” 遂在龚沮仁走近橙黄的书桌后,就见一副硕大的泼墨狂草赫然在案。看样子,应是一个‘难’字。 “没错,是难,难在罪犯已然伏诛却还要让无辜者付出代价,亦难在若旁观者既属无辜、那受灾者更显无辜,所以后者要求更多,便是必然之事。且无论宋钰那小子如何见招拆招,也难免不会得罪其中的一方。你可知,他要你代为做出承诺、代为做出选择,就是要你也替他承担一部分其应有的代价。” 但见司徒卓娓娓道来,龚沮仁沉默了,实则就在宋钰大婚那晚,他已有了一丝不祥之感。只不过或许早在宋钰不远千里专程至聚仙镇带走龚沮仁的那一晚开始,前者就已经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与他相绑定。 否则,宋钰明明只是受人之托终人之事罢了,又何必强要龚沮仁待在其身边担当护卫三个月之久,同时硬拽着他一齐抛头露面、四处查案呢? 的而且确,能获得一方国主的赏识并不多见,且能像宋钰这样全当龚沮仁是自家兄弟而非区区家奴的纨绔子弟则更是稀有。 对龚沮仁而言,宋钰本就对他有恩,救命之恩,现如今三月未满,他的护卫之职也需尽责,所以司徒卓的挑衅,龚沮仁可以完全不放在心上,只是对此毕恭毕敬回道:“先生言重了,既然朋友有难,我自当鼎力相助,更何况宋氏之难,本就是青帝城之难,若有用得上晚辈的地方,还请先生不吝赐教,我必义不容辞。” 司徒卓:“啊~好好好,看来老夫力排众议举荐你担任此间教习,果然没有看错人。” 龚沮仁:“···啊?举、举荐我的是司徒先生您吗?可···我还以为是宋钰那家伙一时兴起戏弄于我了,没、没想到居然是您···” 司徒卓:“呵呵,很意外吧,不过荣誉教习可以不参与平日里教书育人,只是崇文馆有事时,还需仰仗你的身子骨担任一下护卫罢了。你可愿意?” 龚沮仁:“啊这···打架方面,我···还行吧,呃、那就多谢司徒先生了。”
“呵呵,不用谢不用谢,只是宋家那娃儿和我一样都担心你将来离开青帝城后欲远赴他方,若然还是一介散修之身,想必又会遭受不少人的冷眼相待。但只要你亮出这块令牌···” 正说着,司徒卓随即用力抛出了一块金色的木牌、经由龚沮仁跳起来后接住,遂又笑道:“此令牌正面图案是以仙家秘法绘制而成,经六府之间各处关隘皆可畅行无阻。此外其背面的花纹深处刻有禁制,若遇危急时刻,只要用劲掰断此物生机必显。亦可将它作为你与他人拼命时的一道保命之计,只是···切忌不可滥用,明白了吗?” 听罢后,龚沮仁当即连退三步、俯身作楫,凿凿道:“是~沮仁谢过先生。” 但见这金色的木牌正面刻着一个流光十色的‘圣’字,其背后则平整无暇,若不细细端看则完全看不出还有花纹起舞。不过隐约间,龚沮仁还是通过缓缓推握其背感知到了一股莫名伸张的奇妙波动,也仅是这点波动便足以说明司徒卓所言非虚。 “嗯?有人。” “是嘛,谁在外面啊?” 这边厢司徒卓话音刚落,一位身穿粗制麻衣的学生就此匆忙步入了房间,并面向二位老师深深作楫行礼道:“是这样的,东市火起,还请老师您赶紧去看看吧。” 闻言后,龚沮仁顿时惊诧道:“啊,火起?莫非是有人放火。” 司徒卓则匆忙撵着他和学生出了屋,并草草交待了学生几句后,从摆在花坛深处的笼子里放飞了三只信鸽,并与龚沮仁一道目送着它们一齐飞向了不同的远方。 随后司徒卓叹道:“该来的总会来的,也是时候了。”便又拉着龚沮仁出了偏门,直向那东市而去。 结果待到他俩连同宋钰几乎同时赶到东市街头后,与大群人潮汹涌截然不同的是那魏巍站立于众目睽睽之下的十几名占星殿修士,还有他们那纵使遭受百姓无端唾骂、投石,也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隐忍姿态,却实令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