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摆平孙家坟
六目相对,都愣住了,可能是看我年纪不大,那小娘们儿也不怎么害怕了,嚷嚷声也停了。 “你俩干啥的?趁着董老三家没人,大白天就敢进来偷东西?胆挺肥啊!我告诉你们啊,董老三他闺女马上就回来,识相点你俩还是快走吧,我就当没看见!” 我一看他俩也没偷啥东西,还整的光溜溜的,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心里合计着把他俩轰走得了,也别喊人来了,到时候别弄得挺尴尬下不来台。 那男的刚才估计也是吓得够呛,这会儿才缓过劲儿来,瞅了我一眼没说啥,走到一边麻利地把衣服穿上了。可能是怕我声张来人抓他,把事情闹大了不好,他吓得也没敢吱声,转身跳下地,穿上鞋,从那屋窗户蹦出去走了。 那女的倒是裹在被窝里一直不出来,就光露个脸,也没有要走的意思。瞪着眼睛瞅着我,怒气冲冲像个怨妇,看那样倒像是我坏了她啥好事似的。还气哼哼质问我是干啥的?从哪进来的?谁让我进来的?是不是想进屋偷东西? 那语气听着还挺横,就跟这屋是她家似的! 哎呀,我这暴脾气,你进来偷东西还有理了?贼喊捉贼这是! 我也没跟她客气,吓唬她说,我要出去喊人来,她偷东西还有理了?到时候人一多看她咋整! 没想到那女的反倒笑了,一下子把身上裹着的被褥扯开了,露出一片白花花,让我赶紧去喊人来,看看到时候我咋解释?还说到时候她就说,是我大白天趁着她睡觉,从她家窗户跳进来要对她图谋不轨,还说要报警抓我! 我擦,我一听懵住了,合着这屋子当真是她家?难怪她咋不跑呢,也没看她啥时候进来的,为啥大白天还锁着门啊?还有那男的是谁?为啥要翻墙走窗户啊…… “你是董老三闺女?”我盯着她问道。 “你管我呢!说说你来我家干啥吧?还敢大白天跳窗户进来!”她看我盯着她,又把被褥裹上了,斜着眼睛瞅我,眼神怪怪的,有种特殊的味道。 “那个……我就是来找你的……” 我冲着她实话实说,突然有点明白了,既然眼前这女的就是董老三闺女,刚才那男的应该就不是来偷东西的,哪有找人合伙偷自己家东西的道理? “哦?咱俩认识吗?你连我是谁都认不出来,还说要找我?再说了你这么小,找我能干啥?”那娘们儿脸突然红扑扑的,不知道是咋了。 这他么几句话彻底把我干懵了,年纪小就不能找你有事?非得年纪大才行?这是啥狗屁道理! 我也不打算跟她磨叽,赶紧办完事赶紧回去,再晚了天可就黑了! “我说了你可别害怕,你爹娘死在山上了!”说着我就把她爹娘死的事一五一十跟她说了。 没想到这小娘们儿性格还挺烈,没哭也没闹,只是轻描淡写的“哦”了一声,好像我说的事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或者说她早就猜到了她爹娘会是这下场。 她从被褥里钻出来,也不背着我,就那么光溜溜的,不着一丝。一边穿衣服,一边跟我说,这事儿她知道了,会找人处理的。还说谢谢我来通知她,以后没事可以去镇里找她玩,她叫董丽丽,在镇上开了间发廊,名就叫丽丽发廊。 既然事儿都交代清楚了,我也就不再耽搁,打算趁着天儿还没黑赶紧往家走。 董丽丽知道她爹娘死了好像一点也不伤心,还笑嘻嘻地问我,要不要今晚在她家住一宿,说看在我给她报丧的份上,她不跟我要钱。还问我她长的好不好看,身材咋样,我喜不喜欢她这类型的女人?还让我以后长大了,去镇里一定记得找她玩,她随时等着我,理发免费! 她这突如其来的一连串话,差点没闪了我的腰,吓得我落荒而逃,我觉得这小娘们儿八成是受啥刺激了,有点啥大病! 我跑出去挺远了,背后还传来那小娘们儿一阵阵清脆的笑声,听着好像是在取笑我……不过说实话,她笑起来挺好听的,长的也好看,挺白……董丽丽,丽丽发廊…… 一路上我紧赶慢赶,好不容易在天黑前赶回了家。 刚一进门,就看见薛二像个大冤种似的,领着他儿子薛狗蛋儿站在屋里等我。娘把我拉到一边儿,小声儿跟我嘀咕,说是薛二咋像变了个人似的,给咱家拎来十只大公鸡,还有米面各一袋,还有好些水果、烟酒啥的,这也不像是他老薛家人能干出来的事啊! 我听完也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事儿都把他逼成这样了,简直就是太阳打地底下钻出来了这是! 爹看起来比中午那会儿还高兴,一个劲儿让他爷俩儿坐着唠,还让娘准备点饭菜,要跟薛二好好喝点酒。 自打师傅进山了,爹逮着谁都想跟人家痛快喝点,不知道是不是想重新发展发展下线儿,再忽悠个酒友。 薛二拉拉着一张哭爹死娘的老驴脸,跟爹陪着笑,那笑比哭还难看! 他现在哪有心思吃饭喝酒啊,恨不得让我赶紧把他这事儿解决了才好。 我一想算了吧,爹说得对,杀人不过头点地,薛二他们一家既然能变成这样,说明这件事儿对他们触动还是挺大的,希望经过这件事能让他们幡然醒悟吧,以后多做点好事,与人为善。 不是有那么一段话嘛,人为善,福虽未至,祸已远离;人为恶,祸虽未至,福已远离;行善之人,如春园之草,不见其长,日有所增。做恶之人,如磨刀之石,不见其损,日有所亏。福祸无门总在心,作恶之可怕,不在于被人发现,而在于自己知道;行善之可嘉,不在于别人夸赞,而在于自己安详。 不过话说多了他们也未必能听的进去,全靠他们自己造化吧! 我冲着薛二爷俩儿一乐,问他俩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咱这就出发吧! 他俩有点紧张,哆嗦着说准备好了。 这会儿天刚落黑,走着山路,看那山里远近的树,影影糊糊晃动着像是鬼影重重。风一吹,那些柞木、胡科树,干巴树叶子哗啦啦作响,像是有啥东西搁那拍着巴掌。 今个儿刚好是正月十五,正儿八经的鬼节,时不时响起几声别人家上坟的炮仗声,冷不丁炸响吓得他俩跟着直哆嗦。 我催着他俩赶紧走,忙完了这些事我还得给自家老祖宗烧纸送灯。
没一会儿孙家坟地到了,我一瞅也没人来给烧纸送灯,估计薛狗蛋儿上次是把孙明吓出阴影了,不敢来上坟了。 正说着呢,孙寡妇带着她儿子远远的来了,我没等她俩靠近,提前招呼着,别等凑近了吓着她俩。 孙寡妇一看薛二爷俩也在,一头雾水,以为是来找茬的,面色不太好看。 我赶紧跟孙寡妇解释,倒没说薛狗蛋儿吓唬孙明被鬼附身那事儿,就说薛二对孙家心怀愧疚,想来给孙家故去的列祖列宗烧点纸,表达一下歉意。 我话虽是这么说的,估计孙寡妇心里也跟明镜似的,毕竟今天在场的人那么多,发生了啥事肯定传孙寡妇耳朵里了,我这么说只不过是给双方都留个面子罢了。 孙寡妇也没说啥,自顾自的带着儿子孙明烧纸送灯,也没搭理薛二爷俩儿。 我也没在意这些事,今个儿把鬼的事儿摆弄明白就行了,人的事也不是我三言两语就能说通的,我也不是司法所调解员,让他们邻里邻居的以后自己处和去吧! 我让薛二爷俩儿赶紧把准备好的贡品烧鸡,香火纸钱啥的都摆好,点着,然后开了天眼等着看。 薛二死活也不想让我给他开眼了,说是害怕不敢看,我也没强迫他。 只觉得坟地里起了一阵小旋风,接着就是孙长山从他坟包后面爬出来,紧跟着又是几个老头、老太太从各自坟头爬出来,凑过来围了一圈。 我怕事儿还没办先把它们吓跑了,索性也没掏出判官笔来。 我冲着薛二比划几下,让他爷俩儿赶紧使劲磕头,说好话,说些糊弄鬼的话…… 他爷俩虽说没开天眼,看不见那群死鬼,可身边凉嗖嗖的体感,再加上我让他俩干的事,他俩也知道那群鬼物出来了,吓得结结巴巴,语无伦次。 孙寡妇和她儿子倒是没啥反应,那群鬼也没难为自家人,她俩站在旁边也瞅不着鬼物。 薛二磕磕巴巴可算把意思表达清楚了,又象征性地抽了他儿子薛狗蛋儿几个大嘴巴,解释说小孩儿淘气捣乱,不懂事,还希望诸位大仙别怪罪,大人不计小人过! 那群死鬼凑上来享受贡品,一脸陶醉样。 孙长山啥贡品也没享用,就搁那直勾勾的盯着薛二爷俩儿,我估计这会儿要是他俩开了天眼能看见,一准儿得吓得背过气去。 看那样,我知道孙长山是有啥话要说,可是他道行太浅,充其量算是个鬼物而已,属于鬼类里最垫底的层次,根本没法开口说话。 我从兜里掏出一张“聚阴符”,把周边阴气暂时抽调过来一部分,属于强行提高一下鬼物的阴气,让他出现一种假提升道行的状态,从而能达到暂时开口沟通的地步。 我正搁这忙叨这事儿呢,突然眼前闪过一道白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