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〇章:劝服子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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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公孙澹眉头紧锁:“这臣倒未曾想过。” “这也正是寡人想不通的地方。”国君说罢,便端起金觞,若有所思地望向门外,同时用余光窥视着公孙澹的举动。 “鬼面人的出现……”过了许久,公孙澹似是灵光乍现:“应当是他们使出的障眼法。” “哦?”国君故作惊愕:“兄长为何如此说?” “公子载意图取代其兄长继任秦伯之位,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公孙澹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只因秦伯防范甚严,一直未曾得手,所以才想到了另辟蹊径。” “这寡人就不懂了!”国君锁眉沉思道:“按理来说,他既有心篡夺君权,又在国内无所依傍,更应该结交强援才是!可为何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在我曲沃作出此等恶毒之事,这对他又有何利好呢?” “正因他在国内无所依傍,所以才预先派出了鬼面人混淆视听!”公孙澹双手握拳重重地锤在几案上:“公子载在国内不得志,便想方设法转移分散秦伯的注意力,离间破坏秦伯与君上的关系。一旦君上受激出兵,秦伯自然也要调兵抵御,公子载正好趁国内空虚的机会谋夺权柄,这与昨日发生的事情何其相似!” “兄长的意思是……” “臣突然想到去岁伐骊之战后,秦军突然派出重兵在河阳伏击,想必也是受到了公子载的挑唆离间。”公孙澹斩钉截铁地说道:“只是他没想到,君上宽仁为怀,不仅没有因此讨伐秦国,反而派出了使者与秦伯和谈。公子载得知后,便想要借出使我晋邦的机会,挑起曲沃的纷争以激怒君上。可他又担心,秦伯就算是同意他担任行人一职,也定然会在他身边安插心腹,以防止他在晋国兴起祸乱。故而便提前派出刺客搅乱曲沃,一旦一着不慎无法脱身,他便将刺客抛出来洗脱自己的嫌疑。” “也就是说,庶长子佟和不更叔罕就是秦伯用来钳制公子载的?” “确实如此!”公孙澹激动不已:“公子载原本的想法,恐怕就是要等到自己离开曲沃之后再兴祸乱的,但由于两名副使处处节制,使得他不得不铤而走险提前发难!但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君上杀伐决断,听闻家妹遇刺时,第一时间就已堪破其中玄机,将他扣留宫中……君上如此圣明,竟然……请恕臣愚钝!” “经你这么一说……”国君心中暗自得意,但在面上依旧波澜不惊:“寡人当时也只是有所怀疑,而今看来,果真是他搞的鬼!” 公孙澹伏首低泣道:“是日臣也是被气昏了头,一心想要为蔓生报仇雪恨,所以才带兵包围了桓宫,全然未顾念后果。后来冷静下来,臣也是愧悔万分,但却没能静下心来细细思量,一直都像个没头的苍蝇一般到处乱撞。今日与君上一席话,令臣茅塞顿开,连日来的疑惑也都烟消云散,原来臣这些日忙得焦头烂额,做得竟都是些无用功!” “寡人没你说得那么精明!”国君自谦道:“今日也是听到兄长的这一番分析,才感到豁然开朗了些。但是,想要为季姬报仇雪恨,恐怕还是没那么容易啊!” “是啊!”公孙澹捶胸顿足:“公子载仗着他是秦国的行人,是秦伯的胞弟,便在曲沃肆意行凶,杀我胞妹、气倒家父,臣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可偏偏他行事周密,抓不到实在的证据,便是想要给他定罪,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也不知他的那两名副使,能帮我们多大的忙!”国君叹息道。 “此事毕竟关乎到秦国的脸面。”公孙澹满面泪痕:“用庶长子佟和不更叔罕来节制公子载倒还可行,让他们出面指证公子载……怕是千难万难了!” 言至此处,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在公孙澹的心中,最痛快的做法恐怕就是带兵冲入馆驿,将驿中秦人全部斩杀以泄心头之愤。可司马子申(庄族申氏领袖公子宜)自来便教导他,要他凡是都以三念为先,一念邦国安定,二念宗族和睦,三念立身有基,若是三者皆可顾及,方可决策行事。 当日蔓生遇难时,公孙澹急火攻心,便顾不及所谓的三念,所以才犯下了围攻桓宫的错事。而今经过半个多月的沉淀,他已逐渐恢复了理智,自然明白围攻馆驿是祸国、殃族、毁身的致乱之举。哪怕是胸中再有满腔怒火,也断然不可作出此等祸事来,否则自己身败名裂不说,连累病榻中的老父亲也会晚节不保。 在国君心中,则是庆幸自己终于劝服了性情执拗的公孙澹。事后在返回公宫的路上,羚趾便不住地拍他的马屁:“想来公孙澹如此倔强的一个人,竟也能让君上三言两语就劝服了,真是叫老奴拜服得五体投地!” “老东西!”国君解嘲道:“寡人何曾说服他了,都是他自己想通的!” “那也得有君上善加诱导才行啊!”羚趾笑道:“否则就他那直脾气,公子载如此深沉的算计,当中如此曲折的关联,怕是让他再想个三年五载的,也恐怕未必能想得明白!”
“子澄虽则性情执拗,却毕竟是叔父亲手调教出来的,还没你说得那么笨!”国君面上显出一丝忧虑:“只怕是有人在故意诱导,偏让他不往这方面想便是了!” “君上说的是……” “闭嘴吧!”国君断喝道:“有些话放在心里就够了,你也是活了一甲子的人了,怎么这么不谨慎!” “是老奴糊涂了!”羚趾压低了声音问道:“可老奴还是想不明白。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君上为何不趁水和泥,劝服子澄释放富氏孺子呢?” “过犹不及!”国君回应道:“这事说到底,苦主还是他申氏。他若是想通了,自然会主动开口,以缓解公族之间的紧张局面。其他人便是再有异议,也不敢有所置喙。可若是想不通,寡人贸然开口,只能让他以为寡人是有意偏袒富氏,结果便适得其反了。倒不如让他慢慢想,这富氏孺子反正都已经关了这么长时间了,多几日还怕他饿死了不成?” “如此深谋远虑,老奴便是再活一个甲子,恐怕都不能及君上万一啊!” “话是这么说……”国君突然叹了口气:“到七月既望,公子载滞留曲沃便要满一月之期了。寡人若是仍要强留,只怕秦伯会借此生事,这终究是个祸患啊!” “君上想来已有对策了!”羚趾恭维道。 “并没有!”国君缓缓低下头来:“寡人之所以委曲求全,在河阳一战中受到重创却还要派士缺到秦国出使求和,只因秦强我弱之势未改,边地还有虢国虎视眈眈,容不得有半分差错。眼下还不是跟秦人撕破脸的时候,将来哪怕是议定公子载确实有罪,恐怕也得对他以礼相送,否则岂不是正好给了秦伯夺我河西之地的借口!” “这件事,终究还是要委屈申氏了!” “都怪寡人无能,不能为叔父和季姬主持公道!”国君又长叹道:“也正因如此,接下来还是要对申氏善加安抚,否则以子澄的脾气,终究还是会怨恨寡人的!” “这也是无能为力的事情,想来子澄也是能够想明白这一节的!” “但愿吧!”国君仰望苍天:“眼下寡人最大的期望,还是叔父能够早日醒来。有他在,子澄的性情能够有所收敛,寡人……也能有个主心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