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一章:近乡情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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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不知因为一时冲动,闹了这么大一场误会!” 得知与自己对峙了一夜的都是公族子弟,众人紧绷的情绪终于一泄而空,话还没说几句便都开始狂笑不止,直笑到前仰后合乱作一团。臾武和应贾在争斗中受了伤,却偏偏只能躺在一旁,连句话都插不进去。等到众人都笑累了,臾武这才嘟哝着抱怨了几句:“主君在家里说了多少次,让你在外时注意些形象。你若是能听进半句,便闹不出这场事端来!” “也怪我着急了。”公孙枝托着快要笑掉的下巴,向臾武致歉说:“我只听到有一名女子,便以为是季姜受人劫持,所以才紧张了些。若是当时就能问得仔细些,哪儿还会有这样的事!” “也是虚惊一场!”狐偃大大咧咧地举起酒囊道:“平日里只知季子爱读诗、书,却不知到了战阵之上,却也是智谋也有、勇力也有!我生怕他们单打独斗落了下风,所以才让他们两两一组,却不想还是让你给擒住了……今日才算是真的认识你了!” “我才是真的长见识了!”公孙枝憨笑道:“原以为在野外扎营,只需要有人轮替着值岗便是,却不知防备贼寇野兽,还有这些门道。” “不是我自夸!”狐偃翘着拇指自诩:“这些年来,我一个月里至少有二十天是在野地里过的,要说起在外扎营的门道,通曲沃城里去寻,能比得上我的恐怕也只有我那老父亲了!” 与狐偃互相吹捧了一番,公孙枝的脸都有些僵硬了,便又定了定心神,这才问道:“却不知季氏此次出行是要去往何方?” “到狐氏大戎去!”狐偃将剔好的鸡排递到“叔隗”手中,又胡乱抓了一把树叶擦了擦手,随口答道:“jiejie生下了重目子,父亲见了欣喜万分,便打发我去向族人们报个喜。我本是不喜去的,但听说能换一些山货回来,这几个人便全都来怂恿,我是不去都不行而来!你也知道,我们一家人到曲沃三年,虽说也习惯了不少中原的做法,可有些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东西,是无论如何也改不掉的。尤其这小子,我跟你说……他在狐氏……怕是巴不得长起翅膀飞过去呢!” “哪儿有的事?”臾武本负伤在身,可一羞赧起来,通红的颜色便把满脸的伤都给盖住了。可他越是遮掩,众人便越是哄笑起来,直把他的声音也淹没了:“无端往我身上扯什么?” “原是如此!”公孙枝突然想到季姜一家都有在齐国生活的经历,可自己却从未关心过这些,到底还是太粗心大意了,一时不免有些失落。但转念间,他就又笑言道:“早年间听闻,狐氏大戎所在生着一种奇怪的果子,其大小不过菽麦,吃来却是酸爽可口……” “你说的可是赤棘?”季辛突然插话道:“这些东西在高寒的山里遍地都是,可称一宝,但保存起来却没有那么容易,所以我也就几年前在狐氏吃过几次,要在曲沃见到,怕是没那么容易。” “还赤棘……”众人又是一轮哄笑,季辛一时赧然,便不敢再多语了。 “有什么不易的?”狐偃蛮横地把季辛掼在一边:“你若是想,我就设法给你弄一些回来……” “不必那么费心,我也只是听到了狐氏大戎,突然想起来有这么一物,随口说说而已。” “这怎么能是随口说说的?”狐偃突然站了起来:“这回你我交过手了,打得过瘾,我就把你当亲兄弟一般看待。但凡是你想的,我都尽力便是!” 哄笑间,家仆徒从山下匆匆赶回,趁着说话的间隙插话道:“小人去馆驿打听了,说季姜一行昨日就住在里面,早晨天不亮便又赶路去了。眼下已过了大半日,今天怕是追不上了!” “看来是又错过了!”公孙枝赧然道:“叫大家都去馆驿歇着吧!昨夜折腾了一夜,总不好再赶路的!” “我们可以的!”家仆徒向前挪了一步:“不过就是……” “就别跟你家主人争了!”狐偃打断了他的话:“他说得没错,现在这个时辰,再往前赶路到了夜里是找不到馆驿住的,你们那身子骨怕是经不住!” “可是……” “我们是护送,又不是追凶……”家仆徒还想要争取,可公孙枝却笑道:“知道她平安就好,何必那么着急呢!” “诺!” 众人在馆驿中休整一夜,第二天一早就整顿了行装,特意加快了行程,天色黯淡之时便已经赶到了贾邑。公孙枝约请狐偃一行到邑中修整,迎路上正遇到一晚归的老翁,便随口问起是否见过吕氏的车队。然而老翁言语絮絮,说了半天也听得不甚明了,差家仆徒前去问询,才知道老翁是在抱怨天气少雨,领得的土田远离水源灌溉不便,希望封主能帮助疏通沟洫。公孙枝让他细细打听了土田的方位,又都一一应承了,老翁这才想起要回答主人的问话,可说话还是不那么明朗。家仆徒又与他絮叨半日,才隐约听清楚午后时分曾见过行路的车队。 “只差不到半日的行程。”家仆徒喜上眉梢:“到明日午后定是能赶上的!”
吕氏的封邑阴地在杨国和霍国之间,与晋地并不接壤,从贾邑去往阴地,需要沿汾水向东北行穿过杨国国境。之所以会归属于晋国,是因为早年文侯封祭霍太山时,霍伯特意将其划归晋侯作为往来休沐的城邑。 吕伯姬回到晋国后,特意选择阴邑作为自己的封地,则是因为这里远离晋都,可以避开诸多的纷扰。另外,吕伯姬虽誓言不再与齐国有所瓜葛,也不愿让一双儿女纠缠到齐国的乱局里,但毕竟在齐国羁旅多年,总还是有所挂牵。从阴地往来齐国,要比其余晋地便利许多,倘若有什么消息也总是便宜的。 但对于狐偃来说,由于其一行有不少人都是戎狄装扮,大摇大摆地穿过杨、霍两国必定会有诸多阻碍。与其路途中多遭盘问,倒不如走西部的山路,也省去许多麻烦。公孙枝深明其中缘由,故而也不再相劝,翌日晨起便各自分道了。 这一日的行程还算顺利,午后过杨氏境时,公孙枝便远远地望到了吕氏的车队。但也不知为何,越是到了这种时候,他的心中便越是纷乱。家仆徒几番催促,他都不敢再向季姜靠近半步,只敢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远远地望着前方车队扬起的灰尘。 “这千辛万苦都过来了……”家仆徒感到十分无奈:“却为何偏偏只这半步,就不敢走了呢?” “我只是担心……”双方车队互相接近时,吕氏的族兵曾前来阻拦,得知车上之人正是申氏孺子,便已经报给了季姜。然而大半天过去了,吕氏的车队却照行不误,全然没有要停下的迹象。待到夜幕降临,双方都住进了杨氏城的馆驿,季姜仍然仿似视而不见,这不免让公孙枝大感惶惑:“她许是不愿见我吧……” “你不去说……”家仆徒不免有些着急:“又怎知她是不愿见你呢?” “近来多少事,她也受了不少打击,想来心内也正彷徨着,我又何必去逼迫她呢?”公孙枝隔窗望着季姜屋内闪动的火苗:“只愿她平平安安地回去,就足够了。余下的事情……总还是有机会分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