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九章:无稽之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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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听到里克的陈述,国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于是又追问了几次,可里克都给出了同样的答案。国君心神慌乱,不由得情绪失控起来:“里克你是疯了吧?寡人知道你想给富顺脱罪,可……你说是公孙开也好,说是公孙会也罢,或者是庄族随便哪个大夫都没有问题,可……你竟然说是公孙澹?你知道这句话有多离谱吗?亏寡人还对你抱有一些指望呢!” “卑臣也希望自己的猜测都是假的,所以才一直不敢向君上禀报!”里克战战兢兢地说道:“的确,臣也曾猜想过,这事或许与公孙开有关。当时臣询问冲击桓宫的富氏族人,据交代,他们本来的目的只是要迎回富辰,并没有制造祸乱的想法。但到了关键时刻,却见公孙开突然失魂落魄地从宫内走出,富安对他多有信任,于是就上前询问,谁知公孙开竟没头没尾地说了句‘你多保重吧!’然后就离开了。富安听罢以为大势已去,顿时情绪身子也委顿在地,在场众人不知底细,情绪全被引爆,但即便如此,也并没有想要冲击桓宫。但人群中还有十几个生人,他们不停地说些丧气话,同时用言语鼓动让人们闯进桓宫抢出富辰;见众人都畏首畏尾犹豫不决,便有人率先抢了进去,而其余的人则在身后推搡,众人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卷入进去,待反应过来的时候,场面就已经失控了。” “对呀,这么猜想很合理呀!”国君匆匆地走下了殿陛,逼到里克身前追问道:“可你为什么不继续查下去,反而又猜想是公孙澹了呢,还……还那么笃定?” “富氏族众涌入桓宫后,有人感觉事情不妙,便停在宫门口没敢继续冲击,这时他们亲眼看到原先带头的几人突然从人群中抽身出来,在后面推搡的几个人也跟着他们趁机溜走。有人疑心是公孙开从中作祟,于是就偷偷地跟了他们一程,果真在宫外街角处见到几辆车,而当时就站在车后的……却是申氏的家老荣父。”里克不敢抬眼观望,只得屏住呼吸继续分析道:“因为这件事,卑臣就对荣父有了怀疑,于是就派人盯着。到了昨夜,果然就发现荣父秘密杀害桓宫的几名守卫,随后又出城抛尸……有了这么一出,却是不信也得信了!” “抛尸?抛的什么尸?”国君眯着眼睛问道。 “就是最先举发富辰出逃的两名甲士。”里克小心地回应说:“卑臣之前到桓宫去向他们询问过当时的情由,那两人只告诉卑臣,说是当晚桓宫外杀声四起,他们见前院武士无法抵挡,就去后院呼叫其他的同伴,刚好看到关押富辰的小院大开着门,进去之后就发现富辰不见了,于是就向大夫们通报了。臣再三询问,没有发现什么端倪,因此也没有多想。直到昨夜,荣父突然去到桓宫,将二人带出杀死,然后又送出城外抛尸,臣才有所觉察。” “这不对!”国君眯着眼睛问道:“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哪里还有疏漏?” 里克始终不敢抬头,伏在地上闷声答道:“此事千真万确,若是无法确认,卑臣说什么也不敢在君上面前胡言乱语的!” “可他们为什么……”国君的提问刚出口,旋即又改口问道:“你就那么肯定,你看到的是荣父不是别人?” “卑臣怎敢欺瞒君上?”里克声音低沉,但字字铿锵。 “那你说……”国君很有些紧张地问道:“荣父为什么要杀他们?” “卑臣猜测,那两名甲士或许并不是偶然发现富辰不见的,而是……”里克犹豫了片刻,又坚定地说道:“而是受命诱导富辰逃出桓宫,随后再出面举发的。” “可他们都是桓族的甲士!” “刺杀富辰的那十几人也都是桓族的甲士,但却都背了主!”里克一时情急,竟然抢过了话头说道:“这些人平日里生活都很清苦,但卑臣派人到他们家中秘密探查,却发现他们在暗处都藏着价值百金的币帛。只要是人,就会有好逸恶劳之心,就会有贪求财物之念,只要有了这些弱点,就没有什么不能背叛的!” “你是说……这些人也都跟荣父有关系?” “不是荣父,是公孙澹身旁的护卫申屠。”里克停顿了片刻,见国君并未继续追问,于是又补充道:“虽然没有切实的证据,但卑臣派人到四邻查探,听一名叫肆甲的人透露,事发之前曾多次见到申屠带着币帛深夜出现在附近的街巷中,想来也是有关系的!” “全是无稽之谈!”国君愤然道:“公孙澹所忧心的,无非是不能给他meimei讨回公道,有什么必要……费这么大的功夫去攀诬别人?” “也许在他的心目中,自始至终都认定了富辰是凶手,召开朝议释放富辰,也不过是为掩人耳目而作出的缓兵之计,为的就是从容地做好布置,从而把富氏的罪名彻底钉死……” “他公孙澹……”国君无力地挥了挥袖子:“能有如此心机和城府,寡人怎么就不敢相信呢?” “自古人心难测。”里克淡淡地说道:“若是依照平日里的交往和了解,卑臣也断然不敢相信公孙澹能作出这些事情,但身为大理,卑臣深知裁夺案件更要看证据而不能只看动机,看人识物也要观行不观心。因此,无论见到的证据有多匪夷所思,看到的行为有多荒诞离奇,只要他确确实实发生了,便只能选择相信。”
“苍天!”国君突感悲愤万分:“这究竟是多么污浊的一个世道!寡人这么多宗亲手足,竟然没有一个是干净的,没有一个能让人放心的吗?寡人难道就是这样一个无道之君吗?” “君上……”里克顿首道:“切勿自责自伤啊!” “你可知道……”国君猛地转过身来,指着里克问道:“若是日后证明,你说的这些全都是谎言,你可知会有什么后果吗?” “无论是否揭穿,只要这些话传到了公族的耳朵里,卑臣就已经没有命了!”里克神情坚定地回答道:“卑臣一心所想只为保桓族平安,以报公子万的知遇之恩,其余的……卑臣早已置身事外了!” “让寡人再好好想想!”国君无奈地背过身去,手臂在半空中沉重而又虚弱地摇了摇,随后就再也没有任何言语指示了。 “唯!”里克出神地等了片刻,只得叩首道:“卑臣……告退,还请君上保重!” 里克走后,诡诸颓废地将头倚在身后的廊柱上,脸上写满了悲恐的神色。看到君上心智涣散,羚趾一时也不知该如何举措,只得在一旁静静地候着。过了许久,见国君依旧目光呆滞,他终于还是于心不忍,只得上前试探性地问道:“还去吗?太史已经等候多时了!” “哦!”诡诸满是混沌地四下里扫视了一圈,这才撑在矮几上艰难地站起身来,十分虚弱地问道:“什么时辰了?” “日昳已过,再有不到一个时辰,就该举行祭礼了!”羚趾低声应答道:“君上若是感到不爽利,老奴就去回了太史,叫他安心准备典礼。有太史在,君上大可不必如此cao心的!” “太史年高德劭,是位有德君子。”国君缓缓地舒了口气,略略微笑着说道:“在礼仪上还是不要太过慢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