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八章:将计就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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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作停顿之后,公孙否又继续分析道:“而且臣也听闻,富辰出逃道涑水时曾险些遭遇不测,是韩昶提前设伏才将他解救了下来。而也正是因为此事,国中便有传言,说富辰的出逃,以及所谓的涑水遇刺一事,都是臣一手cao控的,为的就是让公孙成业相信富辰的出逃并非出自本心。虽说国君圣明,为臣洗刷了嫌疑,可富顺毕竟因此获罪出逃,他不仅担上了佞惑君上、残害宗亲的恶名,还被扣上了与戎狄勾结半路截杀伯姬公子的大罪……每次想到这些,臣就彻夜难安,实在担心有朝一日,父亲好不容易创立起来的家业也会败亡在臣的手中,让他晚年不得安宁,这……臣的罪过就太大了!” “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公孙否的话更加激起了国君内心的耻辱,让他再也按压不住愤怒的情绪,放声吼叫道:“寡人才是晋国的国君,不是他公孙会,不是他公孙开!这国家还由不得他们做主!” 见国君的情绪已然被激发,公孙否趁热打铁,又续说道:“君上信重微臣,微臣感激不尽!但时至如今,恐怕在国人的心目中,臣与富顺早已是一体,富顺犯过的罪行,微臣也全都参与了的。欺瞒国人、逢迎君上、残杀宗亲、勾连戎狄……这桩桩件件的罪行,早已背在了微臣的身上。再加上今天发生在宫外的事情,说不定……说不定,市井中很快就会传出流言……最后的结果,司马子国洗脱了罪名不说,反倒是臣与杨司寇子上成了整个案件幕后的主谋,成了教唆富顺搅乱国政的罪魁祸首……真到了那个时候,臣就是再长多少张嘴,恐怕……都说不清了!” “人一旦落到了需要辩解才能自证清白的地步,便是无论如何如何言说也无法取信于人了。” 秦国使者公子载的这段话再次浮现在国君的脑海中,让他不禁苦笑道:“果真是玩弄人心的高手!寡人实在不知,究竟是谁在背后cao弄一切呢?” …… 有了国君的保证,公孙否终于舒了一口气,一块压在心头上的大石也终于卸了下来。尽管他深知,倘若有一天自己果真成了众矢之的,在强压之下不得不如富顺一般亡命天涯,国君的口头誓言定然是不能作数的,但这至少是向国君表明了态度,让他预先警醒起来。这样一来,当国中传出不利于自己的流言时,国君首先就会对流言的真实性产生怀疑,从而或明或暗地给予自己更多的支持。只要能博取国君的信任和支持,以后再难的道路、再凶险的阴谋他也有自信能够从容应对,不至于在面临突如其来的风险时进退失据,像富顺一样全无招架之力。 曲沃城里的残酷斗争必将进入一个新的阶段,这是当富辰出亡的消息传到杨国时,公孙否第一时间就已经得出的结论。公孙否早已预料到富顺的逃亡必将成为不可阻挡的现实,而且也深切地明白,庄族的野心显然不止于此。一旦富顺落败的结局尘埃落定,同为桓族的韩氏,以及与之比肩的成氏、良氏也很快就会成为庄族攻击的目标。倘若不能及时作出主动的应对,那么富氏今日下场,就会变成韩氏家族命运的一次预演,这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作为一个公族世家的主君,为了保护自己的家族传承,公孙否实际上并不惧怕牺牲。但与此同时,在他的心中还有一个重要的度量,那就是任何牺牲都必须要有与其相等的价值来冲抵,盲目的牺牲在他的眼中从来都是一文不值的。也正因为如此,在做任何事情之前,他都会预先想好退路、找好后盾,否则的话他宁愿做一个受人耻笑的懦夫。 而这一次,他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了,在庄族咄咄逼人的攻势面前,他必须作出反击。而以他一贯懦弱谨慎的风格,被动挨打不仅是能够麻痹敌人的一剂毒药,同时也是出奇制胜瓦解对方的最佳武器。 为此,他特意在庄族的密切监视下导演出这样一个戏码,让庄族自以为抓住了自己的把柄,从而走上自己早已预设好的道路;也让国君对庄族为夺权势丧心病狂的行径产生更深的厌恶,从而为自己的计划带来最强大的助力。毕竟在国君的眼中,对财货的贪婪最多也只是德行有亏,而对权势的贪婪却是足以动摇邦国根基的、任何一个南面之君都无法容忍的腹心之患。只要这个目标达成了,韩氏家族就有了对抗庄族的资本,有了立足于不败之地的底气。 …… 带着满腹的绸缪,公孙否怡然自得地离开了公宫,待回到府中已经是亥时。在微弱的灯光下,公孙否看到有一女子正矗立在大门外,焦急地望着远处漆黑的街道。听到隆隆的车马声,女子顿时心情欢畅,跳着向自己招起手来。公孙否以为她是自己的女儿子婉,心中也是欢喜万分,于是便也挥了挥手笑道:“这丫头,一个多月不见,还是念着她父亲的!” 然而待车辆走近,隐约能看到对方的样貌时,两个人都陷入了尴尬之中。原来,等在门外的不是子婉,而是赵夙的meimei孟嬴;她要等的人也不是这个老父亲,而是她日夜记挂的韩简。 “见过伯舅!”下了车后,孟嬴恭敬地欠身行礼:“伯舅辛苦了!” “哦!那个……”公孙否颇有些赧然地问道:“韩简……还没有回来?”
“我一直在等……”孟嬴低声回应道:“许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吧?” “夜里寒凉,回去等吧!”公孙否径直走进了府门,又突然回过头来问道:“子婉没跟你一起吗?这兄妹两个,性子一个比一个野!” “她……”孟嬴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沉吟了半晌才支支吾吾地说道:“伯舅带回的绢帛她很喜欢,所以……” “这糊涂孩子!”公孙否感到事情不妙,急忙往回赶去:“是谁让她动那些东西的?” “是贞叔姬……” 孟嬴的话还没出口,公孙否就已经怒气冲冲地去了后院。但正当她感到不知所措的时候,公孙否突然又返身回来,态度也变得和蔼起来:“忘了跟你说了……今日申氏出殡,恰好申氏的孺子也跟着老夫回来了,所以……韩简就陪着他去往墓地了,恐怕还要耽搁些许时间,你实不必在此久侯的!” “哦……”孟嬴低声答道。 “趁这点时间,你也去看看吧!有什么喜欢的,待会儿韩简回来,就让他送你回去,顺便……带上!” “诺!”公孙否态度急转让孟嬴很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在长辈面前也只得听命。眼看着伯舅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晃晃悠悠地就进了正堂,孟嬴就感觉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好似是做梦一般。她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背,确认自己看到的都是真的,可内心中还是感到恍惚不已,于是又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脑门:“我是等得太久了吗?可也没有发烧啊?”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孟嬴才终于等到了韩简,在一番嘘寒问暖过后,她将刚刚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疑惑地问道:“伯舅究竟怎么了?” “嗨!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韩简全然不以为意:“既然父亲都说了,你就挑自己喜欢的拿去便是,想那么多干什么?” “可是……”孟嬴依然不放心。 “没什么可是!”韩简若无其事地说道:“不过是杨国司寇送来的东西,让瑕伯看到了,还有什么可遮掩的?” “可是……”孟嬴继续追问道:“伯舅从来都是小心谨慎的,几时这么明目张胆地收过别人的财礼?如今不仅收了敌国的财礼,还……这恐怕不妥吧?” “你定要拿去!”韩简颇有些神秘地笑道:“回去之后,还要装作不小心让人知道了,父亲才会更高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