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战鱼人
豪华庭院入口附近，横躺着一地人影，痛苦的呻吟声隔着很远都清晰可闻。 娜美脚步逐渐放缓，最终在入口处停下，目光扫过众人：“诺琪高，阿健，大家……” 阿龙咧了咧嘴，露出满嘴尖锐利齿：“娜美，你回来了！” “阿龙！” 娜美紧握双拳，神色难看。 阿健挣扎着爬了起来，怒吼道：“娜美，快跑！快离开这里！” 娜美茫然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诺琪高捂着受伤的手臂，惨笑道：“阿龙勾结海军，抢走了你攒的钱，他根本没想过放过我们，已经没有希望了，娜美，快逃吧！” 其他村民也纷纷开口。 “娜美，快逃吧！你做的已经够多了！” “小娜，其实我们都知道，这些年辛苦你了！” “娜美，逃吧！不用管我们，快逃走吧！” “……” 娜美意识到了什么，娇躯一颤，霍然扭头看向阿龙：“阿龙，你不是会誓死遵守建立在金钱上的约定吗？你为什么要破坏约定？” 阿龙嘴角裂开，笑容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破坏约定？我什么时候破坏约定了？” 娜美双目喷火：“你勾结海军抢走了我的钱……” 阿龙打断了她的话：“那只是他们的一面之词，海军抢走了你的钱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换了个坐姿，指着地面上的村民：“事实上，娜美，你应该感谢我才对，这些人突然冲进来攻击我们，我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没有杀掉他们！” 娜美气的浑身发抖：“卑鄙！无耻！” 阿龙大笑：“哈哈哈，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是，约定就是约定，你不能把一亿贝利拿到我面前，我也不能归还村庄啊！不过，哈哈哈，一亿贝利而已，丢了再攒一次不就好了？伱不是攒钱挺快的嘛！” “哈哈哈。” 所有鱼人都大笑起来，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阿龙歪了歪头，冷笑道：“娜美，你要怎么做呢？继续做我们的同伴，再攒一次钱，还是要和我们为敌，让所有人一起为你陪葬呢？” “娜美，不用管我们！你快跑！” “这种生活我们早就受够了，娜美快跑吧！只要你能活下来就够了！” “娜美，不要相信他们！” “……” 村民们大声催促道。 娜美娇躯颤抖，双拳紧握，指甲切进了rou里，血液滴答滴答地落在地面。 啪！ 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娜美一个激灵，扭头看去：“艾文。” 艾文走到她身边，笑道：“抱歉，刚刚发了会儿呆，看来事情没有谈妥，那么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所有人都朝他看了过去。 阿龙目光冰冷：“娜美，这就是那个海贼猎人魔术师吗？你把他带过来是因为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让我们帮你解决掉他吗？” 娜美身体一震，突然意识到，自己从没有和艾文说过自己的事情，正常情况下，这并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但现在…… “娜美，其实我比你想象的还要了解你。” 艾文笑吟吟地看着她，两年过去，现在他已经比娜美高出足足半头了。 “这里交给我吧，你快带着其他人离开。” 娜美咬了咬嘴唇：“艾文……” 艾文咧嘴一笑：“我知道，你想解放可可亚西村，重获自由对吧？放心，交给我吧，我一定会说服这些鱼人的！你可能不知道，其实我非常擅长谈判。” 看着他从容的笑容，娜美的心情也渐渐平静下来。 其实她知道，现在艾文的实力大概率比阿龙更强。 只是因为阿龙带给她的心理阴影太严重，她才一直不愿向艾文求助，想通过完成约定的方式获得自由。 现在，幻想破灭，她被逼到绝境，反而摆脱了阿龙带来的心理阴影。 娜美深吸了一口气，眼睛中有动人光芒闪烁：“那就拜托你了，艾文。” 艾文笑吟吟道：“固所愿也。” 娜美没再说什么，转身朝可可亚西村村民走了过去：“大家快跟我离开这里。” 阿龙冷冷地看着，并没有阻止。 对他来说，这些村民不仅是可以定期收割的庄稼，还是牵制娜美的重要工具，非迫不得己并不想杀掉。 当然，事后惩戒肯定是免不了的，不过，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艾文：“海贼猎人，你是来取我的人头的吗？” “你可以这样理解。” 艾文点点头。 阿龙嘴角离开，露出满脸暴虐杀意：“可惜，你们这种低级种族，永远都不可能是我们鱼人的对手！” 艾文眼睛中泛着奇异的色彩：“鱼人，的确是个有意思的种族。” 虽然很弱，但他的确在鱼人身上感受到了元素的波动。 也就是说，按照魔法大陆的标准，鱼人真的是一个非常超凡种族，虽然是最弱小的那种。 当然，超凡种族和是否高贵没有一点关系。 在魔法大陆，不知道多少血脉远比鱼人强大的超凡种族都是魔法师实验台上的材料和餐桌上的美食。 “不知道这些鱼的味道如何？” 艾文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鱼人的血脉很弱，非常弱，别说魔法大陆那些堪比神灵的超凡种族了，他们连路飞都远远不如，最强的阿龙身上的元素波动也远比路飞身上的波动弱。 但是，他一点都嫌弃！ 这可是他即将到手的第一件超凡资源！ 再说，虽然弱了点，但是，质量不够，数量来凑嘛，这里这么多鱼人，多炼一炼，应该还是能得到一件不错的资源的。 阿龙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这個赏金猎人的目光让他很不舒服，就像平时他看普通人类……不，还要更恶劣，就像是人看向食物的眼神。 对方不仅将他看做猎物，还是吃定了的猎物。 这种眼神他并不陌生，来东海前，不管是在鱼人岛生活的时候，还是加入太阳海贼团那段时间，他都经常见到这种眼神。 他自大、傲慢，将人类贬低为低级种族，其实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驱散这种眼神给自己留下的阴影。 现在，伤疤突然被人揭开，仿佛又回到了曾经那种屈辱的生活。 愤怒、恐惧、焦虑、紧张……大量负面情绪不断从心中涌出，阿龙面目狰狞，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大声咆哮道：“杀了他！给我杀了他！” 他突然爆发的情绪把其他鱼人都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后，不敢怠慢，纷纷朝艾文冲了过去，为首的正是阿龙海贼团的三大干部，章鱼鱼人小八，软骨鱼人克罗欧比，接吻鱼人啾。 “人类，受死吧！” “让他见识一下鱼人的厉害！” “干掉他！” “很好，很有精神，这样最后抽出来的血脉才有活力啊。” 艾文满脸欣慰，就像看着猪圈中活力十足的猪猡。 “放心，我暂时不会杀掉你们的。” 他手一晃，掌中多了根金色手杖，轻轻挥动，魔力倾泻而出。 “多重音爆。” 轰！轰！轰！ 仿佛无数个炸弹落下，巨大的响声直冲云霄，离开很远的娜美一行人很多都被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近距离遭受冲击的鱼人更是七窍流血，瞬间昏死大半。 多重音爆，2级风系魔法，杀伤力较弱，属于非致命性魔法，法术模型在所有2级魔法中是最简单的级别。 过去一年中，他简单学习过一些相关知识，来的路上，花费了些功夫将其彻底掌握。 现在正好用上。 “恶魔果实能力者？” 阿龙脸色一沉，想起了艾文的称号和事迹，缓缓起身：“这就是你的底气吗？” 艾文扶了扶帽子，轻笑道：“虽然肯定和你想的不一样，但这就是我的能力没错。” 于此同时，没有被多重音爆吓晕的小八三人将艾文包围。 啾提醒道：“小心，他有点不简单！” 小八抽出六把长刀：“居然敢伤害我的同胞，小八不会放过你的！” 克罗欧比则回头道：“阿龙大人，你先歇歇吧，他交给我们对付，如果你出手，这个阿龙公园也就彻底毁了。” 阿龙却没有听他的，冷声道：“我要亲手撕碎他！” 啾连忙道：“阿龙大人，这种低贱人类，交给我们就好了，不用劳烦你出手。” 艾文活动了一下肩膀，笑道：“好了，别争了，我来替你们决定吧！” 他话音刚落，一阵狂风吹来，身影骤然消失不见。 阿龙四人同时色变。 啾的后方，狂风涌动，空气扭曲，艾文的身影浮现，右手握着魔法杖，高高举起。 咔咔咔。 土元素汇聚，以魔法杖为基础，凝成一柄大锤。 艾文挥动手臂，大锤重重地砸到啾的脑袋上。 咚！ 一声闷响，啾双眼一翻，软软地倒了下去。 “第一个。” 艾文身体落地，笑吟吟道。 小八身体转动，带动六把长刀，化作一个绞rou机：“六刀圆舞曲！” 克罗欧比则沉腰坐胯，隔空一拳轰了过去。 当！咚！ 小八、克罗欧比，以及阿龙都脸色一变。 他们的攻击都命中了艾文，但是他连脚步都没有挪动一下。 “第二个！” 艾文手臂上透明鳞片闪烁，再次挥动巨锤。 咚！ 小八也倒了下去。 克罗欧比退了一步，凝重道：“那个锤不简单！” 以鱼人的体质，不该这么容易就失去意识。 艾文并不急于继续动手，扛着石锤，笑吟吟道：“这叫震荡锤，每一击下去都带着强烈的震动。” 1级土系魔法，震荡锤。 为了拓展自己的知识储备，他学了不少奇奇怪怪的魔法。 “好了，闹剧该结束了！” 阿龙怒吼一声，身体化作一颗炮弹，冲了出去。 “别着急，还没等到你呢！” 艾文手掌一挥：“岩石之盾！” 轰隆！ 一面石墙升起，挡住了阿龙的去路。 随后，他看向克罗欧比：“阿龙已经等不及了，我们速战速决吧！” 克罗欧比神色一变，毫不犹豫地就要后退，但是突然，他的身体像是陷入了泥潭，变得极为沉重。 他刚挣脱束缚，后脑勺就传来剧烈的疼痛，随即感觉天转地转，失去了意识。 阿龙刚从废墟中站起，就看到了克罗欧比倒地的场景，神色顿时变得更加阴沉。 “我要杀了你！” “是吗？不过你倒是不用担心，我现在不会杀你的。” 艾文嘴角含笑。 这些鱼人中，以阿龙身上的元素之力最为浓郁，最后提炼血脉的时候，要让他当精炼器，所以他会最后一个死。 当然，那不一定是好事。 咔嚓。 阿龙拽下自己的牙齿，握在手中，待长出后，再次拽下，转眼间手中就多了两把武器。 艾文笑吟吟看着，最后还不忘点评：“牙齿能快速再生吗？可惜了，不是身体。” 当然，如果身体拥有这种再生能力，鱼人血脉的元素波动也不会这么弱了。 “你这低贱的人类！” 阿龙脸上怒火翻腾，挥舞着手中的利齿冲向艾文。 “铁齿功！” “迟缓术！” 艾文再次勾勒熟悉的法术模型。 阿龙的身体一滞，虽然瞬间就挣脱了，但这已经足够艾文挥下手臂。 咚！ 阿龙横飞出去，一头撞到墙壁上。 不过他并没有彻底失去意识，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我是不会输给人类的！” “是吗？” 艾文笑了笑，狂风吹动，身影一闪，出现在他前方。 “你上当了！” 阿龙眼睛瞬间变得一片清明，甩动脖子，尖锐的鼻子刺向艾文的脖子。 但是，下一刻，他的视野被赤红色的火焰占据。 轰！ 阿龙又飞了出去，浑身冒着黑气，脸庞被炸掉了一般，血淋淋一片，宛如恶鬼。 强烈的痛苦让他几欲发狂，但看到艾文又要挥动手中的大锤，顿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大吼道：“哞哞！” 噗嗤！ 噗！ 一头外形和奶牛有几分相似的巨大生物从中央水池中冲了出来，张着血盆大口，咬了下去。 艾文停下动作，魔法杖外的土元素脱落，露出了本体，轻轻一挥。 “大家伙，这里没你什么事！火球术！” 篮球般大小的赤色火球飞进奶牛海兽的嘴巴。 轰！ 它的下巴直接被炸断，身体重重砸到地上，火焰从嘴巴、鼻子、耳朵等各处流出，浑身散发着一股烤rou的香味，已经没了生息。 艾文放下魔法杖，目光扫过四周，却没发现阿龙的踪迹，自言自语地道：“藏到哪去了？不会是逃跑了吧？用同伴的命为自己争取逃跑的时间，原来他是这样的懦夫啊！” 中央水池下。 阿龙只剩半张的脸庞扭曲抽动着，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将艾文撕个粉碎。 但是他忍住了。 他知道自己机会不多，必须耐下心来，寻找一个最好的时机。 感受着脸上不断传来的剧烈疼痛，阿龙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念头：“他是恶魔果实能力者，绝对不敢下海来和我战斗，要不要趁机逃走？” 不管他嘴上如何贬低人类，心中都非常清楚，人类中是有强者的，而且是自己绝对无法抵抗的强者。 例如，那个当年轻易打败他，给他留下无尽阴影，现在已经成为海军最高战力的大将黄猿，波鲁萨利诺。 虽然实力相差巨大，但是，他的确从这个赏金猎人身上看到了黄猿的影子，尤其是那种高高在上、漫不经心的态度，几乎一模一样，让他既愤怒又恐惧，不由自主地就生出了逃跑的念头。 正在阿龙纠结时，光线突然暗了暗。 “其他地方都找遍了都没有，听说鱼人可以在水中生活，会不会藏在这里呢？” 咚咚咚！ 阿龙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一方面是因为突然被发现后的紧张，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等待许久的机会终于到了。 “这是最好的时机，趁他不备，这次一定能杀了他！” 阿龙抛弃了所有杂念，化作一道利箭，飞速朝水面冲去。 虽然嘴巴烂掉了，牙齿碎了，但是，他最强大的鼻子还在，最强大的武器还没有丢失，他还可以杀人。 “海贼猎人，给我死吧！” 阿龙心中怒吼一声，噗嗤一声冲出了水面，因为抬着头的关系，他一眼就看到了那双眼睛。 没有慌乱，没有紧张，而是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戏谑。 他心中咯噔一声，沉到了谷底。 太像了！ 这种眼神就和当初黄猿看他们的眼神一模一样，一样的让人厌恶，让人恐惧。 “这么容易就上来了啊，我还以为你要在水下再待一段时间呢！不过也无所谓了。” 艾文嘴角含笑，挥动法杖：“激流漩涡！” 2级水系魔法！ 这是战斗开始以来，他使用的第二个2级魔法。 哗哗哗！ 巨大的水池瞬间化作一个巨大的漩涡，阿龙已经离开水面一半的身体被强行拖了回去。 旋转、撕扯、冲击。 大半生都生活在海洋中的阿龙第一次觉得海水如此可怕，他感觉有无数只利爪不断撕扯着自己的身体，同时脑袋还被一柄柄大锤不断敲打。 只坚持了几秒，他就眼前一黑，失去了所有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