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我喜欢和他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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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之前，OPPO手机有句广告词叫，世界再大，也大不过我36码半的脚步。 但事实证明，世界还是足够大的，一个小时后，姜白芷就选择进了一家西餐厅。 “要吃什么嘛？”姜白芷熟练地翻着菜单。 苏叶很自然地说道，“我很少吃西餐，牛排要七成熟，其他的你来安排。” “你倒是很会甩手啊。” 苏叶微微一笑，没有把姜白芷的打趣放在心头。曾几何时，主动进入一家装修相对较好的餐厅，对于苏叶都是一种考验。那是一种即使钱包充足，仍然会不自觉的窘迫，是心灵的窘迫。 而如今，苏叶可以很坦然地说出没有吃过西餐。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别人也不会在意，可这其中的修炼只有苏叶明白。 有一瞬间，苏叶也想过当初和姜白芷的未开始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那时的自己还不够自信，而现在刚刚好。 “白芷，你的新戏讲的是什么故事啊？” “好奇？” 苏叶点点头，实际上他很关注姜白芷，几乎她的作品苏叶全部看过，如果只是演一个大学教授，凭借姜白芷的演技，应该完全不是问题，即使敬业，也不用花费一个月的时间来体验生活。 “我还以为你只知道钻研学术，没想到也会关注影视作品。” “那你就片面了，实际上我很喜欢看电影，尤其是老片。”苏叶娓娓道来，“一部电影通常包含着导演对世界的看法或者某种思考，却又很自然地用两个小时左右的时间表达出来，在我看来，一部电影就是一个世界，值得仔细品味。” “好了，是我片面了！”姜白芷一副被打败的样子，随即正经道，“新电影大概是一個告别的故事。” “怎么讲？” “女主身为大学教授，在和丈夫女儿刚刚大吵后却发现自己已经是病症晚期，寿命只剩下三个月。女主在知道结果之后并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去做什么疯狂的事情。 学识和体面让她很快接受了这个结果，然后她开始用自己的方式跟孩子，丈夫，父母悄悄告别。可直到某一天，她突然意识到，单方的告别是否太自私，她选择将身患病症的结果告诉身边人，她认为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去准备告别，双方都不会有遗憾。 此刻身边人才明白女主前段时间的反常举动，有人想让女主继续治疗，有人想帮女主完成心愿，但最后都在女主平静的态度下选择好好过最后的日子，好好的告别，只要告别的足够多，那么离开就不会遗憾......” 苏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是一个很棒的故事。 “故事怎么样？” “很好，在国内这种类型的电影几乎没有。在我国有三种教育一直是很稀缺的，分别是爱教育，死亡教育，和性教育。我们羞于表达爱，将死亡视为痛苦和不详，两性当做禁忌。如果这部电影上映，我甚至建议很多成年人带着自己的孩子去看，告诉孩子死亡不过是一场平静的告别。” “被你这么一说，好像真的是这样，突然觉得这个电影很有意义。” 苏叶点点头，“这会是一部有意义的电影，而类似的故事，众所周知在美国有《寻梦环游记》，告诉我们真正的死亡是所有人遗忘了你。在西欧也有一个流传已久的故事，出自丹麦，叫做《爷爷变成了幽灵》，小男孩的爷爷去世，他无法理解死亡这件事。 mama告诉他，爷爷变成了天使，去了天堂，但他根本想象不到天堂的样子。 爸爸告诉他，爷爷会变成泥土，然后慢慢消失，但他也想象不出爷爷变成泥土的样子。 书上说，如果一个人在世的时候忘了做一件事，他死后就会变成幽灵。一天晚上，爷爷变成幽灵回来了，告诉小男孩，他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然后小男孩就帮助爷爷努力找回忆，看老照片，游遍镇子，去了很多曾经去过的地方，回忆起了很多曾经的美好。最后，爷爷告诉小男孩，我忘记对你说再见了......” 良久，姜白芷才从苏叶的故事中抽离出来，她实际上是一个很感性的人，更何况是一个这么美好的故事。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的心情，但如果将来我有孩子，我很愿意把这个故事讲给我的孩子听。” “未来你的电影也会有这样的作用。” “干嘛，我突然压力好大。” 苏叶无辜地耸耸肩，“我只是表达一个朋友美好的祝愿。” 姜白芷故作生气地哼了一声，随即豪气地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看好吧，我一定会演好这部戏。” ...... 回到家中，已经是晚上十点。 姜白芷将鞋子随意地甩到地上，赤脚走向酒柜，其实她今晚喝的有点多，目前有些微醺，但她还觉得不过瘾。 摇晃着红酒杯，小口地往口中送着红酒，斜靠在落地窗前，看着远方的车水马龙，姜白芷顿觉十分惬意。 惬意是因为开心，而开心的原因，可能是听到了一个很不错的故事？ 微信的震动声打破了姜白芷的静思。 “姜姜，明天有什么安排，要不要去你之前特别想去的滑翔伞？” 姜白芷看着消息一愣，这愣有两个方面，既因为她忘了这件事，更因为她明天不想去滑翔伞。 “晚柠，明天我还有事，去不了。” 微信上直接一连串问号发了过来，代表着对方不可思议的心情。 “我明天还要去体验生活，没时间。” “姜姜，这个理由你觉得能说服我嘛？少去一天又怎么样？” “我要言而有信，不想放苏教授鸽子。” 这话说的姜白芷都有些心虚，打错了好几个词，重新修改，才把这句话发出去。 微信另一头的赵晚柠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霸王别姬里面的一句台词，少一天，一个时辰，少一分钟，一秒钟都不叫一辈子。 她将这个奇怪的念头赶出脑海，打字揶揄道，“那要不要叫苏教授一起去，也不能你一直跟着苏教授体验生活，让他也跟着伱体验体验生活。” “这不好吧？” 被窝里的赵晚柠怪叫一声，她就知道，不对劲！不过此刻她懒得拆穿姜白芷。 “有什么不好的，人多玩起来还热闹。” “行，那我问问苏教授愿不愿意去。” 当姜白芷发送了一个问询的短信，几乎一秒钟，苏叶就回了一个好。 姜白芷更开心了，此刻她可以确定，她开心不是因为那个故事，可能是和苏叶一起聊天，她有些期待明天的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