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杨总监
合同是上午选的，人是下午来的。 乔梁选好合同后回到宿舍倒头就睡，醒来时已是下午两点二十。 他心道不妙，早上听老杨打电话，约定的签约时间是下午两点半，此时只剩十分钟。 乔梁拿了个苹果，一边啃一边跑，匆忙向老杨办公室赶去。 好在一觉醒来后，残留在体内的酒意消散一空，脚步稳健下不仅吃完苹果填肚子，也在两点半前赶到了办公室。 “乎~~” 楼梯转角处，乔梁稍微平复呼吸，一步步稳稳当当转进办公室，眼见老杨和另一人坐在茶桌旁闲聊，歉然道：“杨老师，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他嘴里喊着杨老师，实际上话是对两人说的，只是暂不清楚另一人身份，只好这样说。 这时沙发上坐了两人，略显虚胖的老杨不必多说，他身旁则坐着一个女人。 女人瓜子脸，一席及膝红色连衣裙将丰韵身体紧紧裹住，只露出两截洁白匀称的小腿，看上去似乎三十来岁。 两人早就听到有人到来的脚步声，因此说话间分出一丝精力留意着门口，此时乔梁刚一现身，两人的目光就聚焦在他身上。 老杨摆摆手：“过来坐吧。” 女子也向乔梁点头致意，乔梁礼貌回礼。 老杨提起茶杯要给乔梁添茶水，乔梁赶紧接过，先给老杨和女人添了水，才给自己加上。 老杨看得心里满意。 这孩子懂事。 他的目光向女人脸上飘去，只看到一如既往的平和微笑，看不出什么异常。 啧，这个女人还是一样摸不透啊。 老杨见乔梁倒完茶水，这才起身拍着乔梁肩膀向女人介绍道：“这就是我们小乔了，别看他往年作品不火，原来是藏拙呢，这次出的《鱼》和《消愁》两首歌，也能看出水平。” 说完，老杨又转头向乔梁介绍道：“这位是飞寰音乐的杨总监，上午我跟你介绍过，你喊彩霞姐就行。” 知道，你表妹嘛。 乔梁点点头，起身向杨彩霞打招呼：“彩霞姐您好，久仰大名。” 老杨在介绍自己时很讲究，“小乔”这样的称呼不仅向杨彩霞展示了两人的亲密关系，也隐隐有让自家表妹在乔梁进入公司后帮衬帮衬的意思。 这个人情乔梁得记下。 杨彩霞起身和他握了握手，含笑道：“你好，既然你叫我一声姐，我就托大喊你一声小乔了。之前视频上看到过你，当时就觉得这小伙子不错，唱歌有一股子灵性，现在看到真人才发现还是低估你了。” 杨彩霞说话很好听，不愧是社会人，幸好乔梁也曾是个社会人，这一波还算接得住。 “哪里哪里，彩霞姐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几岁，只有二十七八的样子。要不是初次见面太唐突，我是想直接叫您jiejie的……” “哦嚯嚯~~”杨彩霞见他表情真诚，一时间心花怒放。 城府再深的女人被夸年轻时，也藏不住心里的高兴，这一招在二十五岁往上的女人中可以说百试不爽。 当然，这只是针对正常女人，对脑袋不正常的女人，建议远离不做交流，根本说不清。 乔、杨两人你来我往，好一番商业互吹，老杨见氛围热烈，也加入战团，一时间宾主尽欢。 大概吹了十分钟家长里短，三人进入正题。 杨彩霞把正式合同递给乔梁：“小乔，你仔细看看合同，交情归交情，工作我们还是得谈清楚。”她说出早就拟好的说辞，“我们给你的合同绝对比任何一家优厚，如果觉得有什么不妥或者需要补充的地方，可以提出来谈谈。” 乔梁接过合同，笑着说：“那我就不客气啦。” 飞寰音乐给的合同是B级合同，除了基本的法律法规外，最多的就是双方的义务与权利，绝大多数内容早上乔梁已经研究过了，比如每月业绩要求、收益分成等。 除了以上内容，正式合同只是加入了一些不太重要的小条款，如甲方有要求时，乙方需要履行加班的义务。 当然，对乔梁来说，加班是不可能加班的，上辈子已经把这辈子的班给加完了，而工作时间也足够他完成歌曲复刻。 其他一些不懂的地方，可能暗藏猫腻的地方早上已经请教过老杨，只能说飞寰音乐不愧是土豪，该说清楚的地方丝毫不含糊，似乎他们比乔梁更怕麻烦。 乔梁把合同翻了一遍，点头道：“彩霞姐，一式三份吗？” 杨彩霞知道这单成了，脸上笑容更甚：“小乔不仔细看看？没有要补充的？” 乔梁摇头说：“合同早上已经看过了，我很满意，也没什么需要补充的。” 对于他这样非三大院校出身、作品数量稀少的作曲人来说，飞寰音乐给出B级合约已经到顶了，把他当台柱子培养的意图也能看出个大概，资源不会少。 再者，之前在于杨彩霞的聊天中，乔梁发现她话里话外都隐藏着某些目的，或许为人心思深沉，但做事却算得上磊落大方，这样的顶头上司相处起来也还行。 杨彩霞拿出另外两份合同：“那就签吧，一式三份，这里粘照片……这里……这里……” 一通cao作下来又是十来分钟，杨彩霞拿着三份合同细细检查，末了确认无误后收入包中。 三人又是一番拉家常，多数时候是老杨和杨彩霞在说，谁家孩子考上了哪所高中，上了哪个名校，乔梁则帮忙端茶递水，偶尔插两句。 屋内一时其乐融融。 一小时后，办公楼下。 “下次有空约着吃个家常饭，到时候把大表哥叫上。” “彩霞姐开慢点。” 老杨和乔梁站在红色跑车旁，跟杨彩霞道别。 杨彩霞戴着墨镜，从车窗探出头来：“小乔，别忘了下月1号入职。还有，从签完合同起，你做出来的新曲子都要向公司报备啊。” “好，我记得了。”乔梁点点头。 杨彩霞挥挥手：“老杨，小乔，再见！” 随后一脚油门到底，红色跑车窜出去老远，汇入远处车流。 老杨看着表妹远去，啧了一声：“小乔，以后可不能去酒吧驻唱赚钱了。” 乔梁疑惑，细细回想合约：“不能去酒吧驻唱？合约上没写啊。” 老杨笑道：“彩霞最后那句话不是单纯的字面意思，那是提醒你身份变化呢。虽然你签的是作曲人合约，但到底是公司正式员工，三大音乐公司的员工还跑去酒吧唱歌赚钱，是有多缺钱？彩霞怕某些人脸上不好看，到时候为难你。” 乔梁耸耸肩，原来去酒吧驻唱是为了赚钱，现在他每个月有一万底薪，驻唱赚的钱也就显得可有可无了。 不过他思考片刻后还是问道：“那我帮朋友捧捧场，不收钱总可以吧？” “这倒是没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