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 开导
; 人活着是为什么,为一个遥远而崇高的伟大理想?扯淡的话,谁生下来就有理想?这是个水涨船高的东西,高度不同,理想也各不尽然。 让平淡的人生如同夜空中的礼花璀璨夺目一次?放屁的话,璀璨夺目以后呢?不逼到这份上,谁愿意把自己搞的和炮仗一般。人生已经够短暂了,若没有外界因素干扰的情况下,就不用变的更短暂了。 拯救太阳系的大英雄?拜托,不管你拯救的面积有多大,英雄不过是个zz玩意,是在相应的方针政策下塑造出来的时尚品,和个人贡献度几乎无关。只要对时局政策有利,哪怕你吃喝拉撒不能自理,该成为万民敬仰的英雄时候也逃不掉;可要背时背运,即便单枪匹马救国灭敌也是枉然。例子太多了,千古流芳与遗臭万年就一纸之隔,谁知道什么年代就捅烂了。 得报国仇家恨,看着自己的杀x仇人被旺财活活咬死,然后放声长啸三声,一泄胸中恨意,从此携手娇妻美眷无数称霸江湖?这就比较有看头了,我也想啊,从小就想;可问题是旺财咬死周医生都不是难事,称霸江湖会不会被朝廷当叛匪剿灭了? 可人不能漫无目标的活着吧,变成所谓的行尸走rou就有点耽搁自己了。这就是重点,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让别人费心去吧,牛郎织女非法同居这么些年了有什么结果?织女无所谓,破罐破摔砸了狗屎上,可牛郎也总不能甘当狗屎吧?站了银河边上就等每年xxoo一次,其他三百六十四天里你不会奋发努力为社会作点贡献,有了基业后洋房跑车正大光明给女友娶回来,小两口有滋有味的过个好日子? 算什么爱情,人类最神圣的情感就被这些恶心的爱情故事糟蹋了。玷污了一代又一代人的思想。唯一的好处是繁荣了爱情故事载体市场,培养了成群结队的痴男怨女消费者。 这不是吃包子混面地话,是道理!一个生命是带了责任诞生地。父母生你养你是义务,孝敬老人养老送终就是责任,是做人最基本的责任!不要以为父母双亡我说起这话来就没有负担。这只是‘家’这个概念你该尽的责任中地一环,无论事业有成还是官居三卿,所有的努力都是围绕了‘家’进行的,若偏离了这条主线,就算你位极人臣也不得不去面对一个失败地人生。 家国天下,这话说的真好啊,一语道尽了责任、义务、影响三者之间的因果关系。人就该这样。每个正常男人心里都有这四个字,有意识的,下意识的。只要稍微有点责任感的人,一生有意无意却都在为四个字而奋斗,这难道不是最宏伟的目标,最远大地理想么? 谢宝深邃无知的眼神里闪烁些许异彩,他属于浪子类,听不太懂,又不能说一点也没听懂,嘴唇动动想发问。 “听不明白就问,今看你穿着扑簌顺眼,不妨多给你讲讲做人的道理。” 其实就和谢宝昨晚那身打扮一个样,心里踏实地人靠气势装扮自己,心里没底的才穿成他那个样子。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活着。说钱是好东西吧?也就买那种华而不实的东西传穿戴戴,现实下自己那点可怜的财力来掩饰内心难以明述的空虚和压抑,就好像王家才起家时候颖的那种心态……其实我也有,但咱涵养好,yingying把这种压抑许久导致变态的张扬情绪压下去了。 走到今天这个阶段,王家已经不需要弄些表面风光的把戏撑门面了,颖如今喜欢一身素白长裙加件水蓝披肩就算装点了,可到哪都昂首挺胸的没人小看,王家夫人就是金招牌,用得着杂七杂八弄的晃眼? 二女不说了,从小就随我,出门给自己收拾干净整齐就是一朵鲜花,偶尔穿的妖里妖气不过是耍耍小性子,更惹人爱怜。 老四乌七八糟这么些年,本以为她就这脾气了;谁知这才几天就换了个模样,流光溢彩的大马车闲置起来,出门喊王家御用车夫赶个普通马车都一脸喜欢,这才是随心日子,至少王家给几个主子预备的车夫不是人人能驱使的,老四觉得异常随心。 这会能看出谢宝就不随心,他现在明白个道理,自己连承担责任的权利还没有获得,这么些年辛苦的漫无目的。报仇?仇人只能比自己强大,复仇时候才有快感;吐蕃现在都那样了,捉俩吐蕃人杀了玩?那去陇右农庄上任意玩,谁家没百十个吐蕃劳力? 报国无门?就他这样的,绑一身雷管自杀式袭击倒是合算,至于其他的就先放放,不是没门路,也不是没才华,是谢宝没这个状态。为什么这年代当兵尽量避免找家里老大去,就是因为老大承担的责任大于对国家的义务,老二老三就没那么沉重的责任感,命是自己的,爱咋折腾就咋折腾,拉战场上绝对彪悍,谢宝这类连家都没的人最合适当敢死队骨干。 “匈奴未灭,何以成家。”被我教导了一阵后,谢宝终于给自己找了个借口,“若按您的道理,这话总是不对的吧?” “你还真……真够无耻的!”气的人笑了,反问道:“这话谁说的?” “汗膘骑将军霍去病。” 追问道;“匈奴当时在什么地界?” “盘踞瓜州,窥河西三郡(威武,张掖,酒泉),一度过湟水奔袭折兰,袭扰不断,举国震惊。”谢宝在军阵上有过建树,尤其对陇右的地利河川了如指掌,连匈奴打到了什么地方都一清二楚。 “这才说到点子上!试想如今有外族能一路打下折兰是个什么情形?直接和关内府军接阵的话,我看陇右几个大将军都该以死谢罪了。说好听是抵御外患,说难听就是动摇国本!国之危难,只要是人就该挺身而出,谁在乎你是不是婚配成家。这就是义务和责任转换的时候了!”盯了谢宝眼珠看了半根烟功夫。谢宝终于溃败在我的眼神之下,得意道:“此一时彼一时,若拿汉代黄历说事。只怕朝廷都不答应。时间还多,找个般配的,或者找个顺眼的。好好把家成了。等你有了家业才能真正领会其中道理。” 谢宝点点头,隐隐叹口气,问道:“家国天下,责任、义务、影响三者之间到底是什么地因果关系?” “是人就该明白地道理。”居高临下的看着谢宝,傲然道:“家是什么?是责任,是一个男人该担当的责任!为了这个责任,有劳心者。有劳力者,各尽所能地在外奔波辛劳,目的就是四个字:养家糊口。” 谢宝疑惑的看着我。“不尽然吧?” “你是指我就不必养家糊口了?”大笑,笑过后略带疲惫地坐下,“说句大不敬的话,除了家国一体的圣上外,满大唐没有人能逃了这四个字。蛇大窟窿粗啊,一贯钱够农家小户过三五月还有零散,可百贯钱未必能维持王家半月开销,上下那么些人要吃饭,我这当家主的若没有能力维持的话,早就家业散尽了。” 谢宝朝我拱拱手,“王兄……” “知道叫我一声王兄了?”伸手拍拍谢宝肩膀,终于给他个好脸,“王兄也不易,秦兄也不易啊!这养家糊口四个字听起不雅,可每个人为了能达到这个目的的确是使出浑身解数,这就是因。你创造财富地同时,给国家也带来相应的好处,商人纳税,农户纳粮,官员劳心为了政绩,将士拼死为了战功,我们达到目的地同时也让国家变的繁荣兴盛,这则是果。你贡献越大,收获也更丰厚,天下苍生因为你的存在而得益,这就是影响。只要遵循这个规则活着的人,都是好人!当然不包括为了养家糊口在外面作jian犯科之辈,但绝大部分人都是好人,都是该昂首挺胸活着的人。想通了吧?” 谢宝点点头,起身长揖及地,“小弟颠沛流离十数载,只道大丈夫百无牵挂,自当横行于世……” “停,停!先别着急谢,自己想通了就好。至于什么叫大丈夫百无牵挂横行什么的屁话就别在我跟前献丑了,百无牵挂那是和尚,横行的是响马,别糟蹋人家大丈夫。”起身活动下腿脚,“这么些年在外面晃荡,该牵挂的放不下,不该牵挂也牵挂了。我还忙,没空陪你,自己去庄子里转转,如今不分王家云家了,两处都是王家的地界,不过人还没变,想看谁看谁。有熟人的就提点小东西去,空手往来不合礼数,庄子上有大商家,都方便。” 刚出门,就撞见俩壮硕护院护送了九斤目空一切横行的朝府门外过去,模样怪怪的,不像是干好事。近前拽过一来来,“打算带小侯爷抢谁家闺女?” “侯爷!”护院的赶紧见礼,“这是夫人让小的送小侯爷去幼学上看娃娃们上下学呢。” “哦。”忍了笑给九斤拉住,“怎么不自己去看?装神弄鬼寻仇的架势。” 九斤也一脸不情愿,见我遇见救星了,赶紧拉住我不放,“爸,带我去学堂里看看吧。娘不许孩儿进去,还硬派俩护院的看着!” 颖就这点不好,庄子都是王家的,将来还不是得让九斤接手,孩子想去哪去哪,至于吧阶级等级划的这么森严。朝俩护院一摆手撵的远远,拉了九斤出来。一出王府,九斤就恢复了孩童的天真,老娘定的规矩只适用于府门内,外面就是老爹的天下了。 “爸,我其实不想看学堂。”冬日里也没什么景致,可小人欢快的在前面蹦蹦跳跳,路边脏石子挑挑拣拣兜了一把,非得叫我给他拿着,弹弓抽出来对了空旷的田野就是一轮激射。 “偷偷去过吧?”蹲地头上帮了九斤拣弹药,排大小一堆堆放好,“仔细些,朝地里打,别伤了过往的人。” “爸。你打的准。”九斤给弹弓递过来,指了指管道旁坡头大树上一个废弃的鸟巢让我表演。 小手艺,自从有了弹弓这玩意。我就从没落下过练习,如今已经有辕门射鸡的功力了。 前腿弓,后腿绷。左手瞄,右手拉,举头望月式抡圆了就一下,弹子破空的声音就听地人心旷神怡,光看着力度就不是一般人能达到地。“刚热身不算,让爸再打一次。”
瞄是瞄准了,关键阳光刺眼。“九斤,给那堆石子兜过来,你爸爸今不给鸟窝打下来就不回家!” 哎呀。这打的累啊,虽还没有击中目标,可已经比较接近了,进步不小。“九斤。”回头看看,臭小子不知去向。管他,自家庄子上又丢不了,正兴头上,自个挖石子自个打…… 真丢人,跟前已经挖的没有可利用地石子了,胳膊肘发麻,鸟巢还是挂了枯枝上纹丝不动,顽固的家伙!看来今天想把鸟巢端了的可能性不大,左右望望,还好,九斤不在跟前。“你俩,过来!”俩农户来地是时候,老远看见我正打算绕路走,被抓了壮丁。“给我把树上鸟窝捅下来,快!一人五文,现钱。” 俩农户很害怕,不知道今天能不能逃脱庄主魔爪,一个扛了一个玩命的朝树上爬,翻过个斜岔树干还要向上,被我及时制止。“好了,拿长杆子挑,再爬就摔死!” 人的智慧是无穷尽的,鸟巢终于屈服在我脚下,顺较踢了踢,还编造的结实。我一高兴就忘记给钱,俩农户一害怕也忘记要钱,九斤玩的兴起忘记时间,等我历尽千辛万苦的干涸的河滩拿住他时……这娃脏地已经不能要了,日头也快落山了。 “臭小子,”脑门拍一巴掌,打的东倒西歪,“还学会用计了!给你鸟窝,你爸没没有食言。” 九斤捂脑门疼的咧嘴笑,抓了个碗状的鸟窝翻来覆去看,扣头顶一脸赖皮的朝我身上蹭,被我一脚踢开,“自己走,不背!脏嘛咕咚,回去等你娘拾掇你。” “爸,路还远,天就黑了。” “那你完蛋了,”拉了九斤小脏手在河沟跳来跳去,“跑一下午不见人,估计一顿能打到子时,走快。” “娘知道是你带出来的,不会打好久吧?”九斤心存一线希望,指望我给他说情,一路赶着朝家跑还不忘蹲树根漫无目的的耙拉几下。 像神了,我小时候就这德行。明知道回家要挨揍,可还是管不住自己的乱磨蹭,结果挨的更多。其实孩子心里,尤其是男孩子最不怕挨打,若遇见父母喋喋不休的时候还不如挨打来的痛快。九斤就继承了我的优良传统,被拉去训导就愁眉苦脸,一说动手了,噼啪打完就浑身疼,可心里挺高兴,意味着今天的苦难已经过去了。 “就不要问三问四的,直接打就对了。”颖也是,又问我又问九斤,父子俩一个赛一个的脏,尤其手上都看不出皮肤颜色了。 “那也要问明了才能罚。明明是去学堂,也不用咕咚一身泥灰,”当娘的也辛苦,伺候完老公还得教管孩子,这个洗那个擦,一丝不苟。这些事平时都是丫鬟动手,每次颖问罪的时候就改自己动手了,好像她终日有多么辛苦劳顿一样。 “神经病。”一把抓了九斤过来,放炕头照屁股上猛抽了几巴掌,抽完顺了门框扔出去,九斤欢天喜地的跑了。“看,我帮你打了,没事了吧?烦不烦。” 颖哭笑不得,这边朝我瞪眼睛,回头九斤已经没影了,恨的小牙咬的咯吱响,恼完有自个爬炕上笑的咯咯的,歇斯底里症那种状况。 “我姐怎么了?”老四探头进来看的有趣,话没问完就被个湿毛巾砸了脸上。 “没眼色。” “哦,”老四也认为自己有没眼色的天赋,习以为常了。轻车熟路的踢了鞋子爬炕上歪颖身旁,朝颖汇报道:“谢宝跑新庄子转悠了一天,衣锦还乡的模样,好送好些东西呢。” “人之常情,你多什么事?”不理颖姐妹俩八卦,独自站门口看二女院外带了三、四俩兄弟走路。人家当妈的都是挑白天让孩子练习,她倒专门选傍晚光线暗淡时候给孩子带了院子里走。还不太照管,自个走的快,俩娃一圈一个跟头的在后面跟着。头月上孩子摔倒还哭几声,如今早就摔皮了,一个跟头下去咯咯叽叽的笑着又一骨碌爬起来继续。 二女这时候笑的最好看,孩子摔倒又勇敢爬起来的时候,总蹲下身来爱怜的摸摸孩子脑袋,轻手轻脚的拍拍孩子身上灰土,奖励个笑颜,然后起身跑出去好远,拍着手鼓励兄弟俩跟上。 看着看着,一丝暖意不觉袭上心头,涌起莫名的感动。追名逐利啊,可真正感到满足充实的时候就是有这么个小院落,屋里炕上坐了俩心满意足的拉着闲话,院子里有这么个粗心大意的母亲带了孩子摔跟头,自己就这么站门槛上看着,看的心里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