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四章 武力解惑
; 甘蔗这么个个头马都上不去,围谁家的猎?兰陵这边还振振有词,说围猎是大事,到那围,多少人去围,怎么围,这都得提前预备;硬说自己多少年都没参与这活动了,心里想的慌;看着甘蔗也长大了,该带他出去见下世面。 可她一个寡妇家出门围猎招人笑话,最好是王家组织一次大型围猎活动,邀请些熟门熟户的公啊,侯啊的,然后顺便给她母子也捎带上云云。 说自己已经取得了圣上的应允,并被批准使用骊山的皇家猎场,若我答应的话,索性就邀请那帮人一道前往,反正某某公啊,xx侯啊,早对皇家猎场的设施与猎物垂涎欲滴了,一并叫上也乱有面子。 “这么大的事也不提前告诉一声,”不禁有点埋怨兰陵。这年头围猎的确有面子,可手续非常麻烦。首先要上报参与人数和姓名,至于所持努矢、军械都有严格规定,一旦处理不善就可能受到重处。上面批准了,还要拿了批令到选定围猎的地方上通报,和辖区内的有关人员磋商狩猎时日,不能说一猎的兴起几个月都钻山里不出来,那就等了大军讨伐吧,肯定是造反了。 现在使用皇家猎场就更繁琐了,王公贵族都想去皇家猎场打猎,而皇家猎场也并不是只对皇族开放,像一些有名望的老将老帅都能申请进去狩猎,就因为手续繁琐严格,才罕有人去。 如今兰陵不知发哪门子飚弄个这怪事出来,她和他哥一句话的事,可我得前后费多大劲才能给手续办全了?许程序不是下人出面能办好的,得主事人亲自出面才能受理,我一天忙得鬼五锤六脚不沾地,哪有那么大精神满世界乱跑? “你闹什么鬼?”怎么想怎么不对,知道她有武艺在身,以前也听过她参与围猎的事,可并没有从话里听出她爱好这活动,更别说甘蔗想去。娃这么个年岁即不能骑马跟了大人奔驰,又轮不动刀拉不开弓,难不成就蹲了大本营里等了吃烧烤?何况她也知道我反对这么大批量祸害野生动物,就非得惹我不开心了? “待京里气闷,出去活泛下不行啊?” “开始不讲理了吧?想活泛了去山庄不行啊?带了甘蔗一起过去,那边打猎也顺手,干嘛大张旗鼓出去呢?你几时和你圣上哥哥打的招呼?” “腊月上就招呼了,当时是笃娃闹,我也随口这么一说,圣上就应允了。忙前忙后的还张罗了几天。本说是让左卫上的人陪同一道过去的,可今日出个这滥事,估计三五天闹不出个名堂,左卫上的俩将军怕一个都走不开。可答应笃娃在先,不能言而无信,才想起你来。”兰陵无奈地摸摸甘蔗脑袋,“该去照看狼崽子了,弄完了把昨个拿回来的帖子临一遍,写好拿来我看。” 弄半天我就是个顶缸的,人家去不了了才想到我,很痛心。 “不叫你去你不愿意,叫你去你也不愿意,”兰陵气呼呼推我一把,“孩子这么大了,你除过带到东边园子里抱一窝狼崽子回来还干过啥?出去长长见识都推三阻四的。” “还不瞒你,甘蔗是我几个娃里唯一带那么远地界的。九斤都是他师傅领出去乱窜,我从不管他。”这能怪我?火车、汽车、空中客车,要啥没啥,让我给孩子带哪去?出个省都三五月上说话,回来孩子都不定能不能认识他娘。 “去不去的也张罗下去,”兰陵笑着推推我,“别死板个脸,跑家里要账一样。这还早呢,张罗好了再说不去也成,反正邀请的那些老人家不会错过机会,有人带了我娘俩去就好。” 看,利用我吧,没心没肺的。不过想想也对,情况不明了的时候兰陵不该过于积极,你死你的,我玩我的,不过是死了个韩国夫人而已,还用不着长公主来过问。 对李治来说不过是一时之痛,就算武mm下的手,难不成还为个小丫头和国母撕破脸来对干?再说了,我总觉得武mm的可能性不是很大,既然召回了武家兄弟就已经表明她对怎么替换武家家主有了打算,就想光明正大的给这事搞定,根本不用事前再来这么一下子让自己成为嫌疑犯。 二女比较喜欢玩这种探案游戏,直接就表态,若她是武mm就直接下黑手给韩国夫人挂了,这样大伙反倒觉得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不会是这么简单个人,定是有人在暗中陷害。 毕竟一个小丫头片子不过就凭借几分姿色魅惑圣上而已,要能力没能力,要靠山没靠山,说起家族还是武家的表亲,至于在换家主的关头上来这么个败笔? 二女说得也有道理,身处高位的人都习惯反向思维,这么一来民间怎么说是一回事,李治怎么想又是一回事,反正贺兰兄妹在京城声名狼藉,这么一搞无论是不是娘娘干的都大快人心,武mm也算给自己热炒了一把,还带了几分传奇色彩,魅力更胜。 至少我现在还没听过同情韩国夫人的言论,而文武官员该上朝上朝,该奏事奏事,大伙都装迷糊,接手案子的京兆伊也飞速结案,正如史书上所记:暴毙。 这年代说暴毙就有骂人嫌疑,谁谁是病死的,谁谁是战死的,这让人心里对逝者都有个记挂,时常念叨起来算是个怀念,而暴毙就属于天罚,是作恶多端到老天都看不过眼了,不死就天理难容那种,比拉到西市斩首的名声还臭。 这个结果出来后,武家上下包括武敏之竟然都默认了,舆论上更倒向韩国夫人不管怎么死都是应该的,是死不足惜。 当然,颖常当了二女的面品评韩国夫人事件,觉得这么死的话就便宜她了……该先这么一下,再那么一次,翻个身再怎么怎么那啥,总之替二女报仇了,这边都翻白眼了,多解气。 想死还不容易?至于打打杀杀闹得这么血腥,送我这里一并都处置了,龙眼就是厉害,这功效一直到现在都不消失,看来属于慢性那种。 给谢宝几颗试试,看这小子怎么宣泄,死扛了不成亲就该有个闷死的下场。反正我现在不催他,说话三月上再没音的话我就亲手包办婚姻了,万恶的婚姻制度就是这么承传下来的。 “要把你爹的本事学精,学透,往后就这么代代承传下去,可不敢因为去了幼学就荒废了功课。”颖一手拉扯着蹒跚学步的丫头,一手翻看九斤在幼学上的功课,一脸不满意地训斥道,“才去了几日就敢这般写字了?说过多少次,一笔一画才见根基,这龙飞凤舞的都是什么东西?先生就这么教你的?” “先生在板子上就是这么写的……”九斤刚分辨,脑门就狠狠挨了一下。 “还学会犟嘴了,”颖一把给九斤提溜起来,“走,随我去见你们先生,问问先生是不是教你这么对娘说话的!” “好了!”娘是世上最可敬最无私最呕心沥血最不讲理的人,这点凡是有娘的人都深有体会,“你是想教育娃还是逼死先生?” “都想!”颖恨恨给丫头塞给我,端起九斤的功课一章章翻看起来。不知翻了什么上面,又恨得咬牙给九斤捉拿近前,“说说,这骨头架子是什么东西!”气得将本子递给我,“看看,看看!这年纪都开始学了当仵作,长大了不得跑乱葬岗上挖坟头去!” “娘,这是马骨……”娃还没分掰完,直接又是一下。 可怜娃,就不会总结下教训,急着插什么嘴嘛。我看看,不错嘛,还是碳铅画的风格,虽说只是个头骨,可也从不同角度画了不少张出来,能看出九斤画得很仔细,一副比一副逼真,该表扬的。 “好,不愧是爸的娃,画得不错!”顺手拿了块炝锅糖塞九斤嘴里,免得乱说话又被娘揍,“爸给你教个技巧,把你的炭笔拿来。”既然是碳铅画,比例上写实同时,要结合角度给出最佳的光影效果,这样才能充分凸显空间层次,“看,就这么来表现阴影,当然,具体什么角度还是你最清楚,爸就是给你做个提示,就爬炕上把阴影都加上后给你妈看。” “这都给娃教什么呢。”颖见我接手了,也不敢太过分,坐跟前不忿地那眼睛瞟我,“画骨头还成了本事了。” “不懂少啰嗦!成天二眯一样啥啥都敢插嘴了还?课程表是我定的,周医生给娃上生物课你都要管,这才是马骨头,画人骨头时候你打算连周医生一并逼死?”愚昧,就和这封建婆娘讲不清道理,解剖学就是画骨头画出来的,这是传统不允许,要不我就雇十多个身材曼妙的妙龄女子在家画上俩月,全裸那种。 “学这些有啥用嘛!”颖委屈的给九斤书本翻出来朝我示威,“要不就是学过的,要不就是没用的,木头棒棒拿回来学木匠啊?还满到处找錾子呢。” 颖不讲理起来就这模样,弄得人火头蹭蹭的就要发作。压住,深呼吸几下,她不懂,我得解释,解释到她能接受了才行,要不我连自个老婆都不能说服,往后别的孩子家长问起来就更没法招架了。 给颖拉过来坐跟前,声音放柔和,“你先别生气,我来解释,你尽量配合了往透里听,别因为一时半会想不通乱发脾气,好不好?” “妾身又没发脾气,”颖还嘴硬,反正气头上她就这德行,能听你讲道理就不错了。 “现在九斤就在跟前,你问他爱不爱去幼学上课。” 话音未落九斤就大声答道:“爱!” 顺手就给了一巴掌,“还没问你,画你的!”扭头朝颖一耸肩,“看,娃喜欢这种教学方式,比你关了家里端了书本朝嘴里填塞强。” “他就喜欢这些没名堂的,玩不够!”颖见我打过了,手举起来又放了下去。 “打个比方,你这边教得生气,娃那边学的费力,俩人都累个够呛,这么下去先不说你受不受了,娃最后能学多少东西?你能保证教给他样样都是有用的?”接过九斤递过来加了阴影的马头骨,平展地放颖面前,“你心平气和地看看,是不是比毛笔画出来的更逼真?” “逼真有啥用?”颖扫了一眼,不爽道,“画个尸首就算逼真了,往后是打算画遗像呐?” 忍,今是扳个道理,不和她打擂台。 “就是先从这个练起。先知道这些牛啊,马啊究竟是个什么构造,这不是说非得学成什么造诣,就是启发娃们一种新的看待事物的方式。平时见的都是活生生的牲畜,如今从内部看又另一个模样,不拘泥一种思维嘛。” “那是该当屠户了。屠户就一天看里面,还连血带rou的一起呢。”颖这边眯个眼水火不浸,有点革命女志士誓不低头的风骨。 “好,咱不说这个,换个角度讲,九斤往后得撑王家门面,是不是?” 颖赶紧点头,一副舍我其谁的模样。 “既然当家主,光书本课本学的满腹经纶有没有用?当家主不是挑先生,心思不好用,看待事物又只停留在表面上的话,王家还能不能千秋万代地兴盛下去?”没办法的办法,这话说的我自己都有点不适应,总觉得有创立‘明教’的感觉。 “夫君是把妾身朝拐出引呢。”颖聪明,一语道破我的诡计,“妾身是问这木匠活,这骨头架子能让娃学了啥,您一会是看事物方式,一会又是内里表面的,不管是里面还是外面,三五年下来的话,究竟学了什么能用上的本事?” 这个气啊,不管是多亲近的人,哪怕你把她看得比命都重,可总有难以沟通的时候。不是感情上如何,是意识上差距过大,你觉得明明就是一目了然的道理,她却胡搅蛮缠地分掰不清,可又不能给自个婆娘掐死! “看,本事也分个表里,有些是能拿出来炫耀的,有些则是内心意识……”我一直没办法给颖解释这意识,说一会连自己都乱了思路,这火腾就起来了,也没那么大修养去压,高声喝问道,“就是想法,知道想法是啥不,你说我有没有本事?你说我最大的本事是啥?就是想法和你们不一样!” 颖吓一大跳,下意识朝后面缩了缩,见我脸红脖子粗地乱蹦青筋,一脸怜惜地就像伸手抚慰下,被我牛眼瞪地又缩了回去。 怯生生道:“夫君大多时想法是和别人不同……可这是因为您当年犯了怪症,落个病根啊。” 弄半天把我当病人了,我最大的优点竟然被颖认为是当年留下的后遗症,这太伤自尊了,谁家人能落这么高档的后遗症?不可理喻,这就不用往下再讲道理,神经病患者怎么可能用道理来打动自己的主治医师? “不许再纠缠,我说咋办就咋办,再多嘴就抽你!”既然道理说不清,只能用武力来证明自己是正确的,准确的说是武力吓阻,“幼学上的事你不许插嘴,按课程表来检查九斤功课,只能评述他骨头架子画得像不像,不许问为啥要画!” 颖可怜巴巴点点头,小心问道:“那……那别家的父母若有疑问呢?咱家该怎么给人家解惑?” “解屁惑,我咋威胁你,你就咋威胁他们!”用武力填补代沟是最有效的办法,还有跟前这没眼色的小屁孩,没看爹娘吵架,他还旁若无人地画阴影,伸手拍拍九斤脑门,“滚!” —————————————分割线————————————— 实在瞌睡得不行了,码不动了,明还得上班,第四百五十四章武力解惑 甘蔗这么个个头马都上不去,围谁家的猎?兰陵这边还振振有词,说围猎是大事,到那围,多少人去围,怎么围,这都得提前预备;硬说自己多少年都没参与这活动了,心里想的慌;看着甘蔗也长大了,该带他出去见下世面。 可她一个寡妇家出门围猎招人笑话,最好是王家组织一次大型围猎活动,邀请些熟门熟户的公啊,侯啊的,然后顺便给她母子也捎带上云云。 说自己已经取得了圣上的应允,并被批准使用骊山的皇家猎场,若我答应的话,索性就邀请那帮人一道前往,反正某某公啊,xx侯啊,早对皇家猎场的设施与猎物垂涎欲滴了,一并叫上也乱有面子。 “这么大的事也不提前告诉一声,”不禁有点埋怨兰陵。这年头围猎的确有面子,可手续非常麻烦。首先要上报参与人数和姓名,至于所持努矢、军械都有严格规定,一旦处理不善就可能受到重处。上面批准了,还要拿了批令到选定围猎的地方上通报,和辖区内的有关人员磋商狩猎时日,不能说一猎的兴起几个月都钻山里不出来,那就等了大军讨伐吧,肯定是造反了。 现在使用皇家猎场就更繁琐了,王公贵族都想去皇家猎场打猎,而皇家猎场也并不是只对皇族开放,像一些有名望的老将老帅都能申请进去狩猎,就因为手续繁琐严格,才罕有人去。 如今兰陵不知发哪门子飚弄个这怪事出来,她和他哥一句话的事,可我得前后费多大劲才能给手续办全了?许程序不是下人出面能办好的,得主事人亲自出面才能受理,我一天忙得鬼五锤六脚不沾地,哪有那么大精神满世界乱跑? “你闹什么鬼?”怎么想怎么不对,知道她有武艺在身,以前也听过她参与围猎的事,可并没有从话里听出她爱好这活动,更别说甘蔗想去。娃这么个年岁即不能骑马跟了大人奔驰,又轮不动刀拉不开弓,难不成就蹲了大本营里等了吃烧烤?何况她也知道我反对这么大批量祸害野生动物,就非得惹我不开心了? “待京里气闷,出去活泛下不行啊?” “开始不讲理了吧?想活泛了去山庄不行啊?带了甘蔗一起过去,那边打猎也顺手,干嘛大张旗鼓出去呢?你几时和你圣上哥哥打的招呼?” “腊月上就招呼了,当时是笃娃闹,我也随口这么一说,圣上就应允了。忙前忙后的还张罗了几天。本说是让左卫上的人陪同一道过去的,可今日出个这滥事,估计三五天闹不出个名堂,左卫上的俩将军怕一个都走不开。可答应笃娃在先,不能言而无信,才想起你来。”兰陵无奈地摸摸甘蔗脑袋,“该去照看狼崽子了,弄完了把昨个拿回来的帖子临一遍,写好拿来我看。” 弄半天我就是个顶缸的,人家去不了了才想到我,很痛心。 “不叫你去你不愿意,叫你去你也不愿意,”兰陵气呼呼推我一把,“孩子这么大了,你除过带到东边园子里抱一窝狼崽子回来还干过啥?出去长长见识都推三阻四的。” “还不瞒你,甘蔗是我几个娃里唯一带那么远地界的。九斤都是他师傅领出去乱窜,我从不管他。”这能怪我?火车、汽车、空中客车,要啥没啥,让我给孩子带哪去?出个省都三五月上说话,回来孩子都不定能不能认识他娘。 “去不去的也张罗下去,”兰陵笑着推推我,“别死板个脸,跑家里要账一样。这还早呢,张罗好了再说不去也成,反正邀请的那些老人家不会错过机会,有人带了我娘俩去就好。” 看,利用我吧,没心没肺的。不过想想也对,情况不明了的时候兰陵不该过于积极,你死你的,我玩我的,不过是死了个韩国夫人而已,还用不着长公主来过问。 对李治来说不过是一时之痛,就算武mm下的手,难不成还为个小丫头和国母撕破脸来对干?再说了,我总觉得武mm的可能性不是很大,既然召回了武家兄弟就已经表明她对怎么替换武家家主有了打算,就想光明正大的给这事搞定,根本不用事前再来这么一下子让自己成为嫌疑犯。 二女比较喜欢玩这种探案游戏,直接就表态,若她是武mm就直接下黑手给韩国夫人挂了,这样大伙反倒觉得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不会是这么简单个人,定是有人在暗中陷害。 毕竟一个小丫头片子不过就凭借几分姿色魅惑圣上而已,要能力没能力,要靠山没靠山,说起家族还是武家的表亲,至于在换家主的关头上来这么个败笔?
二女说得也有道理,身处高位的人都习惯反向思维,这么一来民间怎么说是一回事,李治怎么想又是一回事,反正贺兰兄妹在京城声名狼藉,这么一搞无论是不是娘娘干的都大快人心,武mm也算给自己热炒了一把,还带了几分传奇色彩,魅力更胜。 至少我现在还没听过同情韩国夫人的言论,而文武官员该上朝上朝,该奏事奏事,大伙都装迷糊,接手案子的京兆伊也飞速结案,正如史书上所记:暴毙。 这年代说暴毙就有骂人嫌疑,谁谁是病死的,谁谁是战死的,这让人心里对逝者都有个记挂,时常念叨起来算是个怀念,而暴毙就属于天罚,是作恶多端到老天都看不过眼了,不死就天理难容那种,比拉到西市斩首的名声还臭。 这个结果出来后,武家上下包括武敏之竟然都默认了,舆论上更倒向韩国夫人不管怎么死都是应该的,是死不足惜。 当然,颖常当了二女的面品评韩国夫人事件,觉得这么死的话就便宜她了……该先这么一下,再那么一次,翻个身再怎么怎么那啥,总之替二女报仇了,这边都翻白眼了,多解气。 想死还不容易?至于打打杀杀闹得这么血腥,送我这里一并都处置了,龙眼就是厉害,这功效一直到现在都不消失,看来属于慢性那种。 给谢宝几颗试试,看这小子怎么宣泄,死扛了不成亲就该有个闷死的下场。反正我现在不催他,说话三月上再没音的话我就亲手包办婚姻了,万恶的婚姻制度就是这么承传下来的。 “要把你爹的本事学精,学透,往后就这么代代承传下去,可不敢因为去了幼学就荒废了功课。”颖一手拉扯着蹒跚学步的丫头,一手翻看九斤在幼学上的功课,一脸不满意地训斥道,“才去了几日就敢这般写字了?说过多少次,一笔一画才见根基,这龙飞凤舞的都是什么东西?先生就这么教你的?” “先生在板子上就是这么写的……”九斤刚分辨,脑门就狠狠挨了一下。 “还学会犟嘴了,”颖一把给九斤提溜起来,“走,随我去见你们先生,问问先生是不是教你这么对娘说话的!” “好了!”娘是世上最可敬最无私最呕心沥血最不讲理的人,这点凡是有娘的人都深有体会,“你是想教育娃还是逼死先生?” “都想!”颖恨恨给丫头塞给我,端起九斤的功课一章章翻看起来。不知翻了什么上面,又恨得咬牙给九斤捉拿近前,“说说,这骨头架子是什么东西!”气得将本子递给我,“看看,看看!这年纪都开始学了当仵作,长大了不得跑乱葬岗上挖坟头去!” “娘,这是马骨……”娃还没分掰完,直接又是一下。 可怜娃,就不会总结下教训,急着插什么嘴嘛。我看看,不错嘛,还是碳铅画的风格,虽说只是个头骨,可也从不同角度画了不少张出来,能看出九斤画得很仔细,一副比一副逼真,该表扬的。 “好,不愧是爸的娃,画得不错!”顺手拿了块炝锅糖塞九斤嘴里,免得乱说话又被娘揍,“爸给你教个技巧,把你的炭笔拿来。”既然是碳铅画,比例上写实同时,要结合角度给出最佳的光影效果,这样才能充分凸显空间层次,“看,就这么来表现阴影,当然,具体什么角度还是你最清楚,爸就是给你做个提示,就爬炕上把阴影都加上后给你妈看。” “这都给娃教什么呢。”颖见我接手了,也不敢太过分,坐跟前不忿地那眼睛瞟我,“画骨头还成了本事了。” “不懂少啰嗦!成天二眯一样啥啥都敢插嘴了还?课程表是我定的,周医生给娃上生物课你都要管,这才是马骨头,画人骨头时候你打算连周医生一并逼死?”愚昧,就和这封建婆娘讲不清道理,解剖学就是画骨头画出来的,这是传统不允许,要不我就雇十多个身材曼妙的妙龄女子在家画上俩月,全裸那种。 “学这些有啥用嘛!”颖委屈的给九斤书本翻出来朝我示威,“要不就是学过的,要不就是没用的,木头棒棒拿回来学木匠啊?还满到处找錾子呢。” 颖不讲理起来就这模样,弄得人火头蹭蹭的就要发作。压住,深呼吸几下,她不懂,我得解释,解释到她能接受了才行,要不我连自个老婆都不能说服,往后别的孩子家长问起来就更没法招架了。 给颖拉过来坐跟前,声音放柔和,“你先别生气,我来解释,你尽量配合了往透里听,别因为一时半会想不通乱发脾气,好不好?” “妾身又没发脾气,”颖还嘴硬,反正气头上她就这德行,能听你讲道理就不错了。 “现在九斤就在跟前,你问他爱不爱去幼学上课。” 话音未落九斤就大声答道:“爱!” 顺手就给了一巴掌,“还没问你,画你的!”扭头朝颖一耸肩,“看,娃喜欢这种教学方式,比你关了家里端了书本朝嘴里填塞强。” “他就喜欢这些没名堂的,玩不够!”颖见我打过了,手举起来又放了下去。 “打个比方,你这边教得生气,娃那边学的费力,俩人都累个够呛,这么下去先不说你受不受了,娃最后能学多少东西?你能保证教给他样样都是有用的?”接过九斤递过来加了阴影的马头骨,平展地放颖面前,“你心平气和地看看,是不是比毛笔画出来的更逼真?” “逼真有啥用?”颖扫了一眼,不爽道,“画个尸首就算逼真了,往后是打算画遗像呐?” 忍,今是扳个道理,不和她打擂台。 “就是先从这个练起。先知道这些牛啊,马啊究竟是个什么构造,这不是说非得学成什么造诣,就是启发娃们一种新的看待事物的方式。平时见的都是活生生的牲畜,如今从内部看又另一个模样,不拘泥一种思维嘛。” “那是该当屠户了。屠户就一天看里面,还连血带rou的一起呢。”颖这边眯个眼水火不浸,有点革命女志士誓不低头的风骨。 “好,咱不说这个,换个角度讲,九斤往后得撑王家门面,是不是?” 颖赶紧点头,一副舍我其谁的模样。 “既然当家主,光书本课本学的满腹经纶有没有用?当家主不是挑先生,心思不好用,看待事物又只停留在表面上的话,王家还能不能千秋万代地兴盛下去?”没办法的办法,这话说的我自己都有点不适应,总觉得有创立‘明教’的感觉。 “夫君是把妾身朝拐出引呢。”颖聪明,一语道破我的诡计,“妾身是问这木匠活,这骨头架子能让娃学了啥,您一会是看事物方式,一会又是内里表面的,不管是里面还是外面,三五年下来的话,究竟学了什么能用上的本事?” 这个气啊,不管是多亲近的人,哪怕你把她看得比命都重,可总有难以沟通的时候。不是感情上如何,是意识上差距过大,你觉得明明就是一目了然的道理,她却胡搅蛮缠地分掰不清,可又不能给自个婆娘掐死! “看,本事也分个表里,有些是能拿出来炫耀的,有些则是内心意识……”我一直没办法给颖解释这意识,说一会连自己都乱了思路,这火腾就起来了,也没那么大修养去压,高声喝问道,“就是想法,知道想法是啥不,你说我有没有本事?你说我最大的本事是啥?就是想法和你们不一样!” 颖吓一大跳,下意识朝后面缩了缩,见我脸红脖子粗地乱蹦青筋,一脸怜惜地就像伸手抚慰下,被我牛眼瞪地又缩了回去。 怯生生道:“夫君大多时想法是和别人不同……可这是因为您当年犯了怪症,落个病根啊。” 弄半天把我当病人了,我最大的优点竟然被颖认为是当年留下的后遗症,这太伤自尊了,谁家人能落这么高档的后遗症?不可理喻,这就不用往下再讲道理,神经病患者怎么可能用道理来打动自己的主治医师? “不许再纠缠,我说咋办就咋办,再多嘴就抽你!”既然道理说不清,只能用武力来证明自己是正确的,准确的说是武力吓阻,“幼学上的事你不许插嘴,按课程表来检查九斤功课,只能评述他骨头架子画得像不像,不许问为啥要画!” 颖可怜巴巴点点头,小心问道:“那……那别家的父母若有疑问呢?咱家该怎么给人家解惑?” “解屁惑,我咋威胁你,你就咋威胁他们!”用武力填补代沟是最有效的办法,还有跟前这没眼色的小屁孩,没看爹娘吵架,他还旁若无人地画阴影,伸手拍拍九斤脑门,“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