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雨
我看到郝英的眼里有些无奈，不过我也庆幸于能看出些情绪总是好的。 “好吧好吧，拿你没办法，谁让我也没办法以身作则呢。” 郝英的语气似乎比眼神更加无奈，虽然都是闻到酒香就走不动道的人，但酒量这种东西确实是比不了的。哪怕这个要和小孩一桌的酒量已经保持很久，但是似乎也是很无所谓的事情了。 似乎是我进到的店的问题大量的暖木色再次映入眼帘，甚至在想这些木头大概也挺值钱。 架子上的小罐子都按照颜色摆好实在是赏心悦目，强迫症的满足感也许就是这么简单了。 我没有执着于去看什么酒什么酒，那些需要选择的问题可以统统抛给郝英，大概她也知道我只是想蹭两口，所以也只挑了一瓶。 对于我的爱好来说，就是走到门口的杯架子上看看有没有合适又好看的小杯子，哪怕大概率只会用这一次。挑挑拣拣后又全都不满意，大概还是会失落的。 “没关系啦，挑不到满意的也不要紧，我带了你喜欢的小杯子。” “看样子还是我考虑不周了，好吧，那就带着小酒瓶子继续走走好了。” 结账出门，因为不需要再在这里躲雨，所以很快就再次回到街上。大概是古城暧昧，大概是那些不够明亮的光暧昧，也有可能是喜欢看到她牵着我的手吧。她的头发已经从橘色变成红色，大概因为是美人，所以无论什么颜色都会好看。 好像也没有走多久，只是看到路上的人渐渐稀少，原来璀璨的街道也总有休息的时候。那些小巷子里已经开始漆黑一片，台阶下的地方已经开始关灯关门。我会贪心于时间可以停留在这一秒，或者她可以一直拉着我走下去就好。这种不需要思考的时候总是令人着迷，这种时候哪怕只是被拉着走也无所谓。 “崽崽，时间过得好快啊，为什么时间不能停下来一会儿，这种瞬间真的好棒。” “我也想啊，总是在想，时间要是可以停下来多好。” “不一样的，崽崽，你要快点长大，然后变得很厉害。慢点长大也好，普普通通更好。” 我看到郝英回头看我，这次我真真切切的看到了她眼里的哀伤，虽然很快就消失，但还是没有从我的眼里逃掉。我没有再回话，她也没有再往前走，我们都站在那里，我已经开始忘记了刚开始熙熙攘攘的人群是什么样子，只看到街道开始变得黯淡。 我开始思考她的话，只是还没想通她好像先一步回到正常的样子。 “对了崽崽，你还记着回去的路吗？我有点想不起来了。” “记得的，我们来得及在这条路上走，回头就好了。” “那这次你拉着我走好了。” 我点点头，拉着郝英往回走，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走的没有那么快。好像是她不愿意走这条回头路，天空再次下起大雨，我拉着她有些狼狈的躲到一家服装店的屋檐下，顺便进去转时，看到了满店的棉麻衣裳。郝英只说等下次来再挑，等她的黑发长出来，长到足够长。 雨很快就停，再出来时街道上已经有些冷清，大概是因为断断续续的雨真的会影响大家的心情，不过时间点也确实足够晚了。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总归还是阻止不了开酒的动作。 郝英挑的酒叫解千愁，似乎是一种桑葚酒。准备好杯子，坐在窗边，关掉房间里所有的灯。因为房间的位置足够好，所以可以在窗边看到古城的屋顶，还有些零零星星的灯光。 酒香再次钻入鼻腔后，似乎再没有那样让我渴望，她似乎也是这样。虽然只是面对面坐在窗边，但也只是都靠在窗框旁。她看着远处星星点点的灯火，亦如在西安的河边那样，也是这样的看着那些有些遥远的光。 有的人就是这样，她们本就该在那些星星点点的光下，也许会成为更亮的光。 我无法再开口说什么，只是靠在这里，坐在她对面。大概是感受到了某样征兆，也一定是不好的征兆。我有些泄气，轻轻的叹了口气，似乎是回到了那个河边，回到那段日子。我叹气的理由到底是什么，一定是分不清的，也许是因为哪怕过了这么久也没有离的更近一点点。 我的十七岁即将在夏日落幕后结束，这样的一个月时间更像是某种倒计时，越临近就会越发不安。 也许是她先回过神来，看着我发呆的样子还是笑出声。她总说让我不要发呆，不要发呆，人总不能经常胡思乱想，心思太重一点都不好。那样总会活的相当辛苦。 “崽崽，你在想什么？” “在想我的十七岁要结束了。” “居然是年龄这种话题吗，那我可就不参与了。我已经快要二十四岁了。” “怎么会呢，好jiejie永远年轻。” “我也希望永远年轻，也希望......” 她话说了一半就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我没有追问，大概是觉得追问的话有些不合时宜。 “好啦好啦，别想那么多，jiejie还是很年轻的，想太多不好的。” “大概这就是年纪大了总爱瞎想吧，很正常的事情。” “好啦好啦，尝尝酒好了，不要想那么多，所有的东西都是值得的。” 她喝了口酒，说有些太甜，还好买的少，不然喝多了会腻。然后就又是那样老神在在的神情。我总会在这种时候想起来初次见面。 “也许第一次见面时，是完全想不到我们会在晚上喝酒。” “当时也是这样，你坐在我对面，我看到你发呆。我其实也总在好奇，你的小脑袋瓜里都在想什么，为什么每天都会发那么多的呆。” “怎么会是发呆呢，只是大脑太过认真的思考，所以rou体和大脑失联了一下而已。” “少想点乱七八糟的东西，活的自在些。人总要活的自在些，不然也太苦了。” 今天没有月光可以照进屋内，那些星星点点的光也太过遥远，我只能看到一片漆黑，除了漆黑也只剩下了些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