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有花木，不会向阳而生
“好jiejie，你总是能说出一些让我震惊的话来。这种答案到底该在什么时候做好决定，在什么时候说出口。” “什么时候都不会晚，时间永远来得及。” “时间永远不会晚，但总会分对错的。如果在古城，在青海湖边，甚至在......来到杭州之前。” “可是我有来找你啊，你看，还是我，就站在这里，有哪里不对的。我们可以用更加柔和的方式交流，就和以前那样。” 我也分不清是风吹着凉还是这个话题更凉，到最近的酒吧，幸好还没有歇业。 依旧是吧台的位置，我看着她，她点了点头。 “两杯大都会，谢谢。” 调酒师没有多余的话，只是点点头。我也只是坐在这里，比起以往来说距离稍远些。其实我有很多很多话想和郝英说，只是坐到这里就不想说了，更有可能是张不开口。 酒杯摆到面前，她一口喝掉了小半杯，咽下酒液后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 “钰笙，我回去了，这次还是有些不欢而散。你知道的，不美好，也不是我想要的，带我走，好不好。” “好jiejie，其实我有很多很多话想说，到现在，好像又不知道怎么说出口了。大概是美女的凄凉表情太过犯规，你知道我容易心软。只是，我到底该说什么。你可如此说，我不可做此想啊。” “有什么不可以，你是喜欢我的，对吧。从任何角度来说都是很好的机会，你是最会抓机会的人，你知道的，对不对。” 郝英看起来有些焦急，我也总觉得我会没出息的说出来一句跟我走吧或者，回来吧，我带你走这种话。我抿了一口酒，不需要大梦春秋才能看到面前的人。我闭上眼，再睁开后看她。这里的灯光昏暗，看起来暖洋洋的，有漂亮的木地板和木饰。我也看着面前这个我想念了很久的人。 “好jiejie，你还记不记着在青海湖边上那次。” “怎么会不记得，那个时候啊，你说那片天地都是黑白色的，只有我的头发足够醒目。” “我也说，我可以看着这头长发一直走，走到哪里都可以，走到哪里都顺路。” “你说你想去那个湖心小岛，只是那次也没来得及去而已。下次，下次我们还可以一起去。我们......” “我们没有去湖心岛，去了日月山。” 我打断了郝英的话，我实在害怕她描述那些美好的事情。也许这种纯粹的文科生比我这种考理科的虚假作家要好太多太多，以至于她描述的那些美好真的足够美好，不像我所书写的那样苍白无力。我已经看到过无数遍，也听到过无数遍相同的声音。你的稿子和你的人一样空，太过无趣了。 一遍一遍的石沉大海后，勉勉强强才能混口饭吃，只不过一切都是平平无奇，没有什么成绩，也找不到任何一件事情作为我的底气去说一句留下来吧。甚至没有固定的死工资可以领。 我再抿了一口酒液，似乎是想把酒精全部吐掉的呼出一口气。 “我们去了日月山，站在足够高的地方一起抽烟，然后高反。其实有趣的事情真的很多。我总觉得，认识你之后的人生已经足够有趣了，有趣到不能再有趣了。” 我想把所有的胡言乱语都推卸责任给不胜酒力，只是看那只是抿了两口的酒液，连液面都没见下去多少的杯子后，还是觉得说不出口了，这个借口好像也显得更加苍白无力了。 “其实，我们还有时间，还有机会，还有很多很多的可能去更多的地方。我们还能走的更远。甚至，跨越半个地图来到南方，还能去更南些的地方。跑到天涯海角也行......”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我只是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我不知道我的黑眼圈有多吓人，她看到后明显的楞了一下。然后大概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随即又再次沉默。她没有开口问，以以往的经验来说她已经知晓了我的睡眠质量到底有多差，也知道我因为乱七八糟的事情失眠时就像发疯。 她如往常一般拉住我的手，大概是再次不知所措。她从未觉得我的手如此冰冷，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冷。有很多的原因，我会无比的依赖她，哪怕只是如现在这样被牵住也会觉得安心。 我还是轻轻的把手抽回来，然后放回桌面，我也自己看了看，好像看起来没什么区别的。忽然想起来以前每次失眠都会吵醒她，她已经无数次拉着我坐在窗边打开窗帘，就在那里坐着，跟我讲很多很多她的事情。大概是在最特别的时候吧，我不经意间说了句。 “那个时候真暖和啊。” 以往也与现在差不多，手总是凉，她也有想起来这些事情，喝完剩下的酒，只是坐在那里。我把烟盒放在桌上，她抽出来，点燃，也许是味道不那么熟悉，又仔细看了看，随即又放回我旁边。 太熟悉那些小习惯也许是坏事，她与我不同，向来是不会发呆，也许是想麻烦的事情的时候总会有这样的习惯，久而久之也就记下了。 “好jiejie，我不嘴硬，我是很喜欢你的。我没有那些只是只是的理由，甚至可以说我找不出来任何一个理由说我不喜欢你。” 郝英很快回过神来，她看着我的眼睛，她知道一定有下文。 “我要拿什么来说这句留下来呢。拿这些拿不出手的稿件，每个月都不确定的工资，还是说仅仅是我这样一个随处可见的普通人。” “你可以什么都不需要，你是你，你成为你，还不够吗。已经足够了，我们还可以去很多很多地方的，然后，那些素材那些足记，所有东西都可以继续写下来，我也可以帮你啊。” “郝英，我不想你逃了。你本来就是自由的，你可以去任何地方，做任何事情。你已经足够光彩夺目了，所以......所以，你不应该因为我，去不得哪里，做不得什么。我是不自由的，我的能力也很难做到让你自由。好jiejie，你和我说过的对吧，怎么会有漂亮的鸟只想待在笼子里。怎么会有花木，不会向阳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