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酒
“这盏灯就是为了你才会亮，本就该是你所想的那样。我呢，就在这盏灯前。” 在我早已忘记的某一天起，我就爱极了这种环境。端坐高楼看到一层一层的灯火渐渐遥远，再到更遥远些完全看不到灯光。等到我回过头来，郝英已经喝完了粥，看着远处。我的粥已经有些凉，不影响喝就是了。 我总觉着房间里还缺些什么，只是看了半天，也不那么有思路。 “钰笙，我想喝小甜酒了。” “小甜酒啊，还有更详细的要求嘛。” “甜的就好，还想要好吃的小菜。要足够配酒。” 在柜子里翻找半天，找到了接骨木花味的小甜水，大概是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拿些什么下酒菜的好。最终挑了些甜咸口的小零食放在小柜子上面，然后把零食柜推到桌子旁边。 在这种时候总归是会感叹一下这种小收纳柜的好用，有小轮子可以推到任何角落，当然最方便的还是解决了我的选择困难症的问题。 “该不会是不知道什么了吧。” 郝英噗嗤一笑，我抬头才察觉到已经布置好了的桌面。漂亮的杯子，一整组的蜡烛放在我喜爱的烛台上，还有一个极小的台灯。那个灯泡大概只有小拇指第一节那么大。 “是呀，总觉得什么都合适，又觉得什么都差点意思。怎么会有这么小的台灯。” “你不是说这里缺个台灯嘛，太大了放着不方便，这个，刚刚好，不占地方，气氛也有了。” 我开始理解这份气氛，其实这么看起来桌面还是足够凌乱，好在碗已经收进了洗碗机，也总算是在看起来时足够井井有条。 “气氛非常好，美丽的女士，所以今天想怎么喝呢？” “只需要加冰就好，要整块的冰球。” “好啊，你肯定是看到了我新买的模具对吧。” “其实我更想要手凿的。” “模具就挺好，模具就挺好。” 冰块和玻璃杯碰撞后发出的响声已经足够悦耳，酒液倒进玻璃杯里也有足够美好的沙沙声。气泡总会消散，然后一切都归于平静，总不会无时无刻都那样热闹。当气泡归于平静后，才是最享受的时刻，属于这个环境的气氛和安详。 “我可以......” “不可以，小孩子就乖乖喝气泡水就好。” 我只好作罢，把正准备拿威士忌的手放下，回头去冰箱里拿来气泡水倒入杯中。 我时常和郝英说，生活总是会归于平淡的，等到了那个时候呢，又该怎么办，又该做些什么。在这一刻，似乎是已经佐证了这个答案。 生活总是会归于平静，然后总是需要去享受这份安宁的。就如同现在这般，听着酒液和气泡水的沙沙声，看着外面林立的高楼。放着悠闲的音乐，靠在沙发里看着对面的人。在这种环境里，我也实在想不到更优秀的答案了。 “钰笙，陪我跳舞。” “没问题，美丽的女士，我可以邀请你跳一支舞吗？” 我走到郝英身边，向她伸出手，她只是把指尖落在我的掌心，随我起身。慢节奏的爵士乐和昏黄的烛光总是很配，幸亏这个不大的房子里有足够的留白，好歹算是可以活动的开。 在一起后郝英总是拉着我一起跳舞，其实对于我来说算是兴致缺缺，只是陪她也完全足够。现在至少不会那么慌乱，郝英也不会为难我，好像那一支舞就真的可以跳很久很久。 最终的动作停留时她在我怀中，大概是酒液的香气，大概是皮肤带来的暧昧感，雅致的花香味在酒精的刺激下挥发到空气中，熟悉的接骨木花的香气触碰到我的鼻尖。 郝英闭着眼睛，好像如此一来时间就能停留在这一刻。我把脸靠在她的头顶，这一刻好像八音盒里的人偶，在乐曲和舞曲停止后归于平静。 “钰笙。” 郝英终于开口，她的睫毛微颤，在烛光的照映下双颊稍稍有些红润，至少在我的角度来看，气色一定是足够好的。 “我在，好jiejie。” “我想起来了第一次拉着你跳舞，怎么会有人那么笨手笨脚的啊，踩了我好几次好几次。” “那现在呢。” “好了很多，至少不会再踩到我的脚。” 郝英终于睁眼，抬头看着我，与印象里已经完全不同，她的眼睛里有美好的光。也许是我以往没有发现，我更希望是如此，我粗心这个理由总是比她不那么快乐要好得多。 “好像只是一眨眼啊，就这么快了。算算时间，也一年有余。” “是呀，上一个元旦前夕就足够美好，年节时就稍微有些冷清，只是和你一起过年，总是觉得温暖的。” “很会说嘛，真不愧是写了一年多时间的言情小说作家，现在的情话说的可是随口就来啊。怎么样怎么样，这种话，这个剧情，会不会出现在你的书里。我会不会成为你的笔下一个有血有rou的角色。” “为什么一定要在我的笔下，你已经是个有血有rou的人了。” “这种像情书又像恋爱宣言的东西，我总是喜欢的，而且这种切实的得到了什么的感觉真的很好啊。再者说了，像这样的记忆留在你的书里以后，你再次翻看时总会看到，写进去也证明你有清晰的记住这些事情。” “好好好，我答应你，一定把这些故事都写进书里，也一定会把你的形象好好的搬进书页里。” 郝英宠溺的揉着我的头发，然后拉着我坐回沙发。夜晚好像从来都不漫长，只是眨眼间便已经过去很久了。我的时间好像不再难熬，只是也从未想过时间会变的这么短暂就是了。 “好啦，酒也喝完了，舞曲也足够让我满意，离睡觉时间还是有不短的距离的，接下来要做什么？” 我把洗碗机里的碗拿出来，又把新使用的杯子放进去。好像因为这些家具，让我们少了很多很多的麻烦事，有了足够的时间去做更多有意义的事情。 我回头，看到郝英，也看到已经完全漆黑的夜晚，好像也还没有那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