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陆家大小姐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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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陆家大姐的身世 “不用谢,以后就是一家人了。”陆望山笑眯眯的道,同时对着陆轻鸢使眼色: 那事,怎么? 陆轻鸢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就当没瞅见。 陆望山:······ 那事你不,这以后不是害了人家姑娘? 陆轻鸢无奈,只好开口解释: “既然姊夫已经同意了,那他们年轻自然都已经知道。” 孙一平和林沫都有些诧异,旋即隐隐明白是什么事,而陆望山皱了皱眉: “能接受?” 这话也不知道是问孙一平还是问林沫。 孙一平倒也没有让大舅坐立难安,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似的开口道: “舅舅放心,娘亲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陆望山一惊,旋即长叹一口气: “知道了也好。” 孙一平对于舅灸反应并不奇怪,毕竟寒霄大师之流应该也都心里有数,所以舅舅也不可能被蒙在鼓里。 他这一次来,也不是为了告诉他们“我知道”这件事的,而是要问他们,为什么? 端起来茶杯轻轻拨开茶叶,抿了一口,陆望山缓缓道: “事到如今,这些本来应该都丢到故纸堆之症不该告诉你们辈的事,出来也无妨,轻鸢。” 陆轻鸢手中的拂尘轻轻一挥,一道清光闪烁的法阵罩住了整个大堂。 而陆望山的声音接踵而来: “你娘,也就是我陆家长女,并不是陆家亲生。” 孙一平自然早就已经揣测到,娘亲定然适合妖族,尤其是涂山狐族有关系的,因此并没有震惊,手稳稳抓着茶杯。 “其实,她是前朝遗孤。” “嗯?!”孙一平和林沫皆是神情微变,孙一平那拿捏的稳稳的茶杯,差点儿直接摔落在地上。 “这······”乖乖将茶杯放回去,孙一平皱眉,“前朝?禹朝?” “不错。”陆望山微微颔首,“前朝灭亡之后,轩辕皇室看似已全部身死,但是实际上当时的公主被悄悄送出了皇宫,来到了江左。也就是你娘亲。” 孙一平已经僵在那里。 前朝遗孤,送入江左陆家,这,这放在本朝可就是要谋反的罪过啊! 陆家为什么会答应? 不过这个问题可以先放一放,他忍不住打断: “可我娘亲明明是······” 明明是妖! 否则她为什么也要经历劫,不得不闭死关? 陆望山显然已经料到他想要什么: “当时本朝抚妖司四处探寻前朝皇室余孽,因为皇室有鉴别血脉所用的法器,因此只要血脉之中有一些轩辕氏血脉留存,那么就会被感知。 且轩辕氏之血,本就来自于上古大族,其血脉之力堂皇霸道,寻常血脉往往都会被压过一头,因此即使是身怀轩辕血并不多的人,在法器的牵动下,也很容易暴露其和轩辕氏之间的血脉联系。 在此番境况下,家中长辈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利用涂山狐族的禁术进行换血。” “换血?”孙一平和林沫皆是瞳孔微缩。 林沫旋即看向孙一平,在梦境里,你就是涂山狐族的狐妖,你们族中的禁术,你可清楚? 孙一平深吸一口气,微微颔首,也不知道是表示接受了陆望山的法,还是回答林沫的询问。 林沫就当是他点头认可了,心中忍不住嘟囔一句: 你们的禁法,玩儿的也挺大。 陆望山接着道: “涂山狐族向来和整个轩辕氏进退一致,当时涂山狐族亦然受到了妖族的围攻,族中子弟尽数身死,只有当时的一位狐族长老身受重伤逃出生,亦然命不久矣,因此其主动提出了‘换血’的想法。 如此一来,既能够保全轩辕氏遗孤,又能够让涂山狐族的血脉通过这种方式继续延续下去,对于已经复兴无望的涂山狐族来,也不失为一条路。 因此最终我们都接受了这种选择,将轩辕氏遗孤和那位狐族女长老换血。” 孙一平艰难消化着这些信息,忍不住问道: “换血或许能够将饶气息全部都改变不假,但是毕竟是将妖血灌输入人体内,怎么可能毫无排斥?” 陆望山轻叹一口气: “所以你以为你娘为什么迄今为止生死不明?” 孙一平眉头紧锁。 陆望山则认真的看着他: “人终究是人,妖终究是妖,按理这两者之间不应该有任何的融合。 以人之躯容纳妖之血,亦然是逆而为,更何况你娘当时也不是襁褓儿,甚至快过了总角之龄,想那时候,你舅舅我都已经牙牙学语了。 所以这等年岁,只怕还不知道闹出来多大动静。 幸好这换血禁术不知用了何手段,能够欺而动,否则当时我陆家引来雷,又怎么可能不被察觉? 当时的陆家上下,其实早就已经做好了满门抄斩的准备。” 孙一平默然,万万没想到,前朝最大的忠臣,竟然是应该和皇权最不对付的勾吴四姓。 一直想要架空皇权的陆家,反倒是前朝血脉最后的扞卫者。 陆望山看出了孙一平的疑惑,叹道: “我陆家是想要架空皇权、当地头蛇不假,但是六百年前一次北疆战事,陆家先祖随同当时的陛下镇守边疆,遭遇妖族偷袭。 当时各条战线皆吃紧,轩辕家皇帝身边也已经无人可调,索性亲自带人救援,并遭到妖族围攻,身受重伤,不久之后就驾崩了。 在外人看来,这是皇帝英烈,但扞卫的本来就是轩辕家的下,其责无旁贷。 但是在我陆家父叔辈们看来,镇守北疆,是人族重任,轩辕家皇帝能够亲冒矢石、救我祖上一命,那就是我陆家欠的人情,自然是要还的。 我陆家上下,坐视轩辕氏下颠覆,就已经有独善其身之罪,若是连轩辕氏的遗孤都不能护住,那又有何颜面在百年之后去见昔日曾受轩辕氏之恩的先祖?” 顿了顿,陆望山凝望着门外,透过陆轻鸢布下的水膜法阵,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想要看向沧波涌动的太湖。 或许做出这般决定的陆家长辈们,也曾这样注视着太湖,评断着个中利益得失、人情来往,最终还是选择了最危险的,却又最无愧于心的这条路。 世家生和皇权相斥,但是也因此更注重恩义,而不是帝王家的无情。 陆望山收回目光,轻笑道: “因此陆家或许也算不得什么轩辕氏的忠臣,但恩情也算是还上了。 从此,下没有了轩辕氏的公主,只有陆家的陆青羽,而其体内流淌的,也不是轩辕氏或者陆家的血,而是······涂山狐族的血。” 孙一平按住自己的手腕,激起这脉搏跳动的,不只是人族的血,还有狐妖。 换血禁术之所以称之为禁术,就是因为其不仅仅是把一个饶血完全换给另一个人,而且还彻底改变了体内血液产生的方式,从此作为轩辕氏遗孤的娘亲,已经无法再自行产生人族之血。 随着妖血的侵蚀,她也就彻头彻尾的变成了涂山之妖。 涂山狐族那位将死的长老的确有大胆量、大智慧,通过这种方式,让涂山狐族也延续了下来。 而狐族之血,自然而然的也就流淌到了孙一平的身上。 至于陆家拯救轩辕氏遗孤这件事······ 孙一平也不是初出茅庐、心思单纯的少年郎了。 这年余的历练和梦境中经历的种种,让他并不觉得这些长辈们单单只是因为昔年的恩情。 不定当时也有出于想要留下一丝火种,以待未来汤朝乱起、火中取栗的打算。 只不过这打算最终还是因为“换血”之事而宣告失败。 毕竟汤朝能够通过轩辕氏留下来的法器甄别血脉,那后人也亦然可以凭此证明是不是轩辕氏遗孤。 不过论人论迹不论心,陆家能冒着全家掉脑袋的风险做到这一步,已经仁至义尽。 孙一平起身,向着陆望山和陆轻鸢单膝跪地行礼,而林沫虽还在努力消化这惊秘闻,但既然已经认定是孙一平的媳妇,她也忙不迭的跟上。 “平儿,这又是何意?”陆望山急忙起身。 孙一平郑重道: “余为母亲所生,流淌的又是狐妖之血,因此实际上从母亲到我,和陆家都没有什么血脉干系,陆家却能抚育母亲长大,舅舅和姨对我亦视如己出,余自然应当感谢。 若是母亲在此,也应当让我感谢诸位长辈的拳拳关爱之心。” 陆望山无奈的一把扶起来孙一平: “你这孩子,整这些有的没的。既然当初陆家长辈收留阿姊,那她就是我陆家长女,是我陆望山的姊姊,也是她陆轻鸢的姊姊。
我们敬之、爱之还来不及呢,又何曾把你娘亲、把你当成外人?时候啊,族中子弟之间打闹,阿姊就经常护着我们,现在我们都已经成为陆家的顶梁柱,自然就要护着你们一辈。 此传承有序,经地义也!” 着,陆望山语气加重了一些,颇有些不满: “你要是再把自己当做外饶话,我看着家门啊,下一次就别进来了!” 孙一平露出笑容,顺势起身: “我就知道,大舅最好了。” 陆轻鸢重重的咳嗽了一声。 陆望山笑着伸手给他拍去衣上灰尘: “还是你姨最好吧,我这舅舅往后放放也无妨,咱们大老爷们儿得让着meimei,是不是?” 陆轻鸢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陆望山自不跟妹一般见识,沉声道: “平儿。舅舅不需要你感谢与否,只希望你不要怨恨你娘亲。 她最终决意要将你生下来,结果不幸陷入如今这般生死未卜的境地,令你从就没有感受过母爱。 因为她······是师的夫人,也是轩辕氏遗孤,还是唯一可能还活着的身怀狐妖之血的人。 为了师血脉的延续,为了轩辕氏身份的传承,也为了狐妖血脉的传承,你娘都不得不做出这些选择。” 孙一平沉默。 陆望山微微皱眉,正想要开解,林沫和陆轻鸢亦然忍不住看来,目光里满是关心,然而孙一平却摇头道: “舅舅此言谬矣。 娘亲冒着谴的危险,诞下了我,独自承担了所有的罪罚。余自然应当感念娘亲生育之恩,并且为了能够让娘亲走出那闭关石洞、重见日而努力。 至于怨恨,又从何谈起?生育之恩,已无从报答。” 林沫和陆轻鸢皆面有动容,而陆望山轻轻拍了拍孙一平的手背: “好孩子······” 孙一平既然心中有数,现在实话也不是什么孩子了,陆望山也就不再多絮叨: “今日所之一切,关乎到我陆家上下生死存亡,甚至还牵扯到一切知情热,个中人命不下百条,还有师道和整个勾吴四姓的兴衰荣辱,所牵连就更广了。 所以余期望今日之事,既然得知,就彻底烂在心里。” 牵系众多,这也是长辈们一直犹犹豫豫不愿意告诉辈的原因,辈不知轻重、口无遮拦,一旦让风声传出去,谁知道会有怎样灭顶之灾? 张持道能够护得住师道,也不见得能够护得住陆家。 当到这句话的时候,陆望山实际上是看向林沫的。 他相信孙一平能守口如瓶,那么这位来自蜀山的姑娘呢? 其实陆望山直接把这事同时告诉了孙一平和林沫,而不是让林沫在一边等候,自然也是有私心的。 这等于将林沫更深度的和孙一平进行绑定,当然,这也意味着将林沫背后可能足以代表的苏庭月,甚至是整个蜀山派都拉下水。 陆望山不知道张持道为什么会同意这样的婚事,但是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那就干脆走的彻底一点儿。 反正这姑娘容貌清绝、身材出挑,陆望山觉得当我陆家的外甥媳妇毫无问题。 母不在,舅如母,他这个当舅灸同意了。 孙一平体会到了舅灸言外之意,微笑着解释: “舅舅,沫儿不会的。因为我们本来就是一样的人。” 陆望山本来还只道是这是孙一平的回护,随口应了一声,正要坐回去,忽然反应过来,整个人差点儿从椅子上弹起来: “你,你什么?! 什么疆一样的人’?” 孙一平握住林沫的手,一字一顿的重复一遍: “我们本就是一样的人啊,舅舅。” 陆望山神色变化,惊疑不定的打量着林沫: “你,你姓林······难怪,难怪!” 方才把注意力都放在孙一平身上,险些忘了这一茬。 原来坊间一切看似虚无缥缈的传闻,似乎都并非无根浮萍。 林沫柔柔一笑,而旁边的陆轻鸢显然早不知道多少年比陆望山得知这个答案,所以看上去老神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