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韩愈问湘子,学道几载,可会法术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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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韩愈问湘子,学道几载,可会法术尔? 神课先生叹了口气,说道。 心道他师兄吕洞宾,一时半会慧剑难断情丝,韩湘子便不在此事上多问了。 未几,道童端来清茶,韩湘子从容接过。 浅抿了一口,望着杯中沉浮的叶毫拨绿,咽下去时,顿觉味甘舌冽,他问: “神课先生,可知今时有几位真人在长安城里?” “没几位,算上老道,加上罗浮真人以及你师兄,合计你在内,才四位罢了。” 神课先生脱口而出道。 说完,似想到了什么,与韩湘子提议道: “眼下你叔祖大寿在即,那罗浮真人和师兄二人到时定会前去。” “韩道友,倒不妨明日去那淳和仙府一趟,拜会一下那罗浮真人。” “贫道正有此意。” 韩湘子微微点头,说道。 谈完此事后,韩湘子与袁天罡询问一下当今朝廷局势。 “洞箫真人,眼下朝廷吏治还算清明,四海升平,圣上宽厚,有仁君之相,只是如今年岁渐长,有些崇玄向佛罢了,加之要为太子铺路,近几年,难免多了一番血腥。” 袁天罡侃侃谈道。 他倒是没想到,这韩湘子一介玄门真人,还关心天下大事。 听到这里,韩湘子暗忖这唐王要迎佛骨的话,就在这三年五载内。 佛法东传或许不远矣。 和神课先生、袁天罡这对叔侄聊了小半时辰后,韩湘子便站起身来。 神课先生会意,便对外吩咐了声,命人带韩道友下去歇息。 …… 次日一早。 随着钦天监一道玉磬之声响起,韩湘子心知到了辰时,便起床走出了钦天监。 准备去往淳和仙府,拜会一下罗浮真人。 淳和仙府在长安城安平坊,南街。 过了这安平坊,再行半里,就是朱雀大街。 故而。 这淳和仙府能在此落邸,可见一斑。 韩湘子行走在碧瓦朱甍间,时不时可以碰见一群达官显贵,坐着轿子,来往出行。 他虽说一身道家打扮,但在此处并不显得突兀。 一些人只是看了他一眼后,就不以为然收回了目光。 自从淳和仙府建成,整日不知多少道士来此要与罗浮真人攀附。 这些人,大多是神棍一流。 或者半吊子的法师,懂得一些旁门左道,就来此处骗吃骗喝,为一些贵人所不齿。 但奈何,罗浮真人名望正隆,对这些玄门之人也驱赶不得,久而久之就见怪不怪了。 …… 韩湘子一路行来,走到淳和仙府的朱门前,才止住了步子。 看守此处的是两位道童,约有十二、三之龄,穿着褐衣长袖,立在大门两侧。 望见有道士要进来,其中一位道童,见韩湘子气度不凡,仪容堂堂,便伸手拦道: “道长且慢,要来此仙府,先送上拜帖。” “拜帖?” 闻言,韩湘子一愣。 他来时匆忙,未曾准备。 不过,这也难不倒他。 韩湘子假意把手伸进袖袍里,便施展了一门小法术,很快就变出了一份拜帖,递给了那道童。 那道童接过来,只需打开看了一眼,就瞪大了眼睛,倏忽身体一绷,对韩湘子肃然起敬起来。 未曾料到,今时来此拜访之人,会是一道家真人! 回过神,道童忙稽首道: “罗浮师祖,眼下就在仙府里,请真人随小道进来。” “有劳了。” 韩湘子淡然一笑。 就跟着道童,走进了淳和仙府。 这淳和仙府,说是仙府,但比起韩湘子在太和山所见玄玉虚上境天之景,无疑要下乘不少。 放眼望去,虽有瑶台银阙,阆苑清都,乍一看,是颇具仙气,但宝气朱贵之气怎么也掩饰不掉。 但说到底,是圣上下令修建的,少些缥缈出尘之味,倒也情有可原。 …… 淳和仙府,太素宫。 那罗浮真人,正与纯阳真人说妙谈玄,聊得尽欢时。 忽有高功来报: “启禀祖师,洞箫真人来访!” “洞箫真人?” “这是哪位仙真?” 话落,罗浮真人面容一怔,疑惑道。 “难道是师弟来了?” 吕洞宾心神一动,似猜到了什么,当下神情一奋。 “哦,就是吕道兄口中那位韩湘子?” 听其言,罗浮真人恍然一悟,顿时明白过来了。 “不错。” 吕洞宾笑道。 说完,他就朝殿外走去,刚行走一玉廊前,果真见到了腰悬玉箫,信步而来的韩湘子! “恭喜湘子师弟,突破真人!” 察觉到他身上那股迫人气息,吕洞宾便知他实力已不在自己之下,便上前道贺道。 “纯阳师兄,客气了,你我师兄弟之间,无需多礼。” 韩湘子摆了摆手道。 未几,韩湘子就望见,吕洞宾身后跟来一道人,足有九尺来高,额有二午,方鼻大耳,穿一羽袍绯衣,相貌不凡。 “这位相必就是罗浮真人吧?” “贫道韩湘子,见过叶道兄。” 见着他,韩湘子上前率先问好道。 罗浮真人微微颔首。 目光打量韩湘子之际,眼底之下,不经意间闪过一丝惊芒来。 且不说韩湘子那般琼华章之貌,光是如此年纪,能凝聚顶上三花,就颇为了得。 更让人诧异的是,韩湘子给他的感觉,沉凝之中带着一丝压迫。 换句话说,与其斗起法来,罗浮真人能否赢下,还是未知之数。 要知道。 这韩湘子才迈入真人一境多少时日? 而他自己又多少时日? “洞箫真人能来我这寒府,还真是蓬荜生辉!” “韩道友,快请太素宫一座!” 收回目光,罗浮真人脸上便洋溢起一抹热情来,他伸手示意道。 “多谢,叶道兄。” 韩湘子拱手道。 他知道,这罗浮真人,号太素。 这太素宫,想必就是淳和仙府的正殿所在。 来到太素宫后,三人相对而坐。 不多时,罗浮真人便命人端来三杯琼浆。 “此乃云泉浆,饮之可蕴养精藏,壮大神元。” 罗浮真人自顾自端起一杯,饮道。 话落,韩湘子来了一丝兴趣,问道: “尝听闻,叶道兄七岁之际,溺于江中,三年才还。” “有青童引我,饮以云浆,相必就是此物了。” “不错,正是这云泉浆。” 罗浮真人洒然一笑。 “那贫道可要好好尝一常了。” 韩湘子接过道仆送来的云泉浆,望着那杯面之上,云翻滚,琼露生岚,就直接喝了一口。 霎时,他只觉神魂一荡,一股前所未有的淋漓之感,涌向四肢百骸。 甚至于,连神魂之中那九色宝莲,也在此刻变的愈加青翠。 毫无疑问,这罗浮真人的云泉浆,绝非凡品。 此露,若是凡人喝下去,觉得可以长命百岁,无病无灾。 罗浮真人能有此物,看来他跟脚着实不低。 “果真是仙露宝液,让人回味无穷。” 韩湘子由衷赞道。 “韩道友若是喜欢,待会儿我就送你一壶。” 罗浮真人不动声色道。 “那贫道就却之不恭了。” 韩湘子也不客气,径直拱手道。 说起来,他可没少从同道手中白嫖。 第一次,在青云观从白须道长手里,得了些百花仙茶。 去了素月宗时,那琼岚道长又给自己一些月华露。 今时罗浮真人又赠予他一壶云泉浆…… “不妨事。” 罗浮真人笑了笑。 他有意和韩湘子结交,自然不会吝啬此物。 随即,他语重心长道: “说起来,贫道之前听纯阳真人说过,上次长安大旱,还是韩道友解了此难。” “等过些时日,贫道就去皇宫为陛下炼丹,到时一定与圣上,奏禀洞箫真人之功。” “万万不可!” 谁知,此话一出,韩湘子脸色一变,忙回绝道。 “这是为何?” 罗浮真人不解问。 对此,吕纯阳也有些疑惑看向韩湘子。 “叶道兄既从纯阳师兄那里得知,上次求得雨雪者是贫道,想来也知晓我与那韩大儒的关系。” “今时,我奉了师命,要度化叔祖,若叶道兄提前说了此事,一旦叔祖得知,就难有成效了。” 韩湘子望了眼罗浮真人,解释道。 “原来如此,幸亏今日韩道友来了,要不然我险些误了大事……” 罗浮真人脸色一凛,肃然了几分。 “不知者不怪。” 韩湘子轻笑了句。 三人于太素宫畅谈了半日。 响午,韩湘子在此吃过了饭,就拿着罗浮真人所赠的云泉浆,出了这淳和仙府。 结果,他刚出这淳和仙府,就见街上,碰见了一昔日的熟人。 那人,约莫二十出头,身穿一袭绛紫长袍,腰悬白玉,模样俊俏。 此刻,他正走在街上,手持纸扇,身后跟着三四位仆从。 韩湘子认得那人。 此人名叫王昀,是诗佛王维之孙。 说起这王维,早些年与韩愈交情颇深。 但随着后者逐渐学庄信道,这关系就渐渐疏远了。 韩湘子尚在长安时,他就鲜少来韩府。 受其祖父的印象,这王昀也崇玄尚岐黄之道。 只不过,他生性散漫,又有些纨绔,难以严于律己,对于学道始终只有一时的热衷。 韩湘子早些遍访名山大川时,就是与他一道去的。 只是后来摸清了他的本性,便就不再同他前去了,而是一人独往。 没想过,事过境迁,又在长安碰上面了。 在韩湘子望向那王昀时,后者也见到他从淳和仙府里走出了。 心中略一思索,便招呼身边仆从,走了过去。 “这位道长如何称呼?” 王昀走到韩湘子跟前,把纸扇放在腰上,朝其作揖问好。 这王昀见韩湘子能从淳和仙府里走出,那必定是道门之中身怀法术之人。 故而,前来套个近乎。 可谁知,那王昀来到韩湘子身边,越打量越觉得他面熟。 思忖了片刻,有些难以置信问道: “可是三郎?” “昀怂货,记起我了?” 闻言,韩湘子嘴角一勾,贫笑道。 “还真是我的三郎哥!” “如今,你这一身打扮,还真是气派,我险些没认出来你!” “三郎哥几时回的长安?可去了韩府,看望韩世祖了?” 听到这亲切的骂声,王昀不怒反喜,上前抱住了韩湘子,十分激动。 韩湘子之所以叫他“昀怂货”,是因为几次游历名山时,他真的很没胆子。 一次,在山夜宿时,听到狼叫,还险些吓哭了。 平日里,碰到蛇鼠虫蚁也战战兢兢。 故而,韩湘子此前就称他为“昀怂货”。 “昨日刚到长安,还没回韩府。等过几日,叔祖大寿再去。” 韩湘子说道。 话落,王昀登时朝韩湘子挤眉弄眼起来,戏笑道: “三郎,是不敢回去了吧?” 说到这里,王昀叹了口气,埋怨道: “话说,你小子也真是,和韩世祖怄什么气?” “还私溜出了韩府,我听几个世伯说,他老平日你可想你的很。” “你这一走,就是七八载,倒也狠心。” “不过眼下能平安回来就是幸事。” 被王昀一阵责怪,韩湘子并未生气,心中反倒是一暖。 以前,他行走人间,遍看世间诸时,不觉物是人非。 今日碰见了熟人,心中怅惋,有些怀旧。 其实,王昀本性不坏,只是玩心重了些。 “我这些年学道去了,到眼下才略有小成。” 韩湘子解释道。 “三郎,嘴硬是不是?” 话落,王昀翻了个白眼,压根不信。 随即,王昀望了眼韩湘子身后那高大铜门,脸上正经了许多,他道: “不过,你能去淳和仙府,肯定是拜了高功为师。那人是谁,回头也给老弟介绍一下。” “自然不成问题。” 韩湘子哭笑不得道。 “走吧,三郎,你还记得花容楼不?” “今时你既然回来了,自然得在花容楼为你接风洗尘一番。” “你不知道,这些年你走之后,长安变化颇大。林家你小子居然考中了进士,还当了七品官。我怀疑这小子肯定走后门了?要不然就是凭借着祖荫……” 见韩湘子答应,那王昀二话不说,如同昔日一般,勾着韩湘子的肩膀,往花容楼走去。 一边走,还一边叨唠叨个不停。 跟王昀去花容楼,韩湘子并不在意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事实上,王昀这个德行,在他叔祖看来完全是放浪形骸,纨绔子弟,败坏家风。 试问,他之言又能信多少? 花容楼,乃是长安一风月之地。 眼下,花容楼不比醉春楼那般名气大,雅趣高。 但胜在美姬多。 长安城里,一些富家子弟,王公贵族,最爱来此。 曾何几时,韩湘子是这里的常客。
但他向来,只和一些清倌人,吹箫弹琴,研究曲艺。 自从下定决心要问道修仙后,便没在来此了。 当王昀拉他进来时,许多人不认识他。 这也难怪,七八载时间,花容楼的老鸨也老了,姑娘们更是换了一茬又一茬。 没人认识自己,韩湘子也乐得清闲。 那王昀找了一雅间,点了一桌子菜,又要了几个歌姬,二人便坐下,吃喝起来。 “话说,三郎这些年究竟去了哪里?” “我看你的变化还真不小。” 酒过三巡,王昀忍不住问道。 “自然是访仙求道去了。” 韩湘子笑道。 “可学到法术了?” 王昀忽得低下身子,凑到韩湘子身边,低声问道。 “略懂一些。” 韩湘子随口道。 “真的有?” 言罢,王昀眼前一亮。 见王昀不信,韩湘子嘴巴翕动了下,发出一道叫声,随即屋里便飞来了几只麻雀落在桌上。 王昀望到那低头啄饭的麻雀,一下子沉默了。 好半响,才喃喃道: “就……就这?!” “三郎,你莫不是被骗了?” “不会的。”韩湘子摇了摇头。 “这唤鸟的把戏,长安闹市中街头卖艺的多了去,有的还会喷火……” 王昀反驳道。 话音落下,他垂头丧气,为韩湘子啧啧称叹。 谁曾想,学道七八载,就会了这么一个把戏? 对此,韩湘子笑而不语。 “咦?三郎,你这玉箫看上去倒是个宝物,不知从哪里弄来的?” 忽得,王昀望到韩湘子腰上的紫金玉箫,脸上露出诧然之色,问道。 “他人送的。” 韩湘子说道。 “何人送的?” “莫非……是位女子?” 王昀故意拖长了声音,揶揄一笑。 “这就不劳王老弟挂心了……” 提及这紫金玉箫,韩湘子想起了敖皎,他语气顿了顿,笑道。 王昀脸上难得露出一丝认真之色,他告诫开口: “行了,那我也不提了。过几日,韩世祖大寿,你可曾有钱财准备些礼品?” “你叔祖向来不喜你学道求玄,大寿之日,万不能惹其不快,那就是我等不孝了。” “依我看,三郎不如换身行头如何?” “昀怂货,你是看重我这身上道袍了吧?” 韩湘子打趣道。 “算了……,不与你讲了,喝酒!” 见韩湘子油盐不进,王昀懒得再劝了。 “放心,我心中有数。” 韩湘子面色一端,淡然一笑。 不知为何,此刻王昀见状,越发觉得三郎有得道高人那味了…… 二人这一喝,便是喝了一个下午。 韩湘子有修为在身,豪饮万杯也不会醉。 倒是王昀喝得了几坛后,就烂醉如泥,趴在桌上,鼾声如雷。 韩湘子见了,无奈摇了摇头。 这么多年过去,王昀是一点也没变。 于是乎,他唤来了那王昀的奴仆,叮嘱让其背王昀回家之后,自个儿就出了这花容楼,回钦天监去了。 今日,长安城这么一逛。 韩湘子收获颇丰,心惊也多了不小的变化。 那王昀说的不错,叔祖大寿,得准备好一份礼品才是。 故而,韩湘子在来长安第三日后,就没了踪影。 纯阳真人来钦天监寻他时,神课先生只得双手一摊,他也不知后者去了哪里? …… 眨眼间。 七日即过。 这一日,长安城,文昌坊,韩府尤为热闹喜庆。 一切只因此日,是当朝吏部侍郎韩愈的花甲大寿。 韩愈,乃当今大唐文宗,一代大儒,仕子领袖,国之重臣。 他之花甲大寿,可想而知了。 哪怕韩愈想简办一场也不行。 唐皇获悉此事,更是在此之前,就令礼部着实去督办此事了。 故而,到了这一日。 韩府上上下下,可谓是挂灯结彩,敲锣打鼓,红缎春绸,笼庆一片。 那韩府门外,早已停了不少马车行撵。 今时韩愈大寿,上至王公勋贵,下至仕子文生,全来相贺。 柳河东,刘禹锡、孟浩然等清流大臣们,不必多说。 老早就备齐了礼品,为老友庆贺。 除此之外,韩愈老家河阳之地,即一应昌黎族人,也赶到了长安,前来帮衬。 “户部侍郎,周宴到!” “卢国公,程老千岁到!” “胡国公,秦元帅到!” “狄阁老,到!” “吴王,李恪到!” “蜀王,李到!” “……” 随着,韩府门前,报唱的童声响起,前来之人,身份和地位是愈加高了。 自然而然也吸引了街上一些百姓,围了上来,瞧个热闹。 “这是哪个贵人的喜事,怎么来了这么多官爷?” 有百姓好奇望里面张望了眼,议论道。 “老丈,这你都不知道吗?” “今天,可是韩大儒的花甲大寿啊!” “就是前些时日,在南坛为咱们百姓求雨雪的那位!” 有热忱之辈,开口道。 “原来是韩老爷!” “我道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那人反应过了,这才惊呼了句。 “韩老爷一向为国为民,宅心仁厚,清廉奉公,自然受人爱戴,今时他大寿,据说还宴请了一些百姓前去同乐。” “有这般好事?” “那当然了,岂会有假?” “要去的话,连礼钱也不用给。” “咱们赶早儿快去,一会儿人多了,可没位置了。” “……” 门外,一应百姓,议论纷纷。 不多时,一股不小的人流,往韩府侧门去了。 …… “韩老哥,那户部周尚书来了!” 韩府。 大堂里。 韩愈正在陪着客人说笑,忽得柳河东走了过来,与他说道。 他口中的周尚书,不是旁人,正是昔日岐州刺史周宴。 当年,他被圣上派去威州,协助狄阁老查那戚氏宗族大案。 事后也受到了皇上的嘉奖,留在京城里任职。 因去岁,前户部尚书因病告老还乡。 所谓举贤不避亲,狄阁老就向皇上推荐了他。 今日,这周尚书是与狄阁老一道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