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灵车
近在身边的枪间美乃实，外加厚重的车厢，确实给了安心院真不少的安全感。不过他死活都想不明白，灵车干嘛要造的这么结实。 在车辆开动后，他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坐到身边的枪间美乃实。 “这辆灵车是由我们琉璃会、岛津制造所以及猫工坊联合开发生产的专用车辆，单说物理防护就已经做到了常规车辆的巅峰……一叶先生，是这样的吗？” 司机一叶cao着一口浓重的萨摩方言，瓮声瓮气的说道：“撞锤保险杠、碳纤维装甲、加强悬挂……泄气保用轮胎嗯都有上。你些让被嗯该部粗还窝鸡类，造尅拉部坦克类（你想找比我这部车还结实的，要走过去拉部坦克来）。” 安心院真听得头皮发麻：“做的这么坚固，费用一定不少吧。” 一叶显然没听出安心院真的言外之意，反而认真解释道：“会主给惨口得嗯古诶，琉璃会古八珍揍死服务业（会主曾经亲口给我说过，琉璃会说白了就是服务业）。死服务业，就要让顾客乐事，尼搓屁拷给都累要捏过意（是服务业，就要让顾客满意，你钞票给他多点有什么关系）？” 安心院真悄悄用求助的眼神瞟向枪间美乃实，后者捂住嘴轻轻一笑，低声说道：“一叶先生就是这样的……运送灵体时有可能招来荒魂，所以车身内篆刻了【坚牢地天辟邪镇山结界】。但是如果荒魂过于强大，已经能够凝聚实体，就必须要依靠坚固的车体来抵挡了。万一灵体受损，对于琉璃会的名声可是会大有损害的。” 枪间美乃实这样一解释，安心院真立刻就懂了。 所谓“荒魂”，说白了就是一切作祟的妖魔鬼怪。只要客观上不利于人，就可以称为荒魂。 ——神明当然不能这么叫，作祟的神明那也是神明，起码得叫“荒神”才行。 既然存在荒魂作祟，客观上来说灵车确实就有了防护需求。好端端的路上开着，突然一个大虚……哦，荒魂一脚踩下来，把灵车踩成rou夹馍。总不能回头再把rou酱挑出来给死者家属说，一家人就是要齐齐整整的，你要不要考虑把这些下面一起吃了？ “其实您平常上学坐的车也有【坚牢地天辟邪镇山结界】，但是在车体的结实程度上就差了不少。一叶先生也是特意去附近的分部换了车，这才来接您的。”枪间美乃实说道，“所以请您放心吧，您的安全一定……哎呀。” 安心院真似乎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是一时间也说不上来哪里有问题，于是便先问道：“怎么了？” 枪间美乃实一脸懊恼的说道：“我应该把其他女仆都召集过来，一同保护您的安全的。” 安心院真听得有些傻眼：“她们……都在开成高中？”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考虑了下，问道，“水龙叔有说过要召集其他女仆么？” “这个……”枪间美乃实有些尴尬地回答道，“确实没有。” “那水龙叔的意思就很明显了：饭纲使还不知道躲在哪里，叫其他人来也未必安全。”安心院真冲她笑了笑，“况且我觉得，有你保护我就足够了。” 枪间美乃实的脸上立刻腾起一抹绯红，嗫嚅了半天后才期期艾艾的说道：“其实……我……不是战斗类型的，所以……保护您这种重任……并不一定能够……很好的胜任。” “那你还随身带着短枪？”安心院真好奇问道，“对啊，你的短枪是从哪里拿出来的？我之前也没见你拿着啊。” “您想要看吗？” 安心院真用力点了点头：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的长家伙，不让人联想到传说中的空间装备都不行啊！ 如果这个世界将空间技术——哦，佛教的叫法应该是“芥子纳须弥”——运用到这个层次，想必纯度一定大大的提升了。 枪间美乃实轻咬着嘴唇，一脸羞赧的提起了裙边。她珠圆玉润的大腿上绑着两根枪套，黑色的皮带在连裤袜上勒住淡淡的痕迹，也将大腿的线条衬托的更加诱人。 安心院真看的眼睛都直了，头就像是受到万有引力吸引一样，不由自主的开始向下垂落。 不行不行，一叶先生还在前面呢，当着认识的人面做这种事情可不好…… 安心院真猛然意识到到底哪里不对了，枪间美乃实怎么会认识一个司机？她还说一叶特地去附近的分部换了车，也就是说…… “一叶先生本来是来接我放学的，对吧？”安心院真突然抬起头，低声问道。 面对安心院真严肃的质问，枪间美乃实虽然还是满脸红晕，但还是迅速回答道：“是。虽然您一向不太跟一叶先生交流，但每天都是他接送您上下学的。” 安心院真毫不犹豫用手抹过眼睛，他的视线迅速穿过隔档和椅背，所看见的景象却让他的脊背都不禁渗出了冷汗： 在一叶的心脏部位，也有一团代表管狐的黑气萦绕！ 没错，一叶也有接触便当盒的机会，那只管狐很有可能是他放的！ 就算不是，高速行驶的车辆上司机突然出事，会发生什么简直用脚趾头都想得到。 安心院真保持着俯身的姿势，悄悄用手比了下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一叶：“他……身上也有管狐。” 枪间美乃实脸上的红云立刻消散的无影无踪，她放下裙边，用极为温柔可人的语气说道：“一叶先生，能麻烦先暂时靠边停车吗？水龙大人来新的指令了。” 一叶就像是完全没听见一样，但安心院真明显看见，他的身体几不可见的颤抖了一下。 枪间美乃实一瞬间将短枪指向了驾驶座，她的声音也立刻冷酷的就像北海道的冰雪，让人感受不到一点温度：“一叶先生，请立刻停车！” 一叶依旧没有做出任何回答，而是将头低了下去。就在枪间美乃实准备出枪的时候，他突然一打方向盘。 巨大的离心力立刻打断了枪间美乃实的动作，让她不得不用力稳定身体。至于安心院真，更是险些一头撞到地上，幸亏抓住了扶手才没出事。 借此机会，一叶用力一拍打火器旁的按钮，厉声喝道： “南莫三满多没驮南毕哩体微曳娑嚩诃！” 刹那间，灵车内外仿佛被分隔成了两個世界。刹车声、海浪声、发动机声……所有的声音一瞬间都像是被“吞”掉了一样，听不到半点动静。 但被吞掉的绝不仅仅只是声音。安心院真明显看见，眼前的世界突然毫无预兆的倾斜了。他的身体开始朝着车前方滑去，手也被勒得生疼。 ——偏偏车身没有传来任何震感！ “真大人，松手！” 安心院真感觉腰间一紧，有了支撑点，立刻松开右手。随后他就看着座椅靠背离自己越来越远，最终在一声轰然巨响中冲出了灵车后门。 此时此刻，安心院真眼前所见的却并非是路面，而是一辆重型卡车和被撞毁的围栏。然而转瞬之间，这些景物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飞速向上的悬崖。 能够及时做出反应的自然只有枪间美乃实。在千钧一发之际，她抱着安心院真，一枪冲开车后门，及时跳出了灵车。 但灵车的冲势太强，就算枪间美乃实及时跳车，距离路面也已经有两三米距离，最多只能奋力一枪插在公路下方石壁上。 此时枪间美乃实一手抱住安心院真，一手抓住短枪，全身悬空，怎么看都动弹不得。但她两腿一荡，仅靠腰力就将自己向上甩了半圈，紧接着就是一个单杠大回环，硬是借着离心力将安心院真脱手甩出，送回了路面上。 随后她又原地腾挪，回到路面的同时还带回了枪杆，只留下枪头插在石壁上。 “真大人，您还好吗？” 直到此时，安心院真才总算回过神。看着海面上正往下沉的灵车，他的脸色有些煞白：“一叶先生他……” “他开着车想要将我们一同带下公路，原因回头再找吧。”枪间美乃实用力拽了拽他的袖子，焦急地说道，“现在您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其实不光是枪间美乃实在提醒，那串佛珠也正像疯了似的向他反复传输一道意识，甚至连佛偈都不念了： 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 只要离开这里，摆脱危险，就传你《金刚顶经》的第一卷《一切如来真实摄教王说》！ ——所谓《金刚顶经》乃是密宗的无上至宝之一，至今还是高野山金刚峰寺的不传之秘。拿金系武侠来打比方，就相当于是《九阳神功》的总纲加第一卷了。 但是眼下的安心院真已经没有心思去跟佛珠纠缠了。他点了点头，赞同道：“你说得对，我们现在就走。” “不是‘我们’，而是您。”枪间美乃实伸手将裙下备用的枪头摸了出来，顺便带出来的还有一只蓝色布包，“饭纲使和管狐之间很可能有感觉。由我带着便当，可以吸引饭纲使的注意力。” 安心院真死死盯着布包，目光仿佛要将布包戳穿一样。他抬起头，涩声说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可以一边走一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