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冲动的代价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这句千古名言是多么振聋发聩,说是古代士大夫最高的道德标准也不为过,徐硁一向不怎么关心历史中名臣,但是这句话让范仲淹在他心中分量十足。 前有绘画老师徐崇矩,后又科举恩师范仲淹,徐硁觉得现在自己光芒四射,感觉这衣服松弛的样子有点不符合他的形象,回到屋内,找出那件崭新的白衫,将头发用簪子箍起,顿时自己高尚了不少,好像一下子全身都散发出书卷的气息。 这么粗的大腿我怎么能不去抱呢? 晚上王惟简很晚才回来,看到躺在床上的徐硁,有感觉那里有点不对,“你怎么穿成这样睡觉,你不热吗?”忽然又想起什么,眼睛瞪着徐硁说道,“你还真以为我好男风啊,用得着这样紧张。” 徐硁没有理他,手中还拿着那封信,在呵呵傻笑。 王惟简推了一下徐硁,“你傻笑什么,你知不知道我刚才费了多大的功夫才和吴师兄解释清楚,你这人就是没心没肺。” “呵呵,我现在不和一般见识,我是有修养的人。”徐硁又整理了下衣服,看着王惟简,“十一郎啊,明天我可能就要回扬州了,我以后会想你的。” “说什么胡话呢?难道你真的被王家婚姻给吓跑了?”王惟简刚走到自己的床铺躺下,又爬了起来,急急吼吼的拉住徐硁的衣服。 “斯文,斯文点,大家都是读书人,刚整理好的衣服又皱了,我恩师给我来信了,让我去应天书院念书去。”徐硁实在装不下去了,将身上的衣服一脱,两眼放光犹如饿狼一般,“你知道我恩师是谁么?” “我知道啊,朱说,朱知县。”王惟简觉得这问题很愚蠢。 “不,我恩师叫范仲淹,大宋的第一流人物,国之柱石。”徐硁非常认真的说。 “范仲淹,没听过啊,你,你背叛师门了?”王惟简深思许久,脑海中找不到范仲淹这个人。 “哎,不是,范仲淹就是朱说,朱说就是范仲淹,总之呢,我的师傅召唤我,我要去应天府读书了。”徐硁摆了摆手,将头发捋了捋,接着拍着王惟简的肩膀,“十一郎,我们也同窗半年多了,以后想我了就看看我给你的画,哥哥现在突然开窍了,以后我要励志科举,不在画画了......” “四郎,你没发烧吧,你的理想不是要做大宋最伟大的画家吗?”王惟简有点不相信眼前的徐硁。 “别打断我,我会没说完呢,我以后不画画了,我留给你的画可就是我的封笔之作了,之前的很多,.....哎,还没说完呢”徐硁很严肃的说道,但是发现王惟简没搭理自己,躺在床上就要睡觉。 徐硁看着王惟简蒙着头,心想:你这是妒忌,我不和你一般见识。 第二天一早,王惟简伸个懒腰刚起床,发现对面的床铺很整齐,徐硁正对着铜镜穿昨天那件士子衫,王惟简感觉徐硁真的要走了,不是开玩笑。 “真的要走?”王惟简不解的问道。 “十一郎,你不能理解哥哥现在的心情,这就好像.....,你说你现在最崇拜谁吧,突然有一天你能做他的学生,你会怎么样?” “孟子,那还用说,立马赶过去拜师。” 徐硁指了指自己说,“我现在就是这样的心情。你我兄弟一场,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应天府,我想我的恩师一定会收你的。” 王惟简笑了笑,“范仲淹真有那样才华?我还是在泰州吧,这里我过得习惯了。” “徐四郎,徐四郎,张知州在学院门口找你,赶紧过去。” 徐硁走到外面,看到那人喊完一溜烟就跑了,徐硁回头发现王惟简也出来了,徐硁拍了拍王惟简的肩膀,“十一郎,就此作别吧,他日我们开封殿试相见。” 王惟简有点感动,“好,一言为定,殿试相见。” 到了学院门口,发现张纶正在和王丰聊天,张翼带着几个随从正在给马匹添加豆料。此时张纶和王丰也看到了徐硁了,徐硁急忙跑了过去,施了一礼。 “劳烦外祖父和院长在此等候,真乃四郎的罪过。”徐硁再施了一礼。 张纶眉头一皱,嗯,今天有点不一样啊,难道这小子知道我们合计的事了? “王院长教导的好啊,四郎现在真有点的士子风范了。” 王丰也皱了皱眉头,这孩子自从进来虽然学业上也算努力,但是规矩上一向马虎,难道今天是看到克星了,嗯,原来克星是张纶啊。 “哪里哪里,四郎聪明好学,这些都是他自己的努力,回家几天也好,等回来之后还是要继续努力啊。” 徐硁抬头看了一眼张纶,嗯,难道外祖父没和院长说好我不回来了? “院长,四郎恐怕以后不能在学院听您的教诲了,我的恩师现在执教应天书院,恩师召我去应天书院读书。” 王丰非常惊讶怎么这么突然,瞄了一眼张纶,但他毕竟年岁在养气功夫做的好,“那很好啊,应天书院乃大宋一等一的书院,能去那里读书必定会学业有成。”王丰尴尬的说道。 张纶也觉得气氛有点尴尬,“王院长请留步,那我们就此作别,硁儿上马。” 徐硁知道此时尽早离去为好,向王丰施了一礼,翻身上马就和张纶扬马西去。 一路上张纶也没有与徐硁有什么交谈,就这样一路飞奔向西,徐硁虽然已经适应了骑马,但是毕竟有早上没吃饭就被喊了出来,再加上一个上午的骑马狂奔,快熬到中午的时候,徐硁是渐渐支持不住了。
眼见太阳就要到了最高点,地上的空气都被晒得沸腾飞起来,张纶看见前面的小镇就不到五里,快马加鞭的向前飞奔,徐硁也只好咬着牙跟了上去。 进入小镇后,一队人马来到一家酒家前面,小二连忙出来招呼,“客官,里面请,是住店还是用饭?” 张翼此时过来说道,“一间雅间,好酒好菜尽管上来,嗯,先上几个热烧饼。” 小二笑着说道,“客官放心,马上给你送到,雅间有客,请!” 进了房间,徐硁把身上的包袱仍在桌子上,砰的一声,徐硁是真的累极了,也不管不顾的拿起茶壶,直接对着壶嘴就喝,张纶看到那包袱,走过去拿了起来颠了一下,眉头紧皱,“四郎,你哪来的这么多银子?” 这是小二端上来一摞烧饼,徐硁拿起一个就吃,但是烧饼才出锅烫得很,徐硁吃在嘴里又不想吐出来,只能眼睛睁的大大的,嘴巴用劲咽了下去,“这些都我挣得,大约五十两银子,三十两金子。” 徐硁说完赶紧又喝了一口水,自己自顾自的吃着烧饼,张纶不可置信的打开包袱,里面的除了衣服就是七只锦袋,张纶中随手拿出其中的一个,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两个五两银元宝,又拿起一个打开一看是一袋金叶子,张纶将锦袋扎好放进包袱中,“没想到我们家四郎真是深藏不漏啊,要不留点给我这个老头子花花?” 张纶眼色不善的看着徐硁好一会儿,徐硁已经吃下了一个烧饼,搓了搓手,站在一旁,“我这不是打算今天去应天求学了么?多带点钱没坏处。”紧接着摆了摆手说道,“这些钱真是我卖画挣得,不信的话的,外祖父可以去问三娘,她那边还扣着我一百贯呢。” 张纶喝了口茶,“谁说你要去应天读书的?” 徐硁呆了呆,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张纶,张纶接过直接放在桌子上,看都不看,“范仲淹已经和我说了,但是今天我是和你母亲谈论你的婚事,没有说让你去应天读书。” 徐硁傻了眼,“谈....谈什么婚事?” “当然是你和雀儿的婚事。” 一个熟悉不能在熟悉的声音,此时门开了,徐硁突然发现自己的母亲和大舅父进来。 “不是去扬州的么?母亲怎么来了,这,这,这婚事和去应天读书有什么关系?况且我都和王院长说了以后不回王家组学啦!”徐硁很绝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