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外科郎中钱颖
卫慕鸿在徐硁的怀抱中难以置信,她掐了下徐硁,挣扎着说道,“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大白天的,这样会被人笑话的。” 徐硁紧紧抱着卫慕鸿,不管卫慕鸿怎么挣脱都不放手,卫慕鸿这才放弃抵抗,两个人就这样相拥在一起,她在中原无亲无故,虽然徐硁一直非常照顾她,但是当她听到自己怀孕这件事后才真正有根的感觉。 两个人就这样抱在一起,一群仆人尴尬的站在院子门口,不知道如何是好,这时石延年正和一个年龄相当的人向这里走过来,当他看到这么多人围着院子门口,还以为里面病情严重,赶紧拉着那人跑了起来。 “快让开,郎中来了。”石延年急忙的推开人群往里面挤。 等进了院子才发现,徐硁两个人正抱在一起,他赶紧让其他人走开,心中默念非礼勿视啊,他咳嗽了一声,发现没有用,赶紧使劲喊道,“我把郎中给请来了!” 徐硁和卫慕鸿还沉醉在喜悦之中,石延年的一声大吼,立刻让着二人清醒了过来,徐硁将卫慕鸿扶坐在椅上,自己厚着脸皮向石延年拱了拱手,“劳烦曼卿了,这位便是郎中吧。” 石延年继续咳嗽了一声,刚才连续咳嗽了好几声徐硁都没有听到,现在声带都有些发麻,“安石,这位便是我的好友,名医钱颖,与那和尚一般身世显赫。” 钱颖行礼说道,“见过徐巡检,曼卿就是喜欢给我戴高帽子,我只是个江湖郎中罢了。我们还是给病人看病吧。” 徐硁虽然凭借后世的经验判断卫慕鸿怀孕,但是医生的判断更加准确,他赶紧说道,“钱兄客气了,既然大家都是朋友,喊我安石就行,那就麻烦钱兄了。” 钱颖拿出一块纱布盖在卫慕鸿的手腕上,刚要把手搭在卫慕鸿的手臂上。 徐硁眉头一皱,他拱手说道,“钱兄,不是小弟怀疑你的医术,还是请钱兄,撤掉纱布。” 钱颖面色有点纠结,他看了看石延年,石延年笑了笑说道,“鹤卿,安石也是懂得医术之人,撤掉纱布吧。” 钱颖这才将手搭在脉上,卫慕鸿紧张的看着徐硁,钱颖微笑一下说道,“那钱某就高攀了,恭喜贤弟,弟妹这是喜脉,只是弟妹妊娠反应强烈,我这里开一个安胎方子,服用五日便无大碍了。” 徐硁听到之后终于放心了,他将卫慕鸿扶到内室然后出来,石延年一听卫慕鸿有喜了,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安石啊,还是我的方法有效吧,看样子今晚咱们必须再喝一场,把你珍藏的好酒都拿出来,就当是今日的诊金了。” 徐硁对着门口招了招手,卫慕昆和卫慕华急忙跑过来,“卫慕昆,你们各带一人,一人双马,一个去扬州,一个去兴州报喜,见到母亲就说我们会尽快赶回扬州。” 钱颖这时插了一句,“弟妹孕期尚浅胎气不足,现在不宜舟车劳顿,还是等到八月底再出行吧。” 徐硁一拍脑袋,“对,对,你就说我们九月回扬州。”看到卫慕昆还愣在当场,卫慕华上去就是一脚,“赶紧办事,愣在这里干什么?” 卫慕昆傻笑了一下,嘿嘿就往外面跑。 “卫慕华,让人去海州最好的酒楼定一桌上好的酒菜送过来,还有你现在就回郁洲岛,把我院中所有的物品都搬过来,还有和贾宪说下,郁洲岛的事情由他说的算。” 徐硁这时觉得晒盐什么的都不算是事了,郁洲岛肯定是不能待了,海州这边的佣人和医疗都不如扬州,等卫慕鸿安好胎就回扬州,路上最好在带上个郎中,他看向钱颖。 “钱兄,不知九月能否随小弟去一趟扬州?”徐硁拱手说道。 钱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不瞒贤弟,我此次来海州是与曼卿有要事相商,并不能停留很久,至于去扬州之事,怕是……” 石延年拉了一下钱颖说道,“其实与鹤卿商量之事,便是安石的事情,我们边吃边聊。” …….. 宋朝的商业之活跃与后世无异,打包外卖在这里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没有半个时辰一桌酒菜就送到徐硁的宅院。 “安石,哥哥恭喜你,来鹤卿,咱们一起敬安石一碗。”石延年携钱颖一起举碗。 三人一饮而尽,石延年接着开口说道,“这里都是自家兄弟,鹤卿,其实安石也是医学大家,去年扬州鼠疫能够消除,安石可是功不可没啊,其实鹤卿也是受我所托上个月去了趟北朝,所托之事便是盐,石家,还有张家都有合作的打算,但是我没有告诉鹤卿,安石就是晒盐之人。” 听了这话后,徐硁和钱颖二人对看了一眼,徐硁既然对方知道了,那就更不能让钱颖离开自己的视线了,“哦,钱兄真是艺高人胆大,为了小弟的事情,敢单枪匹马去北朝,安石,敬钱兄一碗。” 钱颖心中也是诧异不止,眼前这位富家子竟然能够医治鼠疫,他之所以答应石延年去契丹,因为他发现适量盐水能减少伤口感染,但是盐本身就贵,谁会把他作为消毒品呢,没想到石延年找到自己,说有办法降低盐价,没想到晒盐之事也是他主持,他对于徐硁收起轻视之心,举起酒杯说道,“贤弟大才,我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不过贤弟的买卖做得真够大的。” 徐硁给二人斟满酒,“小弟愚钝,那里是什么大才,只是喜欢多画几笔画罢了,钱兄能在北朝如入无人之境,这才是大才。” 石延年哈哈大笑,“你们二人不必再互相吹捧了,鹤卿,常在北地行医,曾经干过破腹取子的惊人之举,救活了那对母子,北地很多百姓将他做活菩萨供着。”
徐硁不由得对钱颖刮目相看,就是后世的剖腹产都有相当大的风险,眼前这人不过三十岁竟有如此医术,“恕徐硁眼拙,竟然没有发现眼前是为活神仙,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钱兄之能比我等强百倍。来,徐硁再敬钱兄一碗。” 钱颖闷头喝下,他一脸忧伤的淹了摇头说道,“救活的太少了,也不怕安石笑话,这种事情要看命数,成功的十之一二罢了,上个月在雄州,虽然保住了孩子,但是母亲却没了。” 钱颖说完自己拿起酒坛子直接喝了起来,石延年一把夺过酒坛,也直接喝了起来,徐硁本还想着怎么去安慰一下,石延年将酒坛推个徐硁,“剩下的全是你的,鹤卿的苦,全在这酒中,我们一起干了它。” 徐硁抄起坛子也咕咕喝了起来,直到酒水有瀑布变成滴露,徐硁将坛子扔到一旁,“两位哥哥,可知道这酒水也有消毒的作用?” “消毒?”钱颖首先问道,他读过很多医书,书中记载酒多数是以内服为主,外用很少,即便外敷也是为了驱寒或者活血而非什么消毒? “就是减少伤口感染,化脓,红肿什么的。”徐硁对于古代的医学名词描述不那么清晰,只能说些直白的文字。 钱颖这才明白过来消毒的含义,他不由得问道,“不知贤弟在那本书看到的,能否借阅一下?” 徐硁给二人倒上酒,“书在扬州,是我在敦煌的石窟中发现大唐的医书,记载了大食郎中用酒对伤口的处理,不过这个酒,和我们碗中有点区别。” 石延年叹了一口气说道,“河西真是宝地啊。” 徐硁忽然说道,“不知钱兄有没有兴趣开办一所专业的医学学堂?” “学堂?贤弟太看得起我了,我这点才能,不是误人子弟么?”钱颖笑了笑说道,虽然他心中对于徐硁的建议非常的动心,一个专业的医学学堂,他这样也算开立山门了,这是多么美好的美梦啊。 石延年端起酒碗,“鹤卿,何必妄自菲薄,我觉得可以,安石,果然有乃师之风,什么时候都不会把教育落下,这件事,我替鹤卿答应了,不过这办学堂的钱,必须是安石出啊。” 徐硁豪气的一饮而尽,“只要钱兄愿意来扬州,学堂经费不用你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