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心藏烁宇
有了蟒蛇的前车之鉴，玉兔巡夜格外用心，再也不敢马虎，以至于第二天嫦娥二人起来之后，玉兔昏昏欲睡，精神不佳。 喂些野果就不再管它，嫦娥也没睡好，路途中不时偷看艾琳，特别是看见艾琳背上的箭羽，目露异彩！ 艾琳倒是比较淡定，这样的目光对她来说，习以为常。 两女一穿紫衣一着白袍，遥相辉映，行走在路上，拉出两道靓影。 日之塔、雅典娜闭关之地，加百列神色恭敬“第十座日之塔即将完工，第十个太阳亦凝聚完成，现只待神灵言出，数百年之坚持，便会有个好的结果。” 加百列心情激动，苦熬至此，就连他也忍不住潸然泪下，经年累月在极北之地，让他都快忘记了家的方向。 “吾瞧瞧！”一只大手遮天蔽日，这一刻，加百列感受到死亡的威胁。 大手避开一切，拍在即将建成的第十座日之塔上。 “轰隆！”日之塔应声而倒，正在上面劳作的魔种不及避散，跟那塔身一起，从数万丈高空坠落下来。 “呯，呯，呯！”声音不绝于耳，魔种连同那塔身砸在地上，摔了个粉身碎骨。 “神灵何意？”加百列心中愕然，还没来得及开口，一道恐怖的身影从地面弹出。 “死婆娘，你是真不把兄弟们的命当命啊！”手持铁棍，身冒幽炎，全身毛发竖起，满脸桀骜不驯，猴子身体无限放大，几可与天比高。 一步跨出，猴子来到雅典娜居所之处，铁棍挥舞，势大力沉的一击，往下狠狠砸去。 这一刻加百列感受到猴子体内那无穷力量，就算自己去对上，也注定不是其对手！ ——却又不能不上，加百列很是郁闷的掏出很久以前，巨匠鲁班为他量身定做的秘密武器——火箭炮。 炮长丈许，炮身流光溢彩，黑漆漆的炮口对准猴子，猴子本能感受到一股威胁； “退去，今日之事吾会祈求神灵，不再追究！”加百列知道是神灵理亏，好端端的，一巴掌把人家努力许久的劳动成果给拍烂了，搁在谁身上谁不恼火？ 虽然猴子这厮平日里拉帮结伙，从不劳作，可架不住他仗义呀，日之塔上掉下来的那些魔种，很多都和猴子关系还不错，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他不急眼才怪。 没看远处的猪头也跃跃欲试，把那些看守圈了起来，想要再胖揍一顿！ “加百列，这事你兜不住，这死婆娘没事发疯，把日之塔毁掉，我倒要看看她有什么理由？” 猴子也不是不讲道理的，那黑漆漆的炮筒对着他，他变得理智起来。 “放肆，神灵岂可亵渎？”加百列一炮轰出，打向猴子那法身之上，猴子想要躲避，却早被锁定。 法身硬挨一记，一阵晃动，暗淡了几分，再无所觉，猴子感觉那火箭炮威力也就一般而已，但要反复来上几下，怕是自己也吃不消。 “汝质问吾？”雅典娜总算开口，声音中带着一股难言的压力，这让加百列松了口气，他可不想跟魔种闹得太僵。 “自然如此，还望神灵给个解释！”猴子正色道，那朝夕相处的魔种都眼巴巴看着这里，马上就要完工了，却被毁掉了劳动成果，这也就意味着——他们仍然没办法脱离这个见鬼的地方。 空中压力霎那间强大百倍不止，猴子那桀骜的毛脸承受不住，不甘的低了下去。 万丈法身不断缩小，渐渐恢复成正常大小，猴子努力控制，不让自己晕过去，却发现是徒劳的，最后坚持不住，倒在地上。 猪头、牛头，魔种们同样感受到那来自灵魂的悸动。 天空暗淡，乌云不知何时遮蔽了太阳，整个日之塔范围，都笼罩在雅典娜的喜怒哀乐之中。 神灵之力，可见一斑！ “我受不了了，一定好好干活，这都是猴子搞出来的！”牛头率先崩溃，狂喊道，他不想与神灵作对，即便是干活累死，也好过面对这种无言的压力。 魔种纷纷崩溃，接连喊叫，四处乱跑，猴子好不容易凝聚出来的势，土崩瓦解。 “猴子加以看管，其余魔种，待清醒之时——重铸日之塔！”临了雅典娜开口，并没有过多在意。 “是。”加百列想不出雅典娜为什么要毁掉即将建成的日之塔，但神灵所为，可能有其深意。 更何况是战争与智慧的女神——雅典娜呢？ 抱着这样的想法，加百列很快恢复往日的英明，路西法被放出来，跟他一起善后，猴子自然是被关了起来。 一天没到，一切重新步入正轨，那第十座日之塔虽然被毁掉，地基却更加牢固，这也算意外之喜。 “难道神灵毁掉第十座日之塔是因为地基没打牢固？”加百列如是想，不过他不可能去问神灵，所以只是其猜测。 空旷的神殿，别无长物，雅典娜席地而坐“当弱者燃烧小宇宙，制造出的只有污染和雾霾！” 雅典娜推算俊的下落，然而不善推演的她，只能靠猜想： “他现在应该是安全的吧？”良久之后，雅典娜缓缓开口，说的话就连她自己都没底气。 毕竟俊是与娲争锋，同为至高神灵，谁又比谁差？ 正想着，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感受日之塔之内规则流动异常，一股力量正在干扰自身掌控之力。 “谁？”雅典娜轻声喝道，暗中也不答话，一闪而过，以雅典娜之能力，自然发现其去了哪里！ 身形一动，雅典娜自身亦是前往，很快将其追上。 冰晶王冠自动出现在头上，蓝色盔甲覆盖己身，圣枪坚盾，雅典娜以最强姿态面对来人！ “老友可是安好？”暗中来人满脸灿烂，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笑脸很迷人，雅典娜却无心欣赏。 凝重的看着他，一身土黄色盔甲，很是厚重，在其身上却轻若无物，不时流转绚烂色彩，想来亦非凡物。 “早知是你，轩辕本尊——”雅典娜非但没有轻视，语气反而又重了几分。 因为无论是身处方舟号之时，还是在王者大陆之地，轩辕都不显山不露水，只表现的恰到好处。 虽说不如自己锋芒毕露，却不曾落入下风；这就有意思了，让人很难对他掉以轻心。 “多说无益，天外一战！”轩辕深深吸了口气，气氛有些微妙，原本同一战壕的兄弟，如今只能兵刃相戈。 “可！”雅典娜率先向天外飞去，一道光点却是自其身飘落，飘向远处的日之塔，临近之时，已然幻化成另一个“雅典娜”。 轩辕微微一笑，却也由她，同样向天外飞去。 由太空眺望王者大陆，入眼满是繁华，九个太阳熠熠生辉。 雅典娜触景生情，不由忆起在那遥远的地方，她也曾这样眺望过地球。 “指引亦或放纵，此乃永恒之难题！”雅典娜幽幽说道，对身后的轩辕说道。 “弱则引，强则纵，恒古不变之道也。” “尔等行事，有伤天和，多说无益，手底下见真章！” 轩辕说完，向雅典娜杀过去！ “同为末世亲历者，又何必妄言天和？”雅典娜自嘲一笑，圣盾轻挥，挡住轩辕攻势。 从轩辕那个角度来看，就是在嘲笑自己，他也不气！ 面对这位战争与智慧的女神，轩辕自然是十二万分小心。 他手持轩辕封锁空间，日月星辰山川河流缓缓流淌，轻轻挥动，布满空间，威能相比分身，不知强大几何。 虽为无形之物，却势若万钧，雅典娜如同掉入泥潭一般，身躯动弹缓慢，圣盾与坚枪仿佛两座大山，不能为其增添威势，反成累赘！ “吾心中亦有一片天地！”在轩辕攻势下，声音都在下沉，头顶王冠亦摇摇欲坠，雅典娜没有丢弃兵器，相反抓的更紧。 说完之后，雅典娜心门打开，内心世界展现出来，压力锐减。 只一下，就把轩辕纳入其中，只因雅典娜心中天地，比轩辕封锁之空间，更加广阔。 雅典娜被轩辕封禁，在轩辕空间内，无法挣脱！ 轩辕此时无暇顾及此处，其在雅典娜内心世界，那里有一排排矮小的房子，像极了八十年代欧洲风格的一栋栋别墅。 街上行人川流不息，一个个飞行器在空中飞来飞去，天空碧蓝，空气清新，风和日丽。 那是轩辕魂牵梦绕的地方，分明就是末日之前地球的样子啊！ 轩辕一步步靠近那个地方，却又在心里害怕着。 近乡情更怯，轩辕以为过去那么多年，自己能够释怀，能够淡忘那里的人和事，现在却再也忍不住，喉咙发痒，眼泛红光！ 两位神灵僵持不下，谁也无法战胜谁，就这样在宇宙中，在对方的内心世界里，迷失在过去。 一滴泪从雅典娜眼角滑落，她在轩辕的空间里，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家，是如此遥远……” 两位以智慧见长的神灵，由于信仰的不同，最终走向对立面； 都说人心难测，神灵之心亦是如此啊！ 日之塔，禁闭中的猴子感觉身上一松，身上一直禁锢自己的雅典娜所留神力，正在慢慢消退。 “天助我也，那婆娘看来出了问题，最好去死。”猴子幽怨的开口，他没注意到，就连他额头上神灵下的枷锁，也变淡了一些。 本是山中一泼猴，无忧无虑无自知；一身本领得自神灵，却不自知，只是在想：有朝一日，他会让神灵知道，什么叫做愤怒！ 连猴子都没有意识到，同时期跟他一起被抓的魔种悉数死亡，他非但未死，反而体内能量越来越强。 ——这，猴子只会认为这是自己天赋异禀，生命之力强于其他魔种。 与猴子同样察觉不对劲的还有加百列，其感受异常，悄悄借用神灵之力，发现神力较之以前，威能锐减不说，连自己拼命之下，应该也能抗住！ 他就知道，这是要出大事了；人类能够修建日之塔，能够压制众多魔种，全仗神灵庇护，现在神力削弱，证明神灵—— 加百列不敢想下去，若有神力测底消失那一天，指定瞒不住，到时候那愤怒的魔种，还不得把自己这些人生生撕碎？ 神灵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为何神力会减弱，自己还有没有走出日之塔的那一天？ 加百列想了很多，得不到答案，只能继续监管，期待能够早日建成日之塔。 这样，自己就能解脱了，身为雅典娜之狂信徒，加百列始终把神灵放在第一位！ 他四下转了一圈，发现魔种并无异常，不由松了口气，看来只有自己发现了，局面暂时可控。 他没注意，自己的兄弟路西法，面上笑容越来越灿烂，体内吸收的那大量未名之能量，越来越狂躁。 有那么一瞬间，路西法整个人几乎化成一团乌光，比之魔种，他显得更加可怕。 但他却老老实实完成加百列交代给的任务，甚至比加百列更加用心，这让加百列感慨：好兄弟总算不再离经叛道，能承担更重要的任务了。 “神……死了？”夜深人静，路西法在自己房间自言自语，其言论却让人毛骨悚然，加百列想都不敢这样想。 总的来说，日之塔现在一切可控，这也让加百列长长出了口气，担惊受怕的日子，真不好过。 经过几天建设，加百列再无忧虑，再次建造第十座日之塔，速度远比第一次要快，其地基无比牢固，就不用再费工夫去打牢地基。 省去这个工夫，日之塔之内那机关阵法，有人去布，不需要加百列cao心，他也就落个清闲。 “报，那位叫“羿”的神射手又遣人送来魔种，并有亲笔信赠予大人！” 传令官一路奔跑，半跪在加百列面前，呈上信笺。 “好，真乃天助我也，呈上来！”加百列正想着要加快建设速度，魔种势必不够用，打算再捉一批，羿就送来厚礼！ 心想“这位是何方神圣，早期神职者里面不曾闻其名号，现今却如凭空出现一般，猎捕魔种，来修建日之塔？” 显然，羿不是第一次送魔种过来，想不通不再去想，加百列打开信笺： “见字如晤，今羿观天象，东来紫气暗淡无光；魔乱已久，灾难将起，吾劳顿至今，现悉数奉上，资上神建塔之用，小小心意，不成敬礼！” 下方有神职者专用印记，身份不言而喻，只是加百列心有疑虑； 神灵之间貌似不是那么和谐，这位突然冒出来的“羿”只怕来者不善，今雅典娜不知去向，他突然过来问候，送来大批魔种，只怕亦有深意。 羿之名讳在日之塔范围之内渐渐传开，弓箭所指，例无虚发，加百列遵神灵之意，不闻不问，却也知晓早晚会与其碰上。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好像缺乏神灵坐阵，各方人马尽皆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