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严重后果

    关于底栖魔鱼，卡拉林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细节没告诉兰斯洛，原因一方面是情况紧急，没来得及提；另一方面就是，这个细节其实没那么重要，至少对战斗没那么重要。

    卡拉林没能告诉兰斯洛的就是，底栖魔鱼有着完美的记忆力，并且代代相传。换而言之，每一头底栖魔鱼都拥有它所有先祖的记忆，一直到最初的始祖，并且清晰的就像自己亲身经历过一样。而前面说了，底栖魔鱼是这个多元宇宙中最为古老的存在之一，在位面都尚未出现之前，第一只底栖魔鱼便在创世之初的混沌浓汤中游弋了。

    那么，抽取这种生物的记忆，显然就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了。以兰斯洛现在这种程度的道行，根本就不可能承受的了如此天量的信息，唯一的下场就是识海被撑爆，变成一个痴痴傻傻的植物人，即便重生了也会失去全部记忆，就算克兰沃亲自出手也救不回来的程度。他这种行为，就像是以筑基期的修为试图去夺舍一名大乘期的老怪，整件事已经离谱到了根本没有合适词语来形容的程度，

    不过……

    兰斯洛的识海还是有一点特殊的，里面有一位至少是大乘期修士留下的法宝小竹简。小竹简本意是给兰斯洛传授修真知识，会随着他的修为境界而不断提升而不断解锁新的内容，因此，从性质上来说，这就是一件拥有信息存取功能的法器。

    而且，以韩天尊大成修士的境界，即便只随手创造的法宝，那也是有灵的。小竹简的一大职责就是保护兰斯洛的灵识不被侵害，在感应到涌入兰斯洛神识的巨量信息造成的威胁后，小竹简无风自展，金光大盛，将底栖魔鱼自亘古以来的全部记忆通通吸入其中，最终形成了一枚灰色的竹片，附在了小竹简末端记载了修真杂文的竹片后面。

    不过，在小竹简被激发前，还是些许的记忆漏了出去，真是只有一点点，时长大概是大约二十个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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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斯洛缓缓的睁开双眼，花了好一会儿才让视线重新聚焦。他发现自己正身处一座卧室般的洞xue内，墙壁上插着火把，火把上燃烧着蓝白色的火焰，身下则一张柔软的羽毛床。

    兰斯洛扭过头，发现床边放着一口打开的旧箱子，一名金发的少女正在箱子里沉睡。少女的脸让他觉得很熟悉，但他竟然第一时间没想起对方的名字，直到属于自己的那些记忆一点点从他神识之海的深处重新浮起。

    “小伊莎。”他用了一点时间，回忆起如何使用语言，“我睡了多久了？”

    “……兰斯洛哥哥？”金发少女睡的非常浅，立即就从箱子里坐了起来，“你终于醒了，已经过去两周了，我们还以为……稍等有些，我去叫大伙儿过来。”

    半分钟后，冒险小队的全体成员就围在了兰斯洛的床边。

    “他真的醒来了？”阿拉密尔挥手在兰斯洛眼前晃了晃，似乎想看看人类骑士的目光是否会跟着自己的手移动，“你还记得自己是谁么？”

    “我好着呢，阿拉密尔。”兰斯洛挣扎着从床上做起来，“我已经昏迷了两周了？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我们现在在哪？”

    “难以置信，真是难以置信，我还以为我们将永远失去你了……”精灵牧师学者掏出钱包，数了十枚金币递给一旁傻乐着的矮人，“我们现在在伽勒哈斯塔，这里是善堕恶魔集会的一座安全屋。那天你昏迷后不久，托曼特，就是那个箭魔，带着一大票人过来了。谢天谢地，只有修卡迪西奥他一个人是被底栖魔鱼控制的，结社的其他人对此一无所知，他们是托特曼搬来的救兵，否则那时的我们一个也走不了。”

    “该死的，你们不会明白我经历了什么…”兰斯洛扶住了额头，从刚才开始他的脑袋就一直在隐隐作痛，“抽取底栖魔鱼的记忆绝对是个可怕的错误。”

    “大概能猜到，底栖魔鱼拥有完美的记忆，它们能记得从史前时期到现在的所有经历，虽然我不清楚着背后的原理是什么，但以人类的生理结构，多半是承受不了如此天量的信息。”卡拉林紧绷着脸，开口道，“你不知道，自从你陷入昏迷，我们试遍了所有的办法来将你唤醒。解除魔法、驱散诅咒、高等复原术，阿拉密尔甚至还向他的女神求助并得到了回应，但火发女士同样对此无能为力，只是确认了你的灵魂仍在体内，并告诫我们再耐心的等等，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试图用把你杀了再复活的法子来唤醒你。”

    “谢天谢地，你们没有那么干。”兰斯洛深深的吸了口气，“我看到阿拉密尔掏钱给布鲁托了……”

    “他坚持说如果我们不做点什么，你肯定醒不过来，但我相信你肯定没事。”年轻矮人乐呵呵的接口道，“我果然是对的，哈！”

    “而我，只用了十个金币就买到了兰斯洛的恢复，这钱花的太值了。”

    “老实说，我当时也没抱什么希望，因为你的情况和魔法史上一起重大事故太像了。”卡拉林仍旧绷着脸，“你或许已经听过这个故事了，在遥远的过去，有一个强大的魔法帝国，他们有个名叫卡尔萨斯的天才魔法师。他创造了一个前无古人、也后无来者的十二环法术，可以帮他窃取魔法女神的神职，成为新的神明……卡尔萨斯成功了，但只有几秒钟。成为魔法之神后，他的大脑瞬间涌入了海量的知识，这让他的大脑过载，并且变成了一个白痴。不过，卡尔萨斯确实成了一个神，他现在以愚蠢之神的名号被施法者们记住，而我一度担心你会步上他的后尘。”

    “我几乎已经走上了那条道路。”兰斯洛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幸运的是，我的体质也有些特殊……”

    “看出来了。你在这里躺了两周，期间连一滴水都没喝，但一点都没有要变臭的迹象，我都怀疑是不是小伊莎什么时候偷偷啃了你一口。”阿拉密尔笑呵呵的接口道，“仔细想想，好像也不是不可能啊，你昏迷后，大部分时间都是小伊莎在守着你，独处的机会可太多啦。”

    “我没有！”吸血鬼少女立即为自己辩解道，“我从来都不咬人的，连獠牙都磨掉了……”

    “兰斯洛，有件事情，需要你立即决断。”卡拉林再次开口，语调仍然严肃，“我们今天有访客，想要见见你。”

    “谁？”

    “修卡迪西奥。”卡拉林轻轻说道，“他想来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