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铺天盖地的外来客(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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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件臭麻袋……能被宝贝成那样?”赌坊五人众里最最安于贫瘠生活的张仲简也终于没能忍住腹诽,面色尴尬地瞅着还在殷孤光手里晃悠的五行遁袍,满脸的不可置信,“小甘的族里……是穷成了什么样子?” 无端端被大汉挤兑成了个小气抠门的生灵,痴怔如甘小甘也不由得悄悄地抬起了头,瞪住了口不择言的张仲简。 这当然怪不了大汉——赌坊五人众里,与人间修真界打交道最少的并不是仅在红尘中度过了六十载的楚歌,而是他这个与凡尘绝别了不知多久岁月的上古人族。 别说涧梁、厌食这种在人间界各自遁迹了数代的隐世族群,他连九山七洞三泉这种在人间修真界执牛耳之位的山门,也是到了如意镇后,听四位好友偶尔提起才渐渐得知。 殷孤光嘴角含笑着将手上的五行遁袍扔给了大汉:“你身边向来只有素霓这柄剑器,又是把它当成了与你性命一般重要的挚友,修真界中的其他宝器在你眼里,当然一钱不值……可人间修真界向来暗潮汹涌,族群彼此之间的倾轧从未停歇,那些天生rou身羸弱的族群,倘若没有这些宝器、亦或独门的术法傍身,恐怕早就遭了灭顶之灾。” 张仲简一本正经地将手上的五行遁衣从里到外看了个遍,还是忍不住撇了撇嘴,但迫于甘小甘那渐渐起了凶光的眼神正死死落在自己身上,还是颇给面子地没有现出太过不屑的神色来。 柳谦君几乎要笑出声来:“……孤光并没有唬你,别看小甘如今这副不愿搭理人的样子,她还未被封印入太湖渊牢之前,在厌食族里的地位,比起我在参族里来也相差无几……你就算没有与极南妖境中的众生打过交道,可也该知道,万千妖族之中,虫族众生虽繁衍之力最盛,却天生就有四方克星,命数本就极为脆弱,在修行之道上实在太过吃亏。” “而厌食一族更是被南疆的诸多修真山门强夺了还未成年的幼童族众,常常还会被迫成了受人趋势的蛊虫,根本毫无生机可言……要不是她这个金鳞长老那年出关后,凭着被六界众生唤作‘吞天咽地’的那个霸道术法,在几次生死之战中活活吓退了几路大人物,厌食族如今留下的族众,恐怕连百数都不到。” “这样苛刻的生机,逼得他们全族必须颠沛流离,到处寻找能躲过六界众生的平安之地……若有了像这五行遁衣一样的宝贝,不是要容易得多?” 张仲简小心翼翼地坐到了甘小甘的身边,目瞪口呆:“小甘在她族里……是护人的?” 女童一双大眼里的凶焰更盛了——她虽然没听清君和孤到底在絮絮叨叨地说些什么,可仲在说她的坏话……她还是听得懂的! 大汉慌不择路地展开了手中那跟麻袋长得一般无二的五行遁衣,急急忙忙地寻找着这衣物上的兜帽和袖口,想要赶紧给甘小甘披在身上:“既然这样……没有那件族里带出来的,就先用这件充数……快快快穿上!” “你现在拿这件破烂能有什么用?”与满地的陈旧衣物做了老半天的纠缠,楚歌终于成功将自己的大半截身子从“陷阱”中抽了出来,恰好赶上了大汉这太过傻愣的“正直”举动,小房东高腾起了她不过四尺的矮小身形,一把蹿了过来、从张仲简怀里劈手夺下了五行遁袍,“小甘现在有孤光的化形术法、与我犼族的山神结界傍身,哪里需要这种不上道的玩意?” 于是这曾经在人间修真界被当成至宝抢夺的五行遁袍,就这么可怜兮兮地被小房东死命地往后一甩,悠悠荡荡地落在了满地的陈旧衣物之上,真真切切成了再无人关心的“破烂之物”。 既然不能让甘小甘想起斗篷怪客身上披的那件长衫,那这玩意还有什么用? 小房东如是想。 楚歌关心的,是另一件生死大事:“既然跟小犬狼带来的这件不像,小甘又根本想不起来自己那件到底长成什么样……那咱们还怎么去找那个鬼家伙?!” 龙抬头这种大日子,怎么能容得这种来路不明的怪客逗留在如意镇里,还不知道他到底打些什么主意?! 柳谦君却恍如未闻地抬起了头,望向二号天井里唯一一处顶天缺口,问了个让身旁诸位好友都不知所谓的无关小事:“今天,是二月二么……” 赌坊四人众面面相觑,都默然颔了首,没能明白过来千王老板这问话的用意。 整个大年关过了之后,龙抬头便是如意镇里最重大的日子,这本就是赌坊五人众十年来心照不宣的山城俗务之一。而除小房东之外的赌坊四人众,今年更是早就暗地里有了定夺,要让楚歌以代职土地的身份、替代“正式”再也回不了如意镇的土地爷,好好过个土地神官的生辰大节。 若不是还记着这桩约定,甘小甘也不会抛下了县太爷、急急忙忙地赶回了九转小街。 然而从元宵那一天开始,这“大计”便被斗篷怪客破坏殆尽,赌坊四人众忙着四处奔走,哪里还顾得上在二月二这一天再忙些其他? 可忙得再昏了头,他们也都看到、听到全镇百姓从一大早便开始忙碌的奔走动静,还不至于忘了何年何月。 千王老板……莫不是被斗篷怪客气得犯了糊涂? “二月二这种大日子……你有没有去北海老龙王那儿,问问这几天的雨水?”柳谦君依旧抬着头,言语恍惚地如同梦呓。 楚歌听到这显然是冲着自己而来的问话,双眉间也跟着皱起了三道小小的沟壑:“年前去的那趟,老龙就答应过我,今年的二月二会与前几年一样,照例徐风无雨,天光朗朗至少四个时辰以上,绝不会缺了如意镇的。” “那这天象……就不关上界的事了,是不是?”柳谦君扶着廊柱,恍恍惚惚地起了身,眉宇间忧色更重。 赌坊四人众疑惑地循着柳谦君的目光,也望向了二号天井的顶头缺口。 四四方方的黄杨木缺口外,片刻之前还毫无异样,原本是如意镇将近午时、偶尔会耀了满镇百姓眸眼的大好天光。 然而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穹顶上已倏忽被暗沉乌然的叠叠云层掩了个彻底,将天光尽数埋在了无法企及的深处,只留下了压得人透不过气来的浓墨黑暗。 如同风雨欲来。